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两清》第八十五章灯下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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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启二十七年过的很快。
    原定于十月下旬离开的日期越来越近,夏丛不见好转,虚睁着眼命悬一线。竺衣才发觉自己的蛊没有一种可强行续命的,愧疚且心慌。
    左柸几乎不与她见面,仿佛忘了还有她这么个“女客”。
    情蛊发作愈发明显,宋西原正逐渐地增加对左柸的男女之情,可宋冬晨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海,那份属于小女人的甜腻心思总要被愧疚一点点击散。
    她怕有朝一日尚未完全倾心于左柸,却因两种冲突的情感将自己逼疯,日夜思虑下,她倾吐了心里的困惑。
    左柸低头不语,沉思了许久。看着他的沉默,宋西原更是自责地抬不起头。
    她想理清错综迷乱的情思,可错乱的源头偏偏是她!
    两人各自冷静了几日,宋西原率先道出了放弃。她终于极其厌恶自己的摇摆不定,自认配不上左、慕二人,索性同意了盛留白带她出去漂泊的意见,她不想再触碰男女情爱。
    左柸必不会缠着她不放。情蛊已深种,她还是要反悔,证明他们实在没有缘分。他松了口气,最后一次认真地问宋西原,“只要你快活,我便放手。但若你日后过的不顺意,或许我已无力同你厮守。如此,你想好了?”
    女人低声回应了他,“此生,我绝不再反复改变心意。”
    两人说开了,不知喜悲地相视而笑。
    宋冬晨闻之大喜,每日明目张胆地去找左柸。左柸回避她的态度比从前应付竺衣还要决绝,见不到他人的宋冬晨提前与路麦打好了关系,改为日日进书厢读书写字。
    这下导致左柸在庄中最常去的地方也不去了。他想找竺衣取蛊,怎知一想到那个笑颜如花的人,他心情顿时明朗。已经长时间疏于见面,他挑了千城宦官为自家千金举办花灯夜游那晚,约竺衣出来商量取蛊的事。
    竺衣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有了这样的反转。她接到左柸的邀信时,不可置信地再三擦拭双眼,确认没有眼花,忍不住盯着那书信亲了又亲。
    那夜,她提前赴约,等在约定的桥头。不多会儿,左柸就过去了。他怕身份、样貌为他人识破,特意在面上带了副半脸面具。
    两人隔得有些远,穿越重重人海相望,心里点点酸涩。
    竺衣的性格收敛了很多,这是左柸当时的感觉。她不敢表现得太痴迷,说话声音都放得轻细软糯。
    结伴走在绵延百丈之长的花灯架下,竺衣看着各色花灯惊叹这官员的大手笔。花灯烛火的柔光影影绰绰撒在她的脸上,让身边的男人忍不住贪婪地细赏。
    怕沉默造成尴尬,女子粉红樱唇尽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左柸听她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
    竺衣脸色绯红,很好的被一旁暖黄的花灯掩盖了颜色。
    “我以为……你会反复向我确认取蛊的事。”左柸停在她身前。
    “那我现在问,取蛊是不是意味着你和宋姐姐再也不会牵扯了?”她杏眸中闪烁着几分谨慎的期待,额前有几丝俏皮的碎发微微轻扬。
    她是怕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吧,便如此小心。
    这如轻灵小鹿般的眼神撞进左柸心神,他发觉前几次偶然有之的悸动此刻已经不受控制。
    男人的眼神看得竺衣一颗心怦怦乱跳。她以为左柸还要考虑答案,殊不知下一刻他就明确回了她,“是,西原与我,再无可能因情而有所牵扯。”
    得到他的答复,竺衣喜极而泣,失态地抓住男人衣袖,没出息地哭出了声。
    但她还是缺了点胆子,她不敢扑进男人怀里。
    只怕是一场梦,万一扑醒了……
    花前月下,二人心思呼之欲出,却又各自含蓄地收敛不少。又走了一段,不期然被人挡了去路。
    慕沉昜倒坦然,其出色的面容引得街边百姓夺目而视也不避讳。他一袭束身红衣,散发着王者之气。竺衣当下欲行大礼,左柸拦住了她。
    钰王心高气傲,看左柸带着其他女人夜游花灯,极为不满,“柸先生真有闲情雅致,这才控制了西原,就急不可耐地在外寻欢作乐了?”他看向两人的目光端的鄙夷。
    竺衣敬他是王爷,暗暗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左柸淡然一笑,回道:“论闲情雅致,左某实在比不过慕公子。毕竟一别数月,西原都没能等来接她之人,想必慕公子在家中最是悠然自在罢。”
    听他称呼堂堂钰王为“慕公子”,竺衣看了看周围瞧热闹的素衣百姓,才反应过来慕沉昜不便暴露身份。
    慕沉昜又一声嘲讽,“原来被你爱的人,一旦得手,就可弃之如履,此种虚情假意,怎对得起‘柸先生’三个字?”
    “慕公子您这番话异意可就大了。您说柸先生虚情假意,但分明是您不愿意带走宋姐姐。就因为治病时衣物脱得多了些,您就嫌弃她,这称得上真情么?”竺衣很不开心听到慕沉昜那番话,说话也大胆了些,“要不是您让她失望伤心,宋姐姐也不会选择用蛊。当日您大度些,你们早就一同回……家了。”
    慕沉昜被她这番顶撞得更不舒心,堪堪上前走了两步,竺衣下意识心虚地后退。左柸伸手将她护到身后,眼中寒意乍现,“慕公子火气如此高涨,是要在这大闹一番?”
    “有何不可呢?”慕沉昜冷笑,下一瞬直接出手袭来。
    左柸当即将竺衣轻推到人群,同时反身迎击。
    “不能一心一意待她,就少自我感动地困扰纠缠她!”慕沉昜步步紧逼,招式凌厉。
    见他未用止此阁的武功,左柸也当做最普通的切磋同他过招。两人并非夺命之徒,攻防皆有所保留,却还是碰倒了不少花架、花灯。
    有花灯起了火,百姓纷纷拿脚去踩,不知详情的人想拉架又不敢上前,唯有让一旁的竺衣劝架。
    “这小姑娘,你倒是劝劝两位公子啊。”
    “就是,人家为你大打出手,你怎么也不拦着?这万一伤着谁了可如何是好?”
    “唉,你看,花灯架子都倒了,打不得哦打不得,快停手吧……”
    “多好的日子,年轻人也是……”
    竺衣纠结地撇嘴,这跟她本无关系啊!那两位“公子”分明是为另一个不在场的女人才如此大打出手的好么。
    一位大娘心急地摇了摇竺衣,“小姑娘,你快拦拦吧,非要人家为你受个伤啊?这闹得大了,你们可是要上官府吃棍子的哦。”
    为难地看了一眼热心的百姓,竺衣为难地小心移过去,“亭屿、慕公子,别打了……”
    左柸本就没有心思要在这给众人看热闹,奈何慕沉昜不愿收手。
    竺衣心一横,强行拦在二人中间,左柸见状急忙拉过她护住,慕沉昜重重一掌击上左柸后背。
    听男人一声闷哼,竺衣欲哭无泪,“对不住啊亭屿,你们再打下去真的就闹大了。他一个王爷我不敢让他有闪失,只能如此拖累坑害你了。”
    左柸咳了几声,朝她笑了笑,示意无碍。
    慕沉昜冷静些许,不满地看了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这才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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