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商》第三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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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辰的意识游离在一片黑暗之中。在这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低温以及无边的黑暗。
    “我死了么？我记得我好像被车撞了。”一个杨辰模样的小光人，浮在黑暗中央，回忆着什么说到。
    “噢，原来真的死了。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啊！什么都没有，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小光人四处游荡，想要找到这里的出口，但他无论移动到哪里，好像都身处这黑暗中央。
    “那个怪老头，肯定有问题。只可惜我已经死去了，不能问个明白。”杨辰露出遗憾的表情，说到。
    “我死了啊……我死了……死……了……”这片黑暗又再次陷入沉寂。那个小光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暗淡。
    就在小光人即将消失的一刹那，有一束璀璨的光束，穿透死寂的黑暗，直击杨辰的意识。那个小光人顿时间，像是沐浴了金光一般，浑身绽放出一阵又一阵光辉，照亮了黑暗地带。
    “不！我还得见老娘一面！如果我死去了，谁给老娘养老呀？”
    “不！我还得寻到雨熙！我要亲口告诉她，我在等她！”
    “不！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命不由天，它是收不走我的性命的！”
    那阵阵光辉，好似要撕破那黑暗囚牢。在黑暗的尽头，传来“咔嚓”的声响，而且这种声响如同雪崩效应，不过多久，整片黑暗都都崩塌开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杨辰的脑海中，外界的人是无法感知到丝毫。
    “杨姨，难道杨哥哥他真会像医生所说的那样？一辈子，都躺在床上？”秦怡瑶立在杨辰的病床边，对着身边的杨辰妈，说到。
    “傻孩子，她福大命大，这么大的生死关都挺了过来。还会过不去这个坎？他一定会苏醒过来的。”李艳蓉握着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杨辰的手，说到。
    看着浑身打着绷带，右腿和左手上厚实的石膏，带着呼吸面罩，手臂上插满输液的杨辰。即使她再坚强，也难免会抑制不住想要痛哭的冲动。毕竟她说到底就是一名母亲。自己的孩子成了这副模样，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碍于怡瑶在这，她早就抱头大哭一场了。
    “杨辰，我的好孩子呀！你一定要挺住。不行的话，我就是倾尽家里那死男人留给我们娘俩的财产，也要送你出国治疗，让你早日醒来！”
    “妈妈我，就这一个愿望！”杨辰妈，低掩着头，眼角流下一串晶莹的眼泪，在一夜之间显得憔悴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泪痕。
    这时，一个绵弱无力的声音传来。“妈……你……怎么……哭啦……”
    “嗯？”杨辰妈一时间楞在那里。是幻听么？一定是自己整宿没合眼，太过劳累所致。
    “杨姨！！！”一旁的秦怡瑶却突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叫起来。“杨姨！杨姨！醒了！醒了！！！杨辰哥醒了！”
    “什么？”杨辰妈急忙看向杨辰。映入她眼帘的是杨辰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不是很甜，但却是他此时所能唯一做的回应。
    之前勉强说出的断断续续的那句话，已是他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但他不想就只能说出这句话就完事，他想一把抱住面前脸色略显憔悴的母亲，告诉她，我不想失去你。
    他渐渐闭上了双眼。他猛然间发现，母亲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想再次睁开双眼，看清那人的面容。“是雨熙么？雨熙她……来……看我……了……”
    随后陷入昏沉之中，唯有他眼角的泪痕能够证明他曾经醒转过。
    “快叫陈医生！！！告诉她，杨辰醒过来了！”杨辰妈在看到他醒转过来，便第一时间通知杨辰的主治医生。
    一个月之后，天兰市燕京医院住院部305号病房。九月的暮秋，总是让人想起肃穆和萧瑟。尤其对像杨辰这样，刚经历九死一生的车祸，应该身处情绪低落的时期。但此时，他的病房里传出来的确是一阵又一阵欢声笑语。
    “杨辰哥，你说我刚才讲的笑话，逗不逗呀？”秦怡瑶一边给杨辰削苹果，一边跟他唠嗑。
    杨辰很是开心，能有这么一个“妹妹”照顾自己。“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待遇？”他自问道，然后脸上就有一些表情，很自然地流露出来。这一变化被秦怡瑶迅速发现，然后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杨辰。
    “啊……不是……那个，那……个，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而已。哈，哈哈！”杨辰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异样，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好像觉得越描越黑。
    “真是这样？”秦怡瑶用她的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杨辰，问道。
    “当然了！哈，哈哈！我家怡瑶多漂亮呀！”杨辰随口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词。
    “嗯？杨辰哥，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秦怡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杨辰顿时无言以对。
    “你不就像我的亲妹妹嘛？要不你怎么能在这里陪你的杨哥？”杨辰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勉勉强强的解释，想要蒙混过关。
    “噢？是么？”秦怡瑶摆出一副‘我完全看穿你’的姿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到。但随后却突然变了脸色。“杨辰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呀？”她嘟着小嘴，稍有怨气地反问到。
    “这个……”杨辰不敢正视她，便扫视了她一下。秦怡瑶上身一件长袖针织衫外套，内衬一件卡通图案的T恤，然后一件牛仔小脚裤，略微的破洞设计，彰显青春时尚范，完美诠释出纤细怡瑶的“小细腿”。杨辰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有设计天分，用简单的搭配就将她的魅力点，得到很好的彰显。
    “我将来还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设计公司呢”这位小姑娘，就是抱着这样一个目标努力地攻读学业。
    “野心不小呢？好的，你杨哥我决定了。日后你开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力地帮你！”杨辰看着她，就像看到曾经也抱着雄心壮志的自己。
    当时临毕业的时候，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经学校推荐去应聘，另一个是去创业。只不过那时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创业，最后放弃了这条路。而现在看到她，怎会不如扶持她的梦想，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鼓励也好。他不想看到再多一个‘自己’。
    “杨辰哥，你还是能够出院再说吧！呐！苹果给你削好了。”秦怡瑶起身将盛着削好且切成小块的苹果的盘子，轻放在了杨辰床头桌上。“那好好歇息吧！我去上课了。到了晚上，杨姨会给你，偷偷送来你最爱吃的红烧鸡肉块。我走啦！”秦怡瑶拿起小挎包，走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杨辰做了鬼脸。
    “这丫头！”杨辰目送秦怡瑶离去，然后笑着摇摇头说到。
    “现在就剩下一人啦……”杨辰默默自语。从苏醒开始，已经住院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体已经基本痊愈。参与他的治疗的医生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正常经历这么严重的车祸之后，再恢复力强的人也不能够这么快，这么完全地痊愈。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现在恢复得比他出车祸前的身体还要强。
    他的主治医生，陈墨瞳医师，在他住院期间反复检查他的身体，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归为另一个奇迹。
    毕竟原本抢救过来的杨辰，被判定一生都会是植物人，却能在抢救过来的当天，就神奇地苏醒了。她也曾就这个问题质问过杨辰，但他也是一头雾水。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不过出于她的对治医的严谨，坚决要求杨辰再住院观察一周，才能办理出院手续。
    这就苦了杨辰，他本来已经可以下地，活蹦乱跳，但现在却被要求只能在所在楼层活动。还好他住的病房是高级病房，有电视等娱乐设备。要不，杨辰真不知道接下来的5天怎么过活。
    这还托杨辰妈的福，为了给杨辰最好的恢复条件。转到病房那天，她直接掏出了她口中‘死男人’临走时，留给他们的20张银行卡中一张，用作杨辰的治疗用度。“本来想到死也一直都不用的，但……”这是那时候，杨辰妈心里的一句话，
    杨辰知道她妈苦心，他同时也知道她对那个男人是怎样的深恶痛绝，那个头也不回就抛弃他们母女的人。因此即使他们无论多么条件艰苦的时候，也不会用那笔钱。虽说那笔钱，少说有两千万。
    但什么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20多年了，她固守的原则也有些松动。她有时也会思虑那个男人在外面怎么样了？
    杨辰如以往一样，打开电视。点开熟悉的频道，看着住院就开始追的午间连续剧。他对于这部剧的剧情，十分着迷。它讲述的是一对情侣，在经历人生路上的各种磨难，依然坚定不移地爱着对方，最后终成眷侣的故事。当然这结尾是他自己猜的，这部剧还在更新剧集。
    他最喜欢的其中一个桥段。男方患重病住院，且对女方隐瞒消息。女方无意间知晓了消息，赶到医院，与男方热情相拥。喜欢归喜欢，但却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在杨辰住院期间，哥们来看过，同事来看过，工作在附近的同学来看过……唯独她没有来看过。
    “雨熙……”杨辰不知为何，现在只能联想到她的背影，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位女子。
    “杨辰！你……”
    “……”
    “雨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