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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灏隔着一张手巾,反复检查着死者的衣物,衣物没有任何破损。
“这人怎么都不反抗一下,光嘴张着了。”齐碧丢掉手巾道,“上官镜云你别离这么近,待会现场被你搞坏。”
一旁的上官镜云起身,故作委屈地看向齐碧,“我也没怎么啊,你看这人肌肉都不是紧绷的。作为一个被咬死的身体这么淡定我当然好奇。”
齐碧撇了撇嘴,别过头不再对话。一个男人竟然和姑娘家似的作态,真是个极大的奇葩。
而江淼灏的注意却被上官镜云的话吸引过去,他弯下腰又小心翼翼地就着手巾在男尸上翻了一遍,最后他视线落在其衣领处。
在那赤红的领口上,竟散落着一点点细微不易被人察觉的白色粉末。江淼灏用手巾擦了点点放到鼻子上轻轻一嗅,登时有一丝眩晕感,身体也在不听使唤的向右一个娘呛,他赶忙稳住重心。我这是没休息好吗?他揉了揉太阳穴,提起些精神。还是说是这个粉的问题。江淼灏远远招来一个捕快,“把这领口的粉末收去让方曦检验一下。”他起身。
已经活生生咬死了两个人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行凶,仅仅为了喝血吗。那···又为什么喝人血···
“作孽啊,李少华成日作恶得报应了吧。”
“是啊,我听说上一个被咬死的离我们镇不远呢。那个人还和我是亲戚,现在断气了可千万别来找我!”
江淼灏闻言上前,“几位,你们方才说的这个,和上一个。你们是认识吗?”
说话者是两个提着菜篮的大婶,其中一个一听有人问起,连忙改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了我真怕他找上门啊!”踩着小步像飞起来似的溜了。而另一个大婶则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殷勤道,“还是我来说吧,这位官···公子。今早出事的那个呢,叫李少华。平时竟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被抓到还抵赖!我家啊就被他摸去了两只母鸡了。唉,那天找上门的时候啊,这鸡都已经放锅里炖起来了。他这小子真是可以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也难怪这么没教养,李少华啊自出生他爹就走了,他娘气啊,在他八岁就抛下这个累赘也改嫁了。”
江淼灏道,“那敢问方才那位妇人说的是?”
大婶继续道,“你是办案的江公子吧,那上次同个死法的大磊一定也知道。”
大磊?上次那个被“一眉”咬死的?
“现在他的尸体还没人领吧,他都不是那个村的!原先是我们镇上···就刚才那婶的远方亲戚。是他姑呢!也是个不争气的,天天就记得招惹镇上的闺女。我呸,真是恶心!难怪他姑都不管他任由他在外头作孽,现在死在外头了也没人给收个尸。”
江淼灏道了谢,转身寻找齐碧的身影,“齐碧,上次光明村的尸首在哪?”
齐碧停止和上官镜云的互怼道,“在···让人在那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那你和云飞,志文去找下吧。”
?!!!!
“挖坟??!”“怕什么又没人认领···”“不是这个问题啊!”
一旁正在和同伴们清理现场的陈志文也跳了起来,“什么灏哥?你让我们去挖坟?有损阴德啊。”
葛观选则借机指着齐碧捧腹大笑,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种事终于不是他做了。
齐碧不服气地指着某人,“灏哥,他不去?”
葛观选贱兮兮回怼,“你让一个生辰当日的人去刨人家坟太不可理喻了吧?嗯?”
齐碧被气得肩膀一起一伏,却又确实没理由反驳。
葛观选见缝插针,脑袋凑上前也不怕齐碧一拳下来,“你如果不够胆呢可以再喊几个,比如大胆胆子大,再扯上几个···恩这里面随便你挑?”目光落在了其余少年身上。然众人瑟瑟发抖,目光所落之处立刻溃逃一片,挖坟?搞笑!
赵有为也弱弱道了句,“那个···碧兄。我去帮你找苏云飞···”拔腿就跑。
周围的少年跑的跑散的散,不一会儿葛观选齐碧周围则空了一片。
江淼灏伸手在齐碧肩上按了按,“人手不够,你可以从去凋些其他衙役。和宋大人打个招呼道明你去干嘛就行。”
齐碧心里暗想,叫些素不相识的陪同?···想想待会如果出丑一帮外人岂不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我还是,不调了。”
“灏哥!灏哥,云飞不见了!”赵有为上气不接下气道,“刚才还在的,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没了?不会料到要挖坟先开溜了吧?”葛观选笑嘻嘻插嘴道。
江淼灏转身,笑着挥了挥手,“那就上官代替去吧。”
一旁偷乐的上官镜云顿时嘴角僵住,仿佛压根没料到江淼灏会突然给他来个惊喜?想拒绝吧,刚船上还说想一起行动。同意了吧,他一个世家公子去搬尸体好像真的又令人难以启齿。不容他再多斟酌片刻,江淼灏道,“去几个人找云飞回来吧,待会还有事让你们帮我。”
于是,陆陆续续一部分的捕快们继续着手手上的事,另一部分则由葛观选和赵有为的带领下强制性散了人群去寻苏云飞了,只剩下三个脸色和吃了茅坑一样的人驻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云飞···你小子还真是逃过一劫啊!
葛观选在摊摊贩贩间大摇大摆地走着,随手这拿一个糖人丢个钱,那选一下发带试一试。
看着某人散着头发,像个姑娘似的系一系这个,扯扯那个。柔顺亮丽的秀发刚高高束起又像瀑布般涌到肩头。跟来的少年们汗颜,好像自己成了一个护送哪家小姐的家仆。
“葛···”
“看,好不好看,是不是帅呆了!”
“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赵有为很不是滋味。
一个肤色白暂的少年戳了戳赵有为的腰,耳语道,“赵哥,我们不是来找云飞的吗···”
赵有为扶了扶额,是啊是来寻苏云飞的,可有了葛观选无论寻的是谁不都成了逛街?正想着这发带某人该试到什么时候,突然一掌拍在了赵有为的肩上,“行了行了看你们这样子。走走走!”
众人汗颜······这次,好像有点快?
五六个人,分散在各个街角东瞅瞅西瞅瞅,瞎喊瞎叫地。然仍没寻着苏云飞的半点影子。
葛观选又打着哈欠道,“没准这小子这时候已经回去了,我们别找了,回去看看。”
上官镜云嫌弃地擦了擦手,仿佛碰到他的是什么很肮脏的东西似的,“齐碧,你这哪搞来的铲子,怎么这么多尘。”
“有就不错了,至少不用你徒手刨地吧?”齐碧擦了擦额角的汗,无奈至极瞥了眼上官镜云,这家伙还真是娇生惯养习惯了,一点尘都受不了。
江淼灏拍了拍上官镜云的右肩,拿着一把小锄头递给他,“用这个吧,刚才擦过了,还比较轻。”
上官镜云便如同得了救赎般连连拍着江淼灏的马屁,惹得一旁的齐碧又是一阵嘴角抽蓄,随之冷哼一声。
马屁你就继续拍吧,到时候你就用那把小锄头慢慢铲,看你能掘多少土。他愤愤地握住铲柄往地上一插。尸体到时候就给你背!
“诶齐碧你这铲子好长啊!又高又大的和赵大胆个子差不多。”远远地葛观选的声音飘来~
齐碧握着铲子的手不由一抖,仿佛握在手上的不是铲子是真的赵有为似的。他不自觉的抽抽嘴角,“你回来了?你不是去找苏云飞了吗?人呢?”
葛观选看都不看齐碧一眼,直接跑向上官镜云,“哟呵上官,你这也种田去呢?”
“······”
对于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刻意无视,齐碧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伸出食指拇指呈环状就往嘴里一放,一声尖锐的怪叫几乎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下一刻,十来只本在葛观选头顶的枝丫上玩耍的幼鸟像得了某种命令般,扑腾着稚嫩的翅膀俯冲下去。接着就是葛观选的惨叫。
上官镜云后退两步,远远向齐碧眨了下左眼。后者却被这一眼眨的瘆得慌,这家伙···该不会又在自作多情吧,我又不是帮他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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