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难逑》正文卷章78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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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心情不好?”栾经义面色有些……纠结。似是不太想搭理顾南琴,又似是性格本身木讷。
    顾南琴瞥了一眼传闻中“温文尔雅”的俊容……啧啧,还真是张容易沾花惹草的脸。
    “……就去,听书吧。”顾南琴刻意回避了他的问题,伸了个懒腰,先做了决定。
    “嗯?”栾经义听着有些懵,“那我呢?”
    顾南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当然,这话实在是不大文雅,顾南琴琢磨了会儿,还是换了一句温和一点的说辞:“……栾公子想去哪儿就去那儿。”
    话虽文雅了些,但实则内里含义还是一样的。
    那赐婚的圣旨虽说给了顾南琴一道晴天霹雳,但顾南琴还是不打算苛责和自己一般处境的“受害者”。
    可这栾经义默了默,却是作了另一种误解,还当顾南琴这是在主动邀约自己,于是呆呆地点点头:“好。既然你喜欢听书,我们便一起去瞧瞧吧。”
    “???”顾南琴满面愕然:什么来着?
    两人各揣着心思,就这么因为一句话的误解而一同去了听书楼。
    听书楼是灾后新设,本就是为了来此的贵人所设,就没准备让平民进去。
    顾南琴抬脚才刚跨过门槛儿,负责茶水的伙计就给拦了下来:“嘿,姑娘,咱们这儿的茶水二两银子一壶,也不知姑娘……”
    “我付。”栾经义神色依旧木讷,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
    伙计这才意识到这两人站得虽远些,却是一道儿来的,顿时腆着脸直骂自己眼瞎。
    顾南琴瞥了眼这栾经义衣裳,再看了眼自己的……唉,难怪人家会认错。
    这公主当的,穷困潦倒啊。顾南琴无奈得很。
    坐定,上茶。
    说书的还未开始,顾南琴却是忽然对这栾经义产生了点儿兴趣:“你来这,就是奉命带我回去?不为了点儿别的?”
    “别的什么?”栾经义眼中有些疑惑。
    顾南琴认真看着他,脑中飞快闪过关于长乐玉佩的事情。
    “比如,什么宝贝?”顾南琴再问。
    栾经义依旧一脸茫然:“……这庆江水患刚过,哪儿来的什么宝贝?”
    顾南琴眼下也看不透这人究竟是装的还是真心不曾听闻玉佩的事,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又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何而来?为了想办法取消这赐婚?”
    栾经义面色微有犹豫,似乎还是有些不大理解她的问题:“……圣旨已下,还能取消?”
    “别人自然不能。”顾南琴翘着二郎腿坐下,全然没把女子仪态放在心上,“但本公主,自是有些办法的。”
    “仗着陛下的偏宠?”栾经义也是个直脑子,说话没怎么转弯,就这么直愣愣的一句,直接把顾南琴噎了个半死。
    “咳咳……太直白了吧。”顾南琴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目光扫过来听书的少爷、公子,直到确认周围并无认识的人,也没什么行为鬼鬼祟祟的人,这才压低了嗓音,有些神神秘秘道,“听闻,栾公子出身世家嫡长子,自然也是对婚事有些要求的。而今你我被不怀好意之人绑在了一块,不如先行商量商量对策,将来也好完整脱身?”
    “商量什么?”栾经义满面漠然,对顾南琴的提议也没多大反应,“……你想取消?”
    “那是当然。”顾南琴也不含糊,“先不说你我二人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光是背后有人操纵这一条,你可乐意?你就愿意把婚事这么栽到别人手里?嗤,就算你愿,我也是不甘心的。本公主长这么大,要什么没有?为何偏偏要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拱手送人?”
    顾南琴此刻想得很明白,两人上了一条船,就该一同从船上下来。
    不敢说两人的目的究竟是否明确,好歹也得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儿。否则,顾南琴独木难成林,又哪儿来的底气去找小皇帝要撤回圣旨?
    经过刚刚一路而来的观察,顾南琴发现此人是木讷——极其木讷。
    话说不了两句,连行为也是古板得很。
    比如,这跨门槛儿一定是左脚,这坐姿一定是挺直了腰背的,这喝茶之前一定要净手……
    啧啧,怎么看着倒像是南宫家出来的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该如此。”栾经义只是轻轻抿了抿唇,便毫不犹豫正正经经道。
    顾南琴也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便又换了激将法:“……只怕是,你从小到大,就从未离开过父母影子吧?”
    栾经义一脸纳闷地看向她,而顾南琴则是幽幽地继续:“不过也是正常,你虽然看着年纪大些,但也已经在父母照料下算是立了业,自然是不愁吃喝不愁玩乐……”
    栾经义:“……”谁年纪大了?
    “……但你活着就是为了如此吗?”顾南琴笑颜明媚,却忽然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神色幽幽,“……你试过右脚跨进门槛的感觉吗?”
    栾经义一愣。
    顾南琴则是笑眯了眼。
    “……今儿个趁着人多,不如咱就来说道说道咱们晋元王朝的百年趣闻吧……”似是说书人上了台,才刚一展折扇,便开始了漫漫说书之路。
    顾南琴对他这开场白有些兴趣,便不再跟栾经义多聊,只是竖着耳朵听着。
    可这说书人说了两三个鬼怪趣事,瞬间连顾南琴都没了兴致。
    “鬼怪啊……还真不大有兴趣呢。”近些日子总是闲来无事看些话本子,也对这鬼怪故事了解了不少,顾南琴神色恹恹,有些困倦了。
    栾经义瞥了她一眼,眸中嫌弃之色更是明显: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姑娘家,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
    顾南琴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趴着,闲得开始玩碎银子。
    大约是场中太多人如顾南琴一般,对这鬼怪故事无多大兴致,这说书人面上也稍有尴尬,只得又换了话题:“……咳咳,那这下一个趣事儿,不如……”
    “说说永嘉长公主吧?”其中也不知是哪个群众忽然起了哄,其他人也纷纷来了兴致,甚至有人轻啐一口:“呸……不就是那个面首百人的长公主么?”
    “……上街强抢少男少女?”
    “你这说错了吧,她抢男的也就罢了,抢女的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女子服侍,到底别有一番趣味……”
    “骗人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总归名声不大好,听说夜夜笙歌,吓得皇都男子都不敢出门……”
    “哪儿听来的?就跟你去过皇都似的……”
    “哈哈哈……”……
    栾经义面色有些尴尬,可撇头看向当事人,她却一副比旁人还有兴致的模样,兴冲冲地听着,还顺带问了两句:“……真哒?那也太厉害了些,也不知她还喜欢什么别?年岁大的可喜欢?……”
    “……姑娘,还好你蒙着面,记得去皇都也得蒙上,免得被人抢了去……”另一人还顺道调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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