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八十七章机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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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样做，请不要见怪。
    我轻轻低语，但估摸我的意思，它们多少会懂。
    疲惫不堪的灰狼，却挣扎着起身，虽然失了一腿，行路变得深一步浅一步，不过被毒箭折磨那难忍的疼痛，当然是减轻了。
    它挣扎着挪到之前带路的黑狼身边，俯身轻轻叫了几声，那黑狼似乎明白了什么，围着中箭的灰狼转了一个圈，像是在查看它的伤势。嗅嗅闻闻之下，似乎终于了解到，这也是唯一的处置方式了，最后也只有悻悻接受下来。
    我不由得手里捏了把汗，做好了准备，万一这狼群对我起而攻之，也没有办法的，我又怎能向它们解释，我走这步是逼不得已，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黑狼上前去在灰狼身边，和同伴交头擦肩，看它们在这里耳鬓厮磨，十分亲切的样子，我倒觉得大功告成，是时候离开了。
    趁着这群狼没空注意的时候，我三步两步渐渐加速，没有多一会，离开狼穴便已去的远了。可是明明感到，后面还有跟踪。扭回头再看时，赫然竟是那头引路黑狼，带着一只身量还要大过他的同伴，一起在影影绰绰中不远不近的跟着我。
    它一定不是来谋害我的，可你要我帮的忙，我行医手段虽然粗暴一些，到底也算是手到病除了，这还不放过我到底意图何为？
    它们有什么目的其实我并不担心，山中生灵亦有自己的行为准则，虽然我目下猜不透，可对我若有心加害，一早动手便是了，哪还有耐个性子等下去。
    狼的追踪能力，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尽管我试着几次，提高步速，这两头狼还是像影子一样，不远不近的在后面黏住。这……也罢，不想那么多了，你们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好了，真等到了繁闹市区，不成你们两个家伙，还会一直在后面如影随形么？
    这座身陷群山之中的小城，本来应该是与世无争的，多少天来，它还能够不像大坂那边深受其扰，自然已是万幸。
    只是坐在这里一味深谋远虑，恐怕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多想无益，多说无用，只有不厌其烦的在城里走上几遭，遍历形势，似乎才是正道。在没有线索之前，除了采取这样的笨办法，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计划来。
    这天我又来回走了四五遍了，深山里面这宁静小城，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按理来说，我应该很快就可以留意的到。
    身体上的疲惫，到底还在其次，只是几天以来毫无线索，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不是准确。如果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早就离开这里，我依旧还在原地兜圈子，那可就真是愚不可及了。若还只是这般在城中不疼不痒的搜索，再用十年怕也没有结果，必须要想想另谋别的出路才行。
    他会躲在哪儿呢？
    最好想一个法子，试它一试。
    城里的富户千金，据这些天来我的大致了解，寥寥可数。不知是不是消息灵通，他们全都如临大敌一般，把自家守护的如铁桶相似。
    这人不可能压抑自己的欲望，他若是真能改邪归正，克制住自己的心魔，真也早该成佛了。
    看时节已近黄昏，炊烟袅袅，从不少人家的屋顶缓缓升起。
    在山脚下的集市旁，人来人往，吆喝吵闹声此起彼伏，为免引起别人注意，我放慢了脚步，歇一口气，同时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大人席地而摆的各种杂货前，有小孩子在一旁跑来跑去，稍微走远一点，便遭到长辈坚决的呵斥，
    “不要乱跑，小心被妖精叼了去！”
    看来在临近诸城发生的危险，这边厢终于也尽人皆知了，这种奇特的事件，在坊间流传起来，比大名的政令，下达的速度可要快得多。只可惜单纯靠小心，是绝对不可能逃过他的毒手的。
    不过在风声鹤戾人人喊打之下，那位高僧恐怕不能再行动自如。那么据前几晚上梦中人所说，他现在的内伤已经相当重了，估计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腿脚不灵便之下，他想要像往常一样，将人轻松掳走，即便武功超群力量惊人，这难度也可想而知。
    蜿蜒向上的小道，有一个人在慢慢的往山里走着。看她的装束，不似是进山砍柴，倒像是要打猎的。步子利索，行走的身影十分干练，从身段也能够看得出，是一位女猎户，年纪并不大。
    也许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类似的问题，那么如果从失心僧的目光来看，这实在是理想的捕杀对象，在这个地处偏僻人丁稀少的小城，对他来说，能有的选择，已经不多。
    借着山路的迂回和树枝的遮挡，只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我不出声响地跟在她的后面，至于她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已经不是我所要顾及的了，倒要看看，能不能把那贼人引将出来。
    尽管连续的在城里城外游走，我整个人已经疲乏不堪，但想到或有或无的机会，我还是强打精神，擦亮双眼。
    猛然间，斜刺里好像一个巨大的乌鸦掠过天空，有人脚不点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飘了过来，他的双腿盘在下面，腰部以下保持住这个姿势不动，就像在打坐参禅一般。不过很显然，他的腿已经不能动了，如若不然，也没有必要，采取这样引人注意的方式来行动。
    但他的移动速度，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几乎是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飘到了那个女猎户的身边，双掌一拍离地而起，就准备动手。
    我就在等这一刻，该是出击的时候了，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猎物身上，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手，如果能够对他形成重创，再进行抓捕的把握，显然更大一些。
    我使了十足的力气，六只手里剑笼罩住了他全身，以及前后能够躲开的位置，因为眼前可是一个绝顶高手，兴许只有这样，把握才能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