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绽朱门》正文卷第一三三章欺负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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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13-3-13
    “八郎别急,前前后后得安置妥当,这事中间还有蹊跷,若姐儿辛苦辛苦,去查一查,都妥当了再动手。[]”程老太太也叫住姜彦英吩咐道,李丹若答应一声,屋里又沉寂下来,半晌,程老太太挥了挥手道:“都回去歇下吧,苏氏我亲自处置,八郎陪陪你二哥,若姐儿去忙吧。”
    众人退出,李丹若站廊下想了想,先往外院厢房寻姜艳纷去了。
    姜艳纷迎着李丹若站起来,李丹若侧身炕上坐了,示意姜艳纷坐下道:“你有话跟我说?”
    姜艳纷‘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李丹若面前,将胡昆如何寻何德庆说项,何德庆如何贪念胡昆给美人儿,如何威逼自己,自己无奈之下如何出主意,今天又是如何借着苏氏娘家话儿叫出苏氏,又是如何给何德庆送信儿,说到给何德庆递了信儿,再往下,就摇头只说一无所知。
    李丹若沉默着从头听完,看着姜艳纷低声道:“何德庆是什么人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头会出什么事,你心里明白很,苏氏为人虽说刻薄可恨,却不是糊涂混帐不能自制之人,你还有什么没说?”
    姜艳纷拼命摇头,突然伏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泪流满面看着李丹若道:“五嫂,我真就知道这些,我一个妇道人家……我知道当初都是我犯贱,才出了那事,可苏氏她……她是我嫡亲嫂子,她跟我说樊楼,说兵部小吏艾万里夫妻风流事,说那些……男女之事,我那时一个姑娘家,她跟我这些事,还跟我说家里没人管我,说老太太眼里哪有我们这些庶女,说要嫁人只能靠自己,说何德庆怎么好姻缘,是我贱,我犯贱,我傻,五嫂,我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她是我嫡亲嫂子,是我嫂子……”
    姜艳纷伏下身子,低低哀哭不已,一边哭一边诉:“我虽是庶出,从老太太到丫头婆子,哪个不爱惜不尊重?她是我嫂子,教我那些见不得人东西,她若是个矜持尊重,她说,那些,能说出那些事?我恨自己,跟了姓何畜生,做妾……五嫂,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我什么都做,他让我……我比窑子里婊子还下贱,我……不是人,他不把我当人……五嫂,我是姜家姑娘,不是窑子里婊子,我有脸……我……我恨自己。”
    李丹若被她哭满心凄凉,弯腰伸手拉起她,将帕子递给她道:“擦一擦,别哭了,都熬过去了,我还有话跟你说。”姜艳纷忙站起来,接过帕子擦了眼泪,乖巧站李丹若旁边,李丹若将刚才议下来对何德庆处置说了,姜艳纷长舒口气道:“我听五嫂,他作恶多端,留条命都是多,他活该!”
    “也苦了你,”半晌,李丹若口齿含糊低声道,姜艳纷迎着李丹若目光,眼睛里却闪着亮光:“我知道五嫂意思,心疼我从此守了活寡,五嫂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畜生,跟从前日子比,我才是真熬出头了。”
    李丹若‘嗯’了一声,低头想了想道:“过了年你得陪他回去一趟,何家那头要交待,这事只能你陪着回去,嗯,他一个病人就足够你路上操心了,几个孩子就留府里,有孩子,纵有什么事,何家也不敢怎么着你。”
    姜艳纷眼里泪光闪闪,曲膝跪下,一声不响连磕了几个头,李丹若站起来,伸手拉起她,拍了拍她手道:“从前事,因因果果也难算清,也都过去了,你往后……守着孩子,多积福报,也别委屈了那几个没娘孩子,你记着,种了因就会结出果,今天这事,何尝不是有因才有果,我话,你可听明白?”
    “嗯,我都听明白了,我听五嫂。”姜艳纷垂着头,恭敬答应道。
    胡昆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十遍到何德庆院门口张望了,说好今天肯定能个准信儿,这从一大早到一大晚了,别说人了,连院门也没开过!胡昆错着牙,低声骂个不停,也不知道骂谁。
    李丹若从宫里出来,径直去了姜艳湖府上,姜艳树和胡昆事,得和她商量才行。
    姜艳湖接了李丹若进来,进屋刚落了座,姜艳湖就挥手打发了众丫头婆子,看着李丹若急切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李丹若垂着眼帘抿了口茶笑道:“什么出什么事了?”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儿!”姜艳湖顺手给李丹若杯子添了茶:“昨儿好好,怎么今天一大早苏氏就病了?她除了心眼不正,哪儿都好不能再好了!她有什么好病?我打发人去看,连院子也没进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丹若用手指慢慢划着杯沿,停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姜艳湖道:“我来寻你要件要紧事,先说了这件事,咱们再说闲话。”姜艳湖疑惑看着李丹若,点了点头。
    “是二姐姐事,您别急,二姐姐好好儿,我是说,二姐姐和胡家事。”李丹若一句话没说完,见姜艳湖眉头就要竖起,急忙解释了一句,见姜艳湖眉头落下,才接着道:“二姐姐这么不明不白家住着……家里没人嫌弃她,她就是这么姜家住一辈子,从老太太到默哥儿,绝没有一丝半点嫌弃心,就是这事不能总这么不明不白拖着。”
    “你这意思我明白,”姜艳湖摆了摆手,示意李丹若不用多解释:“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住着,咱们倒没什么,还有胡家那头呢,我本打算过了年寻你商量这事,看样子,你既想到了,也是该好好商量商量。”
    李丹若舒了口气道:“胡昆整天府门口晃悠,这也不是事,再说,狗急跳墙,人急了什么主意都能想出来,这胡昆也不知怎么搭上了何德庆,大姐姐也知道,这两个是一路货,昨儿,听六妹妹说,胡昆说要送几个美人儿给何德庆,求何德庆替他说项,好歹让他见二姐姐一面,这何德庆就晕了头,竟去求二嫂子帮忙……”李丹若话嘎然而止,端起杯子,低头看着水面。
    姜艳湖先是怔了,片刻之后,眼睛渐渐睁大,突然抬手紧捂嘴上,好半晌,才放下手,看着李丹若,口齿难张含糊问道:“闹出丑事来了?”
    李丹若垂了垂头:“何德庆也病了,八弟看着他自己院里养着,过了年六妹妹陪他回去,我怕六妹妹路上要照顾病人,再带着孩子顾不过来,和六妹妹说了,让她把孩子留府里,让大嫂看着,好,何家也有三个孙子了。”
    姜艳湖凝神听着,细细品着,一个字一个字掰着李丹若话,屋里静寂了半刻钟,姜艳湖重重咽了口口水,看着李丹若哑声问道:“二郎……知道不知道?”
    “是二哥自己撞见。”李丹若声音细平,简单几个字里却透着酸苦寒气,姜艳湖抬手连连拍着额头:“这作什么孽啊!二郎……这是苦上加苦,这算什么事!这都怪……”
    “谁也怪不着,”李丹若打断了姜艳湖自责:“该来躲不过,这事不提了,胡家事,二姐姐和大姐姐说过没有?有什么打算?”
    “说过几回,你二姐姐那脾气,你也知道,软提不起,想又多,左不行右不好,照我脾气,一个人就一个人,可她舍不下孩子,这和离,断没有带走孩子理儿,若不离,让她回去,那胡昆,狗改不了吃屎!”姜艳湖说了句粗话:“你二姐姐这软脾气也改不了,往后,咱们还能天天打上门去?再说,她也不想再跟胡昆一处住着过日子。”
    “析产分居呢?”李丹若直截了当建议道,姜艳湖怔了怔,李丹若接着道:“分居不离家,二姐姐京城那处陪嫁院子看看能不能再扩一扩,若不能,再买一处也不是大事,二姐姐带着两个孩子住到那里,二姐姐还是他胡家媳妇儿,逢年过节带着孩子回去礼就是。”
    “那胡家?得胡家肯点这个头。”姜艳湖连连点头赞同道,李丹若挑了挑嘴角,冷笑中带着丝不屑低声道:“好好说是要好好说说,胡昆人品有亏,胡家也亏着礼亏着心,这孩子他们胡家也学不好,他们若肯,往后哥儿大了,就跟着五郎习学,若咬死不肯,”李丹若眼中带着丝冷意:“胡家咱们还欺负得起,若糊涂不开眼,就打发胡昆做个千里外外任去,连胡家大郎也一并打发出去,什么时候胡家肯了,什么时候再回京吧!”
    姜艳湖吸了口凉气,咳了两声笑了一声,又笑一声,连声笑个不停:“我就觉得你跟我对脾气,果不然,那成,就这么办,这事儿不用你出面,你后头当菩萨,我和三郎先去寻他们胡家说话,既这么着,也不用等过了年,明儿我就去,麻麻利利年前办好这事,也好让你二姐姐带着孩子回去过年,还一样,这胡昆又挑出这么件恶心事,偏又说不得道不得,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这随你。”李丹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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