《互换师生》作品正文卷四十九课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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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豆从猫爬架上跳到了地板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而一边的舒秦正在骚包的打扮自己。
    今天年三十，往常自己家里都在酒店订位子吃饭。他妈妈这个女强人，做饭只能是兴趣使然，真让她搞一大桌子的菜，还要有硬菜，她是不肯干的。她宁愿多花点钱在外面买现成的。
    用她的话来说，她累死累活挣那么多钱不是为了存在银行里的。
    舒秦在周兆蓝的衣柜里挑挑拣拣，最终还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让自己看上去清爽点。
    他给奶豆的猫碗里换上温水和新的猫粮，搔着他的下巴，道：“干爸出去找你爸了，你在家里乖乖的哈。等我回来给你煮饺子吃。”说完他起身拿钥匙准备出门，脚到门口了，又转身对奶豆说：“我晚上回来给你打包个鸡腿！”
    奶豆冲他不耐烦的叫了叫。
    舒秦想的很好的，往年他们全家准时八点在“稻全”酒店吃年夜饭，今年也不会差。他爸爸是稻全的大会员，订到位置很容易。
    他提前出门去稻全的前台晃悠，准备偶遇一下他爸妈，然后厚颜无耻的舔上去蹭饭。
    他当然知道大年三十一家人团圆，自己现在是个“外人”，这样凑上去很奇怪，可怎么说那也是他爸妈，就算换了壳子，那也是他爸妈，就算没皮没脸，他也认了。
    舒秦溜达到酒店的时候时间还尚早，他坐在候客区，掏出手机开始看，假装自己在等人（确实在等人），眼神一直瞄着大门。
    周兆蓝不是第一天当舒秦，也不是第一天和舒秦爸妈出门吃饭，但却是第一次感到心虚。
    他记忆里的一家人团圆吃年夜饭的印象还停留在每年春节期间的广告上，不知道从哪里凑齐的一家人在摄影机前笑得露出牙龈，拿出推广的物料，笑得假模假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烟火气十足的团圆夜是什么模样的了。
    大三搬出学校后，他在外面租房，那年的年二十九，他出门去买屯粮，打算就这样过完这一年。
    他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路过宠物店，过年宠物店也不休息，毕竟那些猫猫狗狗不能不喂。奶豆就是在他路过宠物店的时候，从店里冲了出来，三两下爬上了他的肩膀，蹭着他的脖子。
    据店员说，他们正在给猫猫狗狗们洗澡，让他们干干净净的过个年。奶豆正在吹毛，看见他路过，“噌”的一下蹿了出来。
    周兆蓝那个时候脑子一热，就有了种要把奶豆带回去养的想法。
    他一个人过了好多个年，他今年不想再一个人了。
    于是他用花呗买了奶豆及奶豆的“家”。
    想起奶豆，这还是他来自己家里的第一年自己没和他一起过呢。等会儿吃完饭，他要溜回去给奶豆煮宵夜去。
    周兆蓝想着想着，一进稻全的大门，他就看见舒秦顶着自己的脸贡献出了这辈子最拙劣的演技，以及他不得不配合他那拙劣的演技。
    “爸妈，这是我班主任周老师。”
    舒秦立马伸出手和他老爸握握手。
    “周老师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昂~往年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吃，今年心血来潮想出来吃个饭。就听说年三十的位置难订，本来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到明天都没位置了。看来是我今日没口福了。”
    周兆蓝暗暗唾弃了舒秦一口，嘴上说着：“爸，要不让周老师跟我们一起吧。反正咱们每年菜点那么多也吃不完不是。而且周老师一个人点一桌吃到明天也吃不完啊！”
    “臭小子！”舒筠捏了捏周兆蓝的后颈，“怎么跟老师说话呢！”旋即又笑着对舒秦说：“周老师，就跟我们一块吧。我一直都听臭小子说起您呢，一直没得空拜访一下，今天就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舒秦目的得逞，用眼神给周兆蓝点了个赞。
    “这段时间非常感谢老师对舒秦的教导，要不是您啊，这臭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上房揭瓦呢！我早就不指望这臭小子能安安静静给我好好读书了。初三那会儿是他最安分的时候，还能给我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现在乖的，我差点以为我换了个儿子。”
    舒秦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他爸的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调皮，但是他一直觉得他爸对他的关心并没有那么多，他爸的全部身心似乎都在自己的工作上，包括他妈。
    他当然不缺乏母爱和父爱。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很爱自己，但是他们的爱是有条件的。他们需要工作，其次才能来爱自己。家里的聚餐日也是为了维护感情而订的，每个月还要沟通交流日常。
    舒秦总觉得他的父母爱他就像是在交作业，只要做到了这样，那么他就是不缺爱的。
    他其实很缺爱，他从小见保姆的时间都比见父母多。他上培训机构也是如此。
    保姆带着他去一家家机构试听，给他报名，做了他父母应该做的事情。
    “我还记得舒秦刚出生的时候那皱皱巴巴的丑样子，现在一下子都可快有我高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也都晃不过神来，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快呢。”
    舒秦梗了梗嗓子，“是啊，一转眼间就成了小大人了。”他模仿别的老师的口吻说道。
    “哎，他小的时候不像现在，小时候可喜欢读书了。因为我和他妈工作忙，给他报了培训班，他每次最高兴的就是去培训班了，因为孩子多。我和他妈呢就偷偷地去看他。他小时候啊可粘人了，只要一看到我们就立马哭，说什么都不要和我们分开。”舒筠说着说着就自己笑开了。
    舒秦汗颜，心想，自己才不是这个样子呢。
    “舒秦小时候啊也很调皮，但是只对同龄的小朋友调皮，尤其是王御。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杠上的，水火不容的。从小争到大。”
    舒秦心想，那还不是你们一直拿王御和我比来比去的吗？
    “小时候他妈妈就喜欢王御那胖嘟嘟的样子，舒秦小时候也瘦，不长肉，他妈提的次数多了可能就让孩子觉得自己没王御讨喜，见了王御就要咬他。最好玩的一次是，舒秦咬着王御的胳膊死活不肯松口，那个时候他又在换牙，上门牙掉了四颗，啃了人家一胳膊的口水！”
    舒秦越听脸越僵，他不是来听他老爸细数他前半生黑历史的啊喂！
    “爸爸，你和周老师说什么呢？”严芳澜问道。
    “在说舒秦小时候啃王御一胳膊口水的事呢。”
    “哦，那件啊！”严芳澜笑道，“那件事我真的要笑死了。王御小时候胖，跑起来都喘。秦秦小时候就喜欢追着他咬，见一次咬一次。关键是每次王御都跑不过秦秦。这小子硬逼的王御从小就知道减肥，为了不被他追上。”
    舒秦本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父母说自己的糗事如同扒自己的底裤一样。
    周兆蓝掩着偷笑的唇，压着嗓子跟舒秦说悄悄话：“真没看出来，你小时候居然这样啊？”
    舒秦撅着嘴哼哼了声。
    “你爸妈真的很爱你啊，那些琐事都能记得这样清楚。”
    舒秦经他这样一点，突然觉得父母说的那些糗事也并不是那样的糗了。他父母居然能把有关他的事情记得这样清楚。他以第三人的视角去看自己父母和自己相处的模样，他们的眼里都是闪着亮光的，像是在看太阳一样看自己。
    舒秦的内心像是一片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