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64十二勇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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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陷落,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头,所以拼命劝告拉格菲尔、缪利斯和亚利安不要去水泉贸然行动,可他们就是不听,反说我是胆小鬼,结果……我因为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追随他们到水泉去,可是万万没想到,正是晚了这一步,让我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尔穆沉声道:“因为我反对他们的计划,所以赶去时并不知道他们藏身何处,谁知突然之间,竟从水泉中喷射出三股鲜红色的巨大水流,就像是血水,分别向着三个方向席卷而去,等我看清时,他们三人已然被这股红色水流从藏身地卷了出来,那情景……就像是变色龙的舌头粘住了猎物,眨眼间就将他们吞噬进水泉中!”
    女子猛地一震,喃喃道:“是这样吗……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夏尔穆立刻瞪大眼睛:“你明白了什么?!”
    女子不答反问:“数月前,达鲁·赛恩斯擅自发兵巴比伦,对这件事,你家大人是什么立场?”
    夏尔穆说:“听大人说,二王子殿下因为盯上巴比伦这块肥肉,特意想办法支走了当时在哈尔帕共同监督粮草供应的元老院议长,议长大人一走,二王子殿下就立刻行动起来,当时我家大人身为领地宰相,是坚决反对出兵的!”
    “伊尔坦邦尼和别兹兰呢?”
    “二位大人同样不赞同发兵,只不过别兹兰将军身为武将,必须要听王命行事罢了!”
    女子笑了:“换言之,这三个人都与达鲁·赛恩斯政见相左!”
    夏尔穆一愣:“什么意思?”
    女子说:“凡事皆有因果,任何不近情理的行为都必然会有它合理的解释和动机。现代刑侦学科里有这样一句名言——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你可曾想过,处死狄特马索、伊尔坦邦尼和别兹兰,谁会从中受益?”
    夏尔穆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指二王子殿下……不,这绝不可能!二王子殿下虽然在政见上与几位大人有所不同,但却是我见过最虚心体下的领主,兵败之后,他曾几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几位大人的先见之明深感敬佩,不仅虚心检讨自己的过错,更亲自登门,希望大人今后能更多的提醒他、辅助他,态度之诚恳,连我们看了都要感动!此次阿丽娜作乱,二王子殿下更是前后奔走,为几位大人想尽了办法!”
    女子似乎笑了笑:“这么说,你还非常感激他!”
    夏尔穆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吗?”
    女子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阿丽娜在这里不过是客,她一无兵权,二无威望,究竟是谁,给了她为所欲为的权力?”
    夏尔穆猛地一震,随即摇头:“不,你想错了!阿丽娜之所以能为所欲为,就因为她是三王子的宠妃,而三王子又是国王最器重的儿子。那个女人身后站着三王子和国王,二王子殿下当然只有忍气吞声。”
    “这是达鲁·赛恩斯告诉你的?”
    女子笑了:“我记得在酒宴上被捕的那位将军曾说过一句话——纵然是三王子本人来了,也还要对他尊一声‘王兄’,所以说啊,他若对弟弟惧怕至此,是否有些太说不通了?至于国王就更没有道理!不久前,国王为了犒赏三王子平定米坦尼的卓越功绩,广罗天下美女举行大选妃,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夏尔穆茫然的点点头:“听说过,可是这与二王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女子说:“无论国王有多么器重三王子,在对待阿丽娜的问题上,他们的态度却是完全相左的!国王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举行大选妃的目的,就是要用如云的美女将她赶出三王子的生活!”
    夏尔穆大吃一惊:“怎会这样?”
    女子说:“其实不仅是国王,哈图萨斯的议员长老,甚至许多分封领地的领主,譬如伊兹密尔的赫尔什亲王,三王子的舅父,他根本都没见过这个女人,却已然将她视作必须铲除的毒草,众口一词,认为她是三王子身边的祸害精。懂了么?在阿丽娜的问题上,三王子根本就是孤立无援。而达鲁·赛恩斯同样是领主,对于这些动向他没有道理会不清楚,所以,你不觉得他对待阿丽娜的态度才有些太奇怪了吗?!”
    夏尔穆听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说,二王子殿下如果要讨好国王,最有效的办法应该是一刀杀了这个女人?!”
    女子接着说:“你刚刚说,巴比伦兵败之后,达鲁·赛恩斯对曾经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敬佩有加,可是我却听说,他这个人生性敏感多疑,现在管理的这片领土多年前曾属于巴比伦,因为害怕统治发生动荡,他曾下令驱逐所有巴比伦原住百姓!我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多疑的人会有如此宽阔的心胸。”
    夏尔穆早已听呆了,但是他拒绝相信:“可是,殿下的确非常器重狄特马索大人……”
    “所以他们现在都被关进了大牢?”
    女子再度提醒他:“按照达鲁·赛恩斯的逻辑,如果阿丽娜作乱是国王授意,目的是针对他,那么被肃清的辅臣,岂非应该是他的亲信,也就是政见相同的人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整治几位大人,是二王子在背后……”
    夏尔穆快崩溃了,颤声道:“可是……如果真是如此,一刀杀了大人岂不痛快,反正阿丽娜是不讲理的,她也不在乎人心归向,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打入监牢,再举行什么神判?”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你们这十二个人吧!”
    女子说:“既然称为勇士,必然有作乱的能力,若不先除掉你们,以达鲁·赛恩斯的小心谨慎,他怎能放心动手?!”
    夏尔穆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仔细回想整个过程,蓦然发现每一次阿丽娜的行踪,竟都是二王子透露的消息!
    女子接着说:“还有这场瘟疫,我原来一直奇怪,既然达鲁·赛恩斯那么在乎统治的稳定,怎会任由草药卖得比黄金还贵?触犯众怒的后果,他身为王室领主理应比谁都清楚啊?现在看来,草药价格居高不下,原来关键就是这几个臣子还没有死!”
    夏尔穆再度震惊:“这话怎么解释?”
    女子冷声道:“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在利用瘟疫,铲除异己!等到他们真的被处死,担负恶名的就是阿丽娜和她背后的三王子!而到那时,他只要‘查出’那批草药的下落,就可以为臣下平冤昭雪,然后广施百姓,就可以换来万众人心!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买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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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夏尔穆藏身柴房,一颗心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反复思量女子所说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二王子用心之毒,简直已超乎常人想象。黎明前,他还在寻找最后一丝可能为一贯信赖的主上开脱,然而当太阳自地平线升起,耀眼的光芒却无情毁灭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自阿丽娜的宫殿鱼贯而出,他分明听到士兵在抱怨:“什么刺客,连个鬼影都没有,害得老子白等一夜……”
    夏尔穆的心在滴血,几乎咬碎一口钢牙:“二王子啊!你是当世最卑鄙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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