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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朦胧寒月影微黄,情更薄于寒月。
盲目的爱不是爱。深知其缺,深受其苦却痴心不改的爱才是真爱。
我不知道爱的是他洒脱飞扬的个性,还是爱的是我们过去的回忆,过去的回忆中有他的影子。
我都忘记了,我该回去了。
############
今天是平安夜。若在西方,这是很美很美的一夜。家家屋子里都有一棵松树,挂着五彩的灯,还有精美的礼物,窗玻璃上还有五彩斑斓的图案,屋子里满溢着一种温馨美好的气氛,每个人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偏偏今天没有电视信号了,没法看到这一切。
宿舍区的大大的云松底下,经过外语系的同学几天的努力,五彩的灯光闪烁着,像许多星星,增添了节日的气氛。小虹和卢雪陪男友一块过平安夜去了。苏珊大约在网吧,要不然就是在其他宿舍打牌。
自已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翻出过往的记忆来。有时候就想我什么时候可以选择性失忆,忘掉一年前的一切呢?
去年的今夜。
我停下手中正在忙着的东西。宿舍里泛着浓郁的桔子的清香味。
“苏珊,你去哪?”“我去隔壁宿舍打牌。你们都有人陪着过平安夜,我孤家寡人,寻热闹去!”苏珊说完,拿了我一个桔子,趿拉着棉拖走出宿舍。身影有些孤单。
“苏珊……”我欲言又止。想来苏珊不会怪我的,那林子谦毕竟……
此时,宿舍里电话铃声响起。
“喂?您好,我是何清音,请问您找谁?”我习惯性地说。
“找你!”我心里立刻乐开了花,是于海滨。却故意不露声色,淡淡的说:“什么事?”“你下来,我给你带来了礼物!”
我飞快下楼去了,于海滨给我一张贺卡和一个苹果,笑着说:圣诞快乐!此时,他满目笑意,剑眉也染上温和的暖意。前些天发生的桃杏林的不快谁都没有再提。
“你也一样!圣诞快乐!你的礼物我正做着呢,一会做好了给你!”我望着他的含笑的眉眼和英俊的剑眉说。
“是什么呢?”他问。
“先不告诉你,你猜不到的呦!”我眨着眼睛说。
“对了,我们三班的班委一块有点事,我先走了……”还没等我说什么话,他转身就走了。“哎,于海滨,别忘了,回来拿你的礼物……”“好的,忘不了!”
望着他跳跃着远去的轻快步伐,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我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种莫可名状的忧伤疼痛和落寞孤寂涌上心头,我拖着瞬间失去了力气的步伐迟缓地往六楼走去。
看看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十点了,他们班委到底有什么事?现在还没回来?已经打过三次电话了,从九点半我就在电话超市等着,他们宿舍的张政,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都有些烦了。
“何清音,于海滨真的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好吧?”他语带哀求,我十分无奈地说:“谢谢你,张政,我再等等吧!”就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
度秒如年的等待。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却是在我们宿舍楼底下。王茜和尤影影互相搀扶着,于海滨把手中的蛋糕盒子递给尤影影,笑着举起手同她们道别,还有一个,飞吻?我真的觉得自己眼花了。若不是那个熟悉的道别姿势我真的不会认为那就是他。
等于海滨走开后,我才回过神来。心里一阵疼痛:他到底没把我放在心上。哪里是班委有事,分明就是他们一块出去狂欢了,保不准谁过生日,他不知道我满含期待等了一个晚上,多么希望和他一块过平安夜和圣诞节呀……
但是礼物还是要给他的。我追上于海滨,拉住他衣袖的同时见到他瞬间微微的愠怒,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他眼白较多,生气时看人的眼神怪吓人的,我不禁后退了一点。
“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礼……礼物,送你的礼物,你忘了?”我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桔灯,从口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小桔灯里头的蜡烛。小桔灯泛着微红的光,外面贴着“一生平安,圣诞快乐”的金色粉色贴纸。都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你回吧!”他接过小桔灯后,只是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我觉得心要碎裂开一样,那个曾经抱过我,背过我,关心过我的人就这样把我扔在了呼啸的北风中。我觉得命运在同我开玩笑。
经年的记忆如此清晰,深入骨髓的疼痛丝毫未减。今年,还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过。我在一张彩色信纸上写下下面的话:
不知那个小桔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漂泊。它的光那么小,不足以照亮一个人的心。它的光那么暗,不可以让人一路为伴。它的热那么短暂,不可以温暖挂泪的容颜。
纵然为你点亮它,让它燃尽,你是否看到了我依依惜别的垂泪?
桔心已被掏出,桔皮已打上祝福你的烙印,我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
为你,抛弃了以前的忧郁寂冷之心,换上一颗会发光会发热的心。火光中,我的心看到了你的容颜,于我已足,今生再无他求。
可我的心太小太弱了,燃尽后,我已没有了心。只有烛泪一汪。
我的心空空的,空空的。
写下这些话后,我把信纸折成心形,放在一个信封里。想要把它放在抽屉里,手却摸到于海滨送我的水晶项链和去海边买的同款手链,还有,去年他送我的无字贺卡。是的,去年的贺卡也只是贺卡,除了贺卡本身上的圣诞老人,一个字也没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只有无言了。
告诉自己不可以怨天尤人,不可以歇斯底里,要平静。可我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怨又怨谁,恨又恨谁,到头来,终是我自己,我自己。
一时情难自已,泪湿双颊。我左手拿着信封,右手拿着他送我的东西,冲出宿舍,直奔A区宿舍而去。
就这样伫立在人声鼎沸、热闹欢腾的男生宿舍区楼下,可我感受不到半点欢愉,只有阵阵刺骨的北风那个吹,吹在脸上,似针扎般刺痛,我想,流泪后没擦干,我的脸明天一定皴了。
可是这样空等总不是办法,就想找个人捎信。刚巧李昂然从楼下经过。“喂,李昂然,于海滨在宿舍里吗?”我追上他问道。
“没有啊,我刚从宿舍出来。我要去超市买包烟,你有事吗?”李昂然说。
“我……我,麻烦你把这些东西给于海滨,还有这封信,你要亲手交到他手上。”我说着,却突然见李昂然笑起来,不可否认,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也蛮可爱的。
“你回头看,你找的人就在那里……”李昂然手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明亮的路灯下,于海滨和尤影影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尤影影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泰迪熊。他们的笑落在我眼中全是伤痛。
“于海滨!过来!何清音等你很久了……”李昂然的话一说出,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藏起来。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躲?李昂然说完话后带着玩味探究、颇具深意的一瞥匆匆去超市买烟去了。
“嫂子!圣诞快乐!”尤影影这都是自来熟的样子,热情地打着招呼。我只是冷冷地说:“你也一样!”。见我这样,于海滨对尤影影说:“你先回去吧!”
“那好,哥,我先走了。”尤影影甜甜一笑,灯光下精致的五官粉妆玉琢。
见尤影影走远了。我和于海滨彼此沉默了一会。
“于海滨,我问你,你是不是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尤影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冷冷地发问,此时北风更凛冽。
“何清音,你非要探究原因吗,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况且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于海滨神色漠然地说。
“于海滨,想不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么伤人心的话,当初你为什么……”
“你就不要再纠缠了,这样的话,就如你所说,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他的话由凌厉转为温柔。
我把东西往他怀里一推,迅速跑开了。因为我不想让他再次看见我伤心流泪。在他面前我已经这么懦弱了,我不想继续脆弱下去,我要坚强起来。呼啸的北风吹在脸上仍旧刺痛。这或许能减轻一点心里的伤痛。
峨眉月一弯,凉薄如此。可是这情比寒月更凉薄。朦胧不清,就像情感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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