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第六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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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赵臣前脚离开，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谭熏华整理衣装，打开了房门。
    “老师，时间差不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立即出声。
    “走吧。”谭熏华点头，将赵臣带来的猪肉以及一袋廉价水果拎在了手里。
    “这是…;…;”男子有些诧异。
    他是专程来送谭熏华去机场的，对方将要去燕京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可看对方手里的东西，实在让他觉得有些好奇。
    “一个晚辈带来的。”谭熏华回答。
    “是刚出门的那个年轻人吗？”男子刚想要具体描述一下，可是张嘴后却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对方身上能让他联想到的词除了寒酸，还是寒酸。
    “应该是。”谭熏华笑了笑道。
    “…;…;”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男子更为不解了。他有些搞不清楚老师为什么会认识这样一个年轻人，尤其是这段时间老师还更改了来这边的习惯，想来也肯定是因为对方。
    谭熏华并没有对赵臣说谎，他的确是复旦教师，只是后面还有一系列名头他没有讲出来。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国家发展战略委员会副会长…;…;
    重点是后者，因为战略委员会的成员还涵括了几名国家领导，算是一个可以直达天听的职务。
    谭熏华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问，解释道：“他应该是我以前一名学生的亲属。”
    “我的学长吗？”男子问道。“我认识吗？”
    经济圈其实并不大，尤其是有过一些成就的高手，那更是屈指可数。从谭熏华对赵臣的上心程度，男子不难推测到对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九十年代私募第一人！”谭熏华显然不想继续这个问题，简单的解释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其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对不对，全当是培养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有意思？”
    男子对谭熏华的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见对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不过私募第一人的名头却着实吓到了他。
    相传这位前辈在九年代初，私募还处于一个萌芽状态的时候，就已经筹集到了数千万的资金。要知道，当时的数千万可并不是现在的数千万，代表的含义也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据说后来这位前辈操作失误，引得吞枪自杀，这件事也就被人揭过。
    事情的真实性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不过对方的名字却一直流传在经济圈。
    赵巍然！
    让他现在觉得疑惑的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谭熏华想要帮助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只要谭熏华开口，打赏对方一个百万富翁还是轻而易举的。
    …;…;
    赵臣自然不知道谭熏华两人之间的交流，甚至谭熏华的身份也被他当成了一个学识渊博普通长辈。
    回到肉铺之后，赵臣便一直在想着自己和谭熏华之间的对话。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赵臣这才茅塞顿开。
    无论什么目标，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
    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被噎死。就像是山里的山跳狍子，若是贪吃的话，最终也只能成为别人餐桌上的美味。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肉铺这项工作，不让李婶母子受苦。
    然而一个蛮横偏执了二十年，被张家屯一致公认为祸害的刁民，突然萌生出了野心，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继续庸碌无为？
    …;…;
    “土包子，快点送我去公车站！”
    周雪火急火燎的从楼上跑下来，对着正在肉案前看书的赵臣道：“时间快来不及了。”
    “我还要看店！”赵臣侧头答道。
    “还能有人把店背走，关会门不就行了？”周雪立即说道。“最多我父亲问你的时候，我帮你解释。快点，最后一趟车我快赶不上了。”
    虽然才是星期六，还不到返校的时间。可周雪答应了一个同学提前返校帮对方庆祝生日。下午她看时间还早，于是就睡了一觉，没想到起床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城乡结合部，打车可比挤公交更难。周康这会不在家，而她家距离车站又有一截距离，所以也只能向赵臣求助。
    赵臣见对方是真的着急，皱了皱眉道：“好吧！”
    换做以前，赵臣说不得得拿捏一阵。不过鉴于两人这段时间因为补课的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也就答应了下来。
    关了店门，赵臣将平时送货时骑着的自行车推出来，扭头道：“上车！”
    周雪把心一横，蹦到后座道：“快…;…;”
    话音未落，自行车已经像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原本只是把这车座的周雪也在惯性下，抱住了赵臣的腰。
    车前的赵臣咧了咧嘴，故意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脚下骑得更快了。
    这段时间，在不远处一家印刷厂打杂的老乡张树根找了他两三次。除了聊两句天，对方每次都会邀请赵臣去路边的发廊，不过都被赵臣严词拒绝了。
    他虽然也想摆脱掉处男的头衔，但是却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当然，要花钱也是一部分原因。至于周雪，赵臣倒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先不说他对周雪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没有兴趣，有个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周老板挡在中间，赵臣也不好意思做些什么。
    然而，不敢也是一方面。
    周雪虽然知道赵臣是故意的，却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发难。毕竟女孩子家，这种事实在有些难以启口，而且也的确是她在催促赵臣。
    看着赵臣略微佝偻，却有十分宽阔的后背，周雪破天荒的生出了一阵安全感。
    哪个少女不怀春？
    不过用赵臣和她所暗恋的对象对比一下，周雪又急忙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自己怎么可能对这个土包子产生什么想法，刚才肯定是幻觉，周雪在心里默念。
    就连周雪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补课下来，她心里也逐渐接受了赵臣，并且对赵臣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像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对于一个学习好的男孩产生好感其实也很正常，只是还远远达不到喜欢的程度。
    “车来了，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听到赵臣的声音，周雪这才回过了神。从车上蹦下来后，她没有敢去看赵臣的表情，扭头便朝车上挤去。
    “啊…;…;”
    看到周雪已经到了车边，赵臣轻笑一声后便准备掉头回去。几乎是刚转过身，赵臣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叫，而发出这声尖叫的正是周雪。
    赵臣立即扔下车子，两个箭步窜到车前已经被人围起来的周雪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耍流氓！”
    周雪指了指站在一边，满脸坏笑的两个痞气十足的年轻男子。
    刚刚她上车的时候，这两个人故意朝他身上挤，其中一个男子还朝她的胸口伸过了一只咸猪手，幸好被她眼尖的发现了。
    “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打了个酒嗝，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道：“谁看到我们耍流氓了？”
    “就是！”
    另外一人帮腔道：“我还说你对我们兄弟耍流氓呢！”
    “…;…;”
    周雪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下意识的躲在了赵臣的身后，将这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土包子当成了主心骨。
    事实上，活跃在这一片的人中，三教九流，几乎囊括了所有行业，一些外地来明珠打工的地痞流氓更是不计其数。几个月时间，光是赵臣自己就目击了不下十场斗殴事件，其中还有一次规模较大的械斗。
    对待周雪这样的普通居民，平时这些人或许不会那么大胆，可眼前这两个男子显然是喝了点酒，胆子也跟着壮了起来。
    赵臣很快便掌握了失态，转身低声对周雪道：“你先上车，这里我来处理。”
    “…;…;”
    周雪欲言又止，看到赵臣笃定的目光后，她这才选择了相信赵臣，点头后便朝车上走去。
    “小妹妹，去哪啊！”长发男子见周雪上车，急忙跟上去道：“这件事还没解决呢，怎么能走？”
    另外一人也跟着道：“诬陷我们兄弟是流氓，怎么着也得给点精神损失费吧！”
    “等等！”赵臣伸手拦下两人，出声道：“有什么事找我吧！”
    “找你！”
    长发男子停下脚步，鄙夷的望了眼赵臣道：“你想怎么办？”
    他已经看出了眼前的男子和刚刚的女孩认识，不过却一点也没有将身材消瘦的赵臣放在心上。他是八皖人，在附近有不少老乡，所以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他都不怎么担心。
    原本外地人抱团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受到当地人的欺负，可如今却逐渐变质到抱团欺负别人。明珠本地人排外，他们这些外地人也是一点不差。
    “兴哥，车走了！”另外一人提醒道。
    长发男看了眼已经起步的公交车，冷笑着出声对赵臣道：“你小子耽误我们坐车了，算上刚才的事情，赔我们三百块钱损失费，不然的话…;…;”
    赵臣眯了眯眼，抬脚直奔长发男的裤裆而去。
    似乎没有想到赵臣竟然敢率先发难，等到长发男的同伴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臣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鼻梁上，随后传来的痛感甚至让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已经塌陷了下去。
    一拳一脚解决掉两人，赵臣却还是没有结束的打算。在捂着裤裆，满地打滚的长发男身边蹲下，赵臣轻声问道：“刚刚是不是你在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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