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录》正文第十三章有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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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记得上次离别,还是母后给递的帕子呢,恍如昨日啊。
    有时候静下来她也会想,当初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是因为父王说长世子殿下退婚,结亲的是三世子林埕之吗。还是因为大哥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她是嫡公主的身份劝慰她这便是她的宿命。她临行的时候,有问过母后,问他们会终有一天后悔把自己嫁到中原吗?母后说,不会。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还说: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
    或许吧
    “我哥都跟你说了什么啊?”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扶离便忍不住问着。
    林埕之身形一顿,面不改色的用他一贯的语调回答,“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扶离禁不住的冷笑一下,“他会这么关心我?还让你好好照顾我,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真是多事。
    “他还让我看着你不要到处惹祸。”
    “我从来不惹祸的好嘛。”她一脸认真道。
    他却笑了,她不可思议的撇过脸,凑近他仔细看了看,却也只是一瞬,他便收了回去,“何事?”
    她不好意思的向后撤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表情,“没有,很少见你笑,林臻兮都说她长那么大都没见过你笑。”
    林埕之微微红了脸,在扶离看来恰到好处,“有的。”
    扶离猛地点点头,“是啊,有的,刚才你就笑了。”
    他又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当真如你兄长所言,你从来不承认自己闯过祸,特别是醉酒之后。”
    “天啊,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我才是他亲妹妹好吗。”她不满道,忽然想起来她上次醉酒之后做的好事,这才相信了扶徵说的,喝酒误事啊。
    “那你可要时刻把我带在身边了,指不定哪天我就闯了大祸。”说完,她都不好意思的抿住了嘴。那神情,真的很像十七岁的少女情窦初开一般,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林埕之,林埕之这个她自十岁就烂记于心的名字,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离他这么近,还成功的做了他身边的唯一。
    他听罢,也只是笑了笑不讲话。
    “答应我以后要常笑好不好。”她将脸凑过去,他也闻言低下了头,远远看来好似两人在亲吻一般。一时间,那殿前一湾池塘的鱼儿都嬉戏了起来,轻风微拂,连涟漪都是温柔醉人的。
    蓦然远处响起了一阵喊声,打破了这番宁静,两人闻声看去,竟是慕容烨,扶离不仅白了他一眼,他怎么还没回去,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两人缓缓走过去,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兄长。”
    慕容烨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挪开了目光,看向了林埕之,“忘记告诉你了,皇叔让你今日到皇宫一趟,说你问他的事情他有所考虑了。”
    林埕之难以压抑此刻内心的愉悦,只道一句:“恩。”然后转头对着扶离道:“我去去就回。”扶离也点点头,笑着看着他离开了。林埕之走远之后她忽然意识到慕容烨还在这里,便想要撒腿就跑,没成想却被他捷足先登,一把拦住她的去路,“急什么,不敢看我?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
    “我哥跟我说了不要和你一般见识,毕竟像你这样目中无人的人,如果不是联姻没人愿意嫁给你。”
    “呵挺牙尖嘴利的啊,是十年前的那顿鞭子没吃够吧。”
    扶离咬咬牙关,故作轻松的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是,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恐怕不记得了,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正好我今天带鞭子了。”说完,他便一脸坏笑。
    这让她很是厌恶与恼火,“你别太过分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世子妃。”
    “听这语气,是承认了?”他忽然凑近她道:“我只是吓唬你呢,你以为我真的会像十年前一样打你吗?嗯?”
    她别过脸,正想要快步离开,却被他拉住了手腕,几乎是同时,她条件反射的甩开了,下意识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看。许久,她平复了心情,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是,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就是十年前你拿鞭子打的那个人,你这个仇我可是记了十年,你可要小心了。”说完,她便没再给他任何回话的机会,哒哒着快步离开,她可不敢想再留下去他会不会真的拿鞭子,哪怕只是吓唬她。
    皇宫里,慕容黎正在翻看着今日呈上的奏折,不一会便有人进来呈报世子殿下来了。慕容黎放下了奏折,道了一句:让他进来。随即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旁边那厮还算有眼力劲,急忙上前询问:陛下,要不要叫落淑妃来帮陛下放松一下。
    慕容黎摆摆手,轻言道:“不用,你先下去吧。”
    崇公公领命离开,在殿外见到林埕之恭敬的行礼:殿下。
    林埕之停住,同样作揖道:“崇公公。”虽然只是最简单的问候却让他倍感亲切。其实他和崇公公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他入宫早有常年身居皇帝的身边,所以大家都恭敬的叫他一声崇公公。可明明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崇公公却显得如此的沧桑,不知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林埕之见到慕容黎的时候,宫殿已经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亦步亦趋过去,那种宫殿的冰冷直刺脊梁,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孤独吧。
    “陛下。”
    慕容黎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他,脸上透露着难掩的喜悦,“不是说过私下叫朕皇舅吗?”
    林埕之显然有些难为情也有些难以开口,但毕竟是皇帝的要求,“皇舅叫臣前来所谓何事?”
    他黯下了目光,轻轻地讲道:“过几日就是你生母的忌日了,你说的事我考虑了,念在你为了南朝同意和西蜀联姻,朕就准许你这个请求,不过他只能随行,你母亲不会很想看到他。”
    他明白,有谁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娶了别人还有了孩子会高兴见到他的,随行也好,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就挺好,“多谢皇舅。”
    “谢什么,你母亲是朕最疼爱的妹妹,你自然就是朕最疼爱的外甥,若不是你执意要留在你父亲身边,朕真想日日都能看到你。”
    “承蒙厚爱,皇舅把埕之留在父亲身边便是对埕之最大的疼爱了。”
    慕容黎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林元阏都是怎么教你的,性子这么冷,一点都不像你母亲。”
    “母亲她太傻。”不可置否,傻到为了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全部,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慕容黎又是一阵轻叹,倒也是,不过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林埕之,他什么都好,就是活的太透彻了,仿佛是看淡了一切都变得宠辱不惊了,可他真正希望的是他能有阿虞的那份活泼,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如此老成,“对了,你和那西蜀的嫡公主相处如何?”
    提及此,他不禁有些脸红,“扶离她很好。”
    “看样子,你对这门婚事还挺满意的?”
    “恩。”这一句恩很轻很浅,慕容黎一定听不到,但看他的表情就一目了然了。
    “喜欢就好,难得能入得了埕之的眼。”
    林埕之抬头,莞尔笑了笑,随后注意到他脸上的沧桑,便问道:“皇舅,可是最近有什么棘手的事?”
    慕容黎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眼神果然犀利,“倒真有一件,你要听听?”
    “朝中之事,埕之不好插手,若真的棘手,可招御史大人一同商议。”
    “恩?为何不是丞相?”
    林埕之怔住了一刻,才发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急忙解释道:“臣不是觉得丞相大人不好,只是觉得御史大人更能平心而论。”
    慕容黎自然知道他话中之意,失声一笑,“连你都知道的道理,朕何尝不知道。”慕容黎起身,走到林埕之的面前,笑道:“既然来了,就陪朕一起下下棋吧。”
    他很喜欢和皇舅一起下棋,并不是他有多喜欢下棋,只是因为那样可以听到好多关于母亲的一些故事,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却尽力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轮廓。他想,她一定是一个很乐观有主见勇于追求幸福的女人,也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因为她为了让自己活着,牺牲了自己。然而他也只是讲母亲没有遇到父亲之前的事情,或许在皇舅的眼中,自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父亲,也或许,旧事伤人,不提也罢。所以关于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只是在坊间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或许有几分掺假,但他觉得那都不重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是日,林埕之回来的很晚,她也是用过晚膳在后花园里才见到了他,看似很疲倦。
    扶离追过去,笑道:“你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恩。”说着便要提步离开,扶离木讷了一下,随后跟了上去,“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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