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哪里跑》雏凤下篇第八十七章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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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左尘,委屈的扁扁嘴退到了左尘的身后,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公子身份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就能够平白的受了这样的侮辱。
    “不知什么?左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是尔等能够私下议论的?”
    左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截了过去,听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中性嗓音,他的身子猛然的就僵在了原地,漂亮的丹凤眼带着躲闪不及的错愕。即使心里已经做好了见他的准备,可是这样突兀的见面还是让他一阵僵硬,怎么也无法自然地笑着转过身装作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面对他。
    耶律齐也没去理会那个明显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店老板,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左尘,就连他身后那个戒备的看着他的那个小童,他也就像没看见一样,一双眼睛止不住的上下打量着站在他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儿。
    依然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挺拔的脊柱就像是不屈的莲花那样,清冷孤寂,一头如墨的黑发瀑布一样垂了下来,即便是这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也能够想象出他的表情,淡漠的没有任何起伏。
    “萧白,你逃了三年了。”
    耶律齐停在了离左尘不到一尺的距离,蔚蓝色的眼认真而炙热的看着他寻找了这么久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个眨眼间这个人再次的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
    叹了一口气,左尘低敛下眼角,僵硬的唇畔怎么也没有办法能够勾起一个自然地微笑,尝试了许久,不得不放弃那个想让自己自然一些的想法。
    身后的那个人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没有办法挥去梦魔,只不过是刚刚听见了他的声音而已,左尘的脑海中就自发的浮现一片血红,一片血红中不断地回荡着小师妹清纯惨白的容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泪珠顺着没有一丝、情绪异常空洞的眼睛流了下来,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唇被牙齿紧紧地咬着出了血,也依然像没有知觉一样,大红色的嫁衣带着如血的凄厉。
    一片片雪花带着凄凉的苍白将一切一点一点淹没,被覆盖住的鲜红竟是那般的刺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应该开心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耶律齐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左尘突然泪水就没有征兆的流了下来,所有的面无表情,所有的淡漠都在那一瞬间瓦解,所有的感情就像是累积了太久那般突然地爆发了出来,旁边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情吓到了,却没有人能够体会那深切入骨髓的悲凉,心好痛,好痛。
    冰冰凉的深入骨髓的冷,让他的身子也跟着不住的打颤,他怎么能
    他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打从心里恨他,恨到就算忘记了一切也还是恨他,明明白白的记得那个人是仇人,是罪人。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竟然还有脸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逃了三年,他是逃了三年,被师傅深度催眠骗着将自己藏起来了三年,浑浑噩噩的丢失了记忆的混蛋。
    什么国家利益,什么为了两国的和平,什么意外,都是谎言,深埋在阴谋背后的谎言,他的小师妹才是真真实实的牺牲了,他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竟然如此懦弱的躲在了这些荒谬的大道理之后。
    师傅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小师妹无辜的离开,却连报仇都放弃了,那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师妹含恨而亡,他怎么忍心看着伤害过她的禽、兽一直逍遥。
    耶律齐慌忙的想要靠近左尘,想要将他抱紧自己的怀里扶起他来,没有防备的被他毫无顾忌的一手拍了开。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左尘冷哼了一声,被小童扶着站起身来,轻蔑的睁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转过身来冷笑的看着他,雪白的衣衫被不知何时起来的风吹得飘了起来,猎猎作响,乌蒙蒙的云朵将天空蒙上了一层阴影。
    冰冷含、着恨意的眼让耶律齐的心也跟着掉进了冰洞里面一般,僵在半空中的手也跟着颓废的放了下来,深邃的眼不可自异的望向了别的方向,一抹愧疚浮现在他的眼底,薄唇有些颤抖,喃喃的说:“你都想起来了?”
    “你这畜生。”
    左尘的眼眶也跟着泛红了起来,这个人他怎么忍心,那么天真的女孩,一直被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在手心里面,连碰都怕不小心碰坏的女孩他怎么忍心,那般的伤害她。
    泪顺着那白、皙恍若陶瓷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左尘扬起弧度优美的脖颈,微微的将眼睑合上,记忆似乎又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午后
    天气有些闷热并不像前几日那样清凉,左尘优雅的坐在花园里面的石椅上,放在石桌上面的手指也跟着轻轻敲打了起来,抿着唇角说不出来的烦闷,左尘不住的回头看向那条过来的青石小路,另外一只握着花束的手跟着紧了紧,想要起来,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慢慢的又坐了下来,反反复复的折腾了许久,也没看见人过来。
    想要去找小师妹,可是一想起她说话时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惊喜要给他一样,又不想扫了她的性,便耐着性子坐到了石椅上,看着手中的花束,左尘的嘴角不自觉的一点一点变得温柔起来,淡漠疏离的眸子中染上了浅浅的溺。手中的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是用几束漂亮的北重楼简单扎在一起的,他记得小师妹说过她是最喜欢那墨绿色花瓣中间稚、嫩的褐色的,柔软而又浅淡。
    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跟小师妹提起成婚的事情呢,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那个清脆的仿佛琉璃一样的女孩,可是左尘一直都知道小师妹喜欢他,从小开始就喜欢他,他一直都把小师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小心的呵护着,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小师妹,小师妹都一直是他认定的妻子,就像一种责任一样。
    所以当师傅提起这门婚事的时候,他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这般美好的女孩,他应该给她一个最温暖的家,更何况师傅对他有养育之恩,是师却如父。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左尘刚刚安静下来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安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焦躁的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顺着来时的青石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多变的天空悄悄地掉下来几个洁白色小小的雪花,左尘诧异的伸出手接住了其中的一个,看着它快速的在他的手中融化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小滴污浊的水滴。
    诧异的皱起了眉头抬起脸看向天空,这个季节怎么会下起雪来呢,虽然已经入了秋可是离冬天还远着呢?
    皱着眉头左尘一路的顺着陡峭的山岩往山上去,越是往上雪下的越大,风扬起厚重的雪花带着寒气将他的发刮得翻飞起来,还有几抹白色停在了上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靠近山顶的那个小茅屋的时候,左尘的心跟着跳了起来,剧烈的撞得胸膛都跟着疼了起来,薄薄的一层雪掉落在地上以后便迅速地融化了,沙土道上显得有些泥泞凌、乱,一尺大的脚印在地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就连鞋下面的纹路都能看的异常清楚,明显是刚刚从小屋子那边出来的。
    脚上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这个时候左尘不知不觉的将学艺不怎么精通的轻功运了起来,只是几个瞬息间左尘整个人就站在了小屋的外面,门是从里面半掩开的,被稀稀落落的风吹得摇摆不定,屋子里面一片阴暗,模糊不清,一段若隐若现的红纱露出一点点边角。
    站在门口的左尘却怎么也不敢再往里面更进一步,他在害怕,就连腿都跟着哆嗦了起来,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里面的那段红纱的主人出现了什么意外,心沉甸甸的他慢慢的推开了门。
    雪花顺着屋顶漏的洞口就飘了进来,洁白的雪,怎么也遮不住这一屋子的狼藉,红色,屋子里到处的红纱,他心心等待的小师妹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一片凌、乱的红纱中,清纯无暇的脸庞冰冷的没有一丝血色,隐隐的还泛起了青色,白、皙的皮肤上片片青紫,原本灵动的眼睛却在没有了一点点的光泽。
    紧紧握在手中的花束散落了一地的残叶,左尘颤抖着手将自己身上纯白色的衣衫盖在了她的身上,潋滟只是用那双呆泻干涸的大眼无神的瞄了瞄他,就没有了动作,左尘跪在了她的身边,眼圈止不住的泛红,咬着牙低声的轻轻低呼:“滟滟,滟滟,你怎么。”
    甚至左尘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巴掌给一下子打偏了脸,回过头对上的是那双没有灵魂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唇却依然落魄倾城的潋滟,抱着她的指尖有些冷,低下头才看清楚那是她留下的眼泪。
    什么都来不及说,潋滟就青着一张小、脸,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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