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38.斗游魂[2]

江山画最新章节目录
   出来了。”阿术烦躁起来,嚷道:“大王有话直说,阿术是个粗人,真急死人了。”张默山骤然板起脸来,喝道:“传言是假,落髻山的银库里不足十万两白银。”阿术愕然道:“这,这也不少嘛。大王就甘心留给那阿斯尔密?”张默山冷笑道:“这等好事不给他,又能给谁?”阿术这才恍然大悟,他抢前几步,单膝跪地,诚心实意地说道:“好大王,你的好意,阿术没齿不忘。”
    张默山疾步向前扶起阿术,低声叮嘱:“李少冲身患恶疾,只怕拖不过今冬。杀了李少冲,将军便是西征第一功!”阿术道:“一切听大王调遣。”
    “好!”张默山挽住阿术的双臂,哈哈大笑,令道:“速速整肃大军蹑踪追击,不可让李贼稍有喘息。”
    阿斯尔密在红堡下苦战经月寸功未立,忽听云台山在地动后断为两截,急忙督军折转向东,众军畏惧山川险要,又惧怕不时袭来的余震,都有懈怠之心。阿斯尔密勃然大怒,斩将军哥哈林及各军统领十三人,众军这才勉力向前。虽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攻入落髻山。他深恐阿术夺功,便派出精锐扼守通天洞和裙山,阿术没有来,反将华立平阻截在山外。
    杨清失踪的消息不久即被张默山所获,张默山大喜过望,限令阿斯尔密三日内找到杨清,逾期以失阵之罪论处。阿斯尔密不敢怠慢,亲自调派得力部属,大军漫山遍野地搜寻了三日两夜,终于在落髻山麓找到一个女子,黄发碧眼,身姿窈窕,年纪约二十五六岁,她自称是披香殿侍女,但手上却戴着一枚巨大的翡翠大板指。降将辨认,都说是杨清无疑。张默山又派归降的两个披香殿主事和一个药膳局的执事暗中辨认,三人都说是杨清。
    张默山遂命元帅府诸将列队相迎,诸将不解,有老将责问道:“大王何须对个手下败将客气?派个健奴将她牵来,洗涮干净,你我共享!”众人皆笑。张默山苦笑着摇摇头,也不搭理他,自己整肃了衣甲迎出营门。
    杨清仍被奉为天火教主,张默山在中军大营外,另辟一处营盘给她居住,仍让中宫监的侍女侍奉左右,自己的卫队只在营盘外充当护卫。有将校仗着功高权重,欺杨清落难,便借着酒意在营外秽语骚扰,被张默山的卫队擒住,牵到杨清的营寨门前枭首示众。因有这优待,元帅府中无人不敬杨清,原本离散的天火教众纷纷归附。杨清遂废李少冲首座之职,召韦千红入川主持大局。
    杨清又以教主之名昭告各地即刻归顺大元朝,又历数李少冲十大罪状,令执法堂会同各处将其缉拿归案。谕令下达,便有原成都分舵主南德隆来朝,杨清升他为川中总舵主,授秋使衔。南德隆又四方奔走,劝得川中各分舵弃李归杨,为蒙古大军筹集粮草,刺探军情,搜捕潜伏于各地的奸细。诸将至此方对张默山心悦诚服。
    张默山深知李少冲一日不死,杨清就仍是个傀儡,西川仍不能安宁。他一面催促阿术率军尾随追击,使其不得有喘息之机;一面密遣降众回去散播谣言,动摇李少冲的军心;又派于重、夏丙章、公孙欠课、邱永志心腹四大将往李少冲西行必经之地谕令沿途各处山寨、洞府勿得收留接济,违者以谋叛罪论处。安排已定,亲率后军缓缓跟来。
    陆纯率众行到三江源,见江水比平日少了七成,原来大河上游被一座崩塌的山峰阻挡住,在距三江源西北三里处形成了一个高过江面二十丈的堰塞湖,湖坝随时有崩溃之虞。陆纯不敢停留,欲转道而行,西面高山上的土拨卡燕山部落酋长,得张默山密令,派土兵把守各处关隘,阻绝去路。所剩的只有翻越北面的只羊山向西北去,众人忧虑西北各舵皆已失陷,将来恐无落脚之处,一时争论不休。
    少冲道:“翻过只羊山去天山,不听号令者,斩。”争论遂息。只羊山是座雪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一山有四季,越往上越是严寒,到半山腰狂风大作,气温骤冷,雪夹着冰雹铺天盖地、劈头盖脸,无处可躲。冻毙者举目皆是。翻过只羊山,眼前是一片亘古无人的沼泽地,土人称作“泥海子”,相传除了擅长走远路的灰雁,一般的鸟儿途径此地时都要绕着弯走。
    撤离落髻山时,众人只带了三日的口粮,至此已经断粮,向牧人买粮,牧人不收金银。遂下令抢掠。因这个缘故,请土人带路时,土人故意引着大队绕走弯路,人困马累,耗费粮草。又遇一场大风雪,雪遮道路,溺毙者又有数百人。
    几经折腾大队来到喀察部落,首领答应卖给少冲粮草,但要求留下一百对年轻男女为奴,少冲严词拒绝。众人见他守备森严,只得绕道前行。此时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死者遍野,离散者比比。少冲不能禁止。阿斯尔密率兵尾随而至,并不急着进攻。
    十二月初,陆纯病死,王仲远不辞而别。粮尽。少冲遣人往梵冢山下九原部买粮。首领卡姆多仗着城池坚固,并不将李少冲放在眼里,戏言若李迎下嫁给他弟弟明夏,两家成为亲家,他便赠少冲一千石青稞面,再送他五百头羊、三百头牛。李迎道:“女儿愿以身换粮,助圣教度过此劫。”少冲道:“这是他们耍的伎俩,休要上当。”李迎道:“左右也是无路可走,试试又何妨?”少冲怒道:“休要多言,我不会让你去的。”
    谢丽华劝道:“好迎儿,你就别惹你爹生气了。那些人都是野蛮人,听说那个明夏从小就恶疾缠身,眼也斜嘴也斜,身上都是脓疮,恶心的不得了。你要是跟了他,这辈子岂不是毁了?听华姨的话,咱就是饿死,也不去求他。”众皆附和道:“纵然是饿死,也不能让大小姐往火坑里跳。就算是能活下去,也是一辈子的耻辱。”李迎平静地说道:“只有活下去才有重振旗鼓的希望,他日东山再起,才可将今日的耻辱一笔洗去。今日若为一口气尽数死在这里,才要被天下人所耻笑。”众人闻言莫不流泪。
    谢丽华道:“我倒有一计:先不如假意答应他,等粮食弄到手,咱再跟他翻脸,接出迎儿来。料他一个荒僻小邦又能有什么高手?”李迎喜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爹,您就成全女儿一次吧。”少冲沉吟片刻,默默点头,对谢丽华说:“主意是你出的,你就亲自走一遭,万不可有失。”谢丽华笑道:“请首座放心。”
    卡姆多见李少冲真的答应嫁女,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假戏真做,派人来接李迎进城完婚。谢丽华扮成她的乳娘寸步不离左右,贴身随行的都是披香殿的高手,仆佣杂役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高手。一行二十余人到了九原城下,李迎见那城依山而建,墙体是用巨石条垒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见车轿两旁的迎亲队伍中有不少汉人,就对谢丽华说:“这边陲小城,哪来的这许多汉人?却是古怪。”谢丽华笑道:“不必疑心,川中连年战乱,赤地千里,汉民为躲避战乱迁居在此,也是合情合理。谅他一个偏远小城有何能人?纵然有变,咱们也能全身而退。首座已经派人来取粮,只要粮食一到手,咱们就杀出去。”
    明夏奉命亲往城外迎接,一时号角呜鸣,甚是热闹。迎进瓮城后,忽听号角铮鸣,四下伏兵四起,数百名弓弩手端着铁臂弩将李迎一行团团围住。谢丽华斥道:“叫你们首领出来答话,我要啐他,这岂是迎客之道?”卡姆多站在城头哈哈大笑道:“你休要瞒我。你们此来是怀揣阴谋,只要粮食到手,只怕就要杀出城去了吧。”谢丽华道:“这不知是谁谣言,首领万万不可相信,我等都是怀揣诚意而来。”卡姆多笑道:“果真如此,为何暗藏兵器?”一指花轿喝道:“你以为把兵器藏在轿子里便能骗过我吗?”
    谢丽华见事情败露,拔剑在手喝道:“随我杀出去。”众人拔出刀剑一起动手,城头上箭如雨下,众人早有防备举起皮盾护着李迎向城门杀去,卡姆多大惊失色,忽听一声金锣响,城墙上撒下来漫天的白色粉末,谢丽华暗叫一声:“不好,有毒!”拉过李迎便走,走了十余步便觉得手脚麻软,一头栽倒在地。
    九原城的校军场除了用来聚会和操练士卒还用来杀人,校军场的北侧有一排断头桩,桩高一丈,上面铁环绳索齐备,每三根桩前面都有一个火盆,除了熊熊的炭火,还有四样刑拘火钳、烙铁、火鞭和火刀。卡姆多命人将李迎送到寝宫,将谢丽华以下九十三人绑缚在木桩上。卡姆多在校军台上与部属一边喝酒,一边观赏歌舞,曲尽舞散,仆从抬上来一个烤炉,炭火烧的正旺。卡姆多熏着酒意,踉踉跄跄来到谢丽华面前,扯开她的衣领,用把锋利的小刀在她白皙饱满的左胸下画了一个圈。
    谢丽华戏道:“敢打赌吗?我的心是黑的。”卡姆多冷面不言,将尖刀缓缓插入谢丽华的心窝,手腕一悬,剜开一个窟窿,探手进去拽出一颗血糊糊热腾腾嘭嘭跳的心。卡姆多托在手心,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送到尚未断气的谢丽华面前,咧嘴笑道:“你输了。”言讫哈哈大笑。那颗心被他丢进火盆,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散……
    李浩瑜押着运粮车走到城门下,突然箭发如雨,瞬间被射死几十人,李浩瑜藏身车下逃过一劫。少冲闻听变故,飞身上马单人单骑来到城下,城头一人大笑道:“首座之计安天下,丢了妻女又折兵。”少冲顺势看去,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人,甚是眼熟,细细一想竟是于重,冷笑道:“李某身临绝境才出此下策,望于兄高抬贵手,放了妻女,在下感激不尽。”于重笑道:“可笑之极,我大老远来到这苦寒之地不就是为了喝你女儿的一杯喜酒吗?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女婿是个麻风病。”
    李少冲大怒道:“于重,你也号称英雄,行事怎如此下作。君子之争,不累妻女。我女儿若有闪失,你死无葬身之地。”于重笑道:“多说无益。酉时三刻,婚宴开始,你这个做老丈人的可不要迟到了。”命人放箭逼退少冲。
    李迎在昏迷中被几个妇女抬到寝室换衣裳,那件天蚕软甲因为系了连环扣,众人费尽心力解它不开,又见它在烛光下光辉熠熠,一时惊为天神。李迎趁机恐吓:“我乃烈火大神身右捧香侍女,尔等胆敢侮犯,小心上天报应。”众人中有一个听得懂汉话,与众人说了,四个妇人伏地跪拜。李迎趁机裹上大衣便往外跑,不想迎面撞见于重,她转身往西,又被邱永志堵住,东面是夏丙章,身后公孙欠课持对影双剑也逼了上来。
    李迎无路可走,冷笑道:“当世四大高手,竟合伙为难一个弱女子,你们不觉羞愧么?”邱永志笑道:“我们不是要为难你,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