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87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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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王子阿伊达对哈图萨斯似乎没有半点留恋,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这实在让凯瑟王子无法理解。一路上他注意到阿伊达的沉默,沉默得近乎消沉。
    “阿伊达,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的母后居然没有来送你!”
    “我不想看到她来!”
    年轻的王子声音冷峻,这不由得让凯瑟王子更觉奇怪,阿伊达性格腼腆,但是待人一贯亲厚,这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呀。
    他耐下心来,温言道:“阿伊达,如果你还当我是兄长,就对我说一句实话,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不可能没有理由就这么突然离开,我很为你担心知道吗?”
    阿伊达的眼神黯淡下去,从马车里呆呆遥望远方的旷野,低声道:“我无法容忍母后所行的一切,我想离开她。”
    “她做了什么?”
    阿伊达摇摇头:“很多……太多了!”
    凯瑟王子暗自叹息,似乎能体味出他的苦境,他拍拍这位么弟的头,柔声道:“不要太自苦了,你还有一位好父亲啊,他对你的爱,足够弥补所有遗憾。”
    阿伊达似乎被说中了更深的隐痛,他根本不敢看向王兄,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父王的爱……我受之有愧。”
    凯瑟王子一愣:“为何这样说?”
    阿伊达如何能启齿,只能搪塞说:“王兄是父王的最爱,可是母后……却处处与王兄为敌,这怎能不伤父王的心?”
    凯瑟王子闻之一笑:“傻瓜,王后做的事,又不是你做的事,你没道理自责啊。”
    “不!我应该愧疚的,因为我从前都不明白,我……”
    阿伊达似乎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扑进兄长怀里放声痛哭:“王兄,让我哭一次吧,我憋得难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哭了。”
    凯瑟王子说不出满心难言的滋味,他看着悲伤的小弟,不由得再一次感慨,一个糟糕的母亲会给孩子带来多么大的困扰。
    “哭吧,哭过这一次,你从今就要开始走自己的路,我相信你会走得很好。”
    *******
    十天后,队伍到达托里亚城,凯瑟王子尽一切所能为阿伊达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普鲁利节,他在神殿为么弟献上番祭,祈求神明保佑年幼的阿伊达,能从此摆脱母亲的阴影,真正走出自己的人生路。
    “谢谢你,王兄。”
    阿伊达真心感戴兄长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分别在即,他竟第一次对这位平日并不算近亲的兄长感到不舍。
    “替我向阿丽娜说声抱歉吧,她送给我的画,我没能留住。”
    凯瑟王子笑劝他不必别放在心上:“有机会,她一定会再为你做画。”
    *******
    归心似箭,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做梦也没想到,星夜兼程的第二天,竟迎头碰上风火赶来报信的骑兵!
    普鲁利节第七日,阿丽娜离奇失踪!!奥斯坦行宫上下登时一片大乱,布赫立刻查问昨夜所有当值侍卫,可是谁也没听到有半点异常!
    “这怎么可能?!昨天安寝时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大姐快急疯了,立刻命人查找寝宫中一切可疑迹象,一番天翻地覆的查找,发现迦罗一切物品均在,只有一套平日上街穿的粗麻布衣以及从哈尔帕带回来的黄金杖不见了。
    “黄金杖?”
    凯伊闻之变色:“风……风神殿!对了,快去风神殿看看!”
    布赫立刻带人直奔马尔杜克大风神殿,可是里里外外却什么也没有,神官更对天起誓阿丽娜绝对没来过。慌乱中奥蕾拉直奔马厩,黄鬃马还有猫头鹰!对!如果又是离家出走的话,她一定会带上这对儿宝贝。可是没有,众人的慌乱反倒让黄鬃马也急躁起来。凯伊立刻放飞猫头鹰,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可是任凭茜茜在整座城市上空翻飞盘旋,就是找不出丝毫主人的气息。
    情急中费因斯洛甚至去找了狄特马索,去了亚比斯家,可是除了让所有人都跟着着急起来,就是该死的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当裘德闻听噩耗,冷君子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他立刻发动所有部下一一查问这几天所有阿丽娜出现过的地方。
    从清晨找到天黑,大姐急得险些流产,而原本喜洋洋回来过节的萨莉也早就慌乱不知所措,阿丽娜到底去哪了?怎么会消失得连半点征兆都没有?!
    “不可能连半点征兆也没有啊。”
    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伊赛亚还能保持冷静,他问大姐:“她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姐纳岚拼命回忆:“昨天晚上……对,昨天晚餐她一口都没吃,还那么早就安歇,说是思念王子,可是……现在想来的确不对劲啊,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那会是什么事呢?”
    伊赛亚指教众人:“以现在的情况看,她应该是自己消失的,因为如果是由外人强迫,不可能带走一身不值钱的粗麻布衣。此外还有黄金杖,这件东西虽然值钱,可是按照大姐的说法,阿丽娜一直宝贝收藏,外人除非翻箱倒柜,否则也不可能轻易找到。”
    奥蕾拉闻言而惊:“会不会……阿丽娜是回哈尔帕去了?想把黄金杖放回神殿去?”
    狄特马索断然否定:“不可能!二王子领地现在的局势阿丽娜心知肚明,就算要去,她也绝不可能一个人去。而且就算出走,也没道理连马匹行囊都不带。”
    书记官鲁邦尼格外肯定的说:“我同意伊赛亚的推测,一定是有什么事,让阿丽娜自己选择消失,而且是在消失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为什么?!”
    裘德连声音都在颤抖:“能有什么事,会让她做出这种决定?”
    伊赛亚沉吟道:“你们都曾亲历瓦休甘尼的烈火之夜,她是那种宁死也不愿看到有人为她舍命的人,对部下尚且如此,如果换成是更亲近的人呢?”
    裘德悚然而惊:“你是说……王子殿下?!”
    伊赛亚点点头:“我相信,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与你们那位三王子殿下密切相关。”
    夏尔穆努力思索:“殿下此刻正在托里亚城,难道说……是殿下会遭遇什么危险?所以阿丽娜急匆匆的跑过去?”
    伊赛亚闻言失笑,摇摇头说:“这样理解就太肤浅了,你所说的那种危险,无非是武力或者阴谋的威胁,可是对一个身经百战的王子来说,应对这些应该是最基本的能力。我相信,能让她选择这种方式离开的原因,一定是王子真正面临的难题所在,以至于她不走,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所有人中,只有书记官鲁邦尼隐约有些明白了,可是……他却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那样。
    *******
    三天以后,接获噩耗的王子终于风风火火赶回来,他满面风霜,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不!他坚决不相信一个人会消失得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王子即刻命所有人详尽叙述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每天每时每刻,阿丽娜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准漏过。
    “礼物?!”
    大姐悚然而惊,她直到这时才想起普鲁利节的第五天,迦罗曾经送给她的那块粘土板。慌慌忙忙取出来,打碎外面的封壳,然后,书板上篆刻的文字就让大姐颓然倒地。
    “还记得那日你把我的手放在你的肚子上,曾经质问我时的回答么?别怪我,别找我。”
    王子霍然起身,厉声质问:“她说了什么?一字不差复述给我听!”
    “回家是我唯一的路,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让我看清很多事,现在王子面临的很多难题都是因我而生,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平添更多困扰……”
    大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早点打开?天哪!她好恨自己!
    有什么事,能够成为令他困扰的难题?又有什么人,能让迦罗这样安静的选择离开?凯瑟王子想到的时候,就如同霎那间被人抽去灵魂。一场送行,不准带妃……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却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
    杂耍团的大篷车一路向南,迦罗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车上,满目茫然。远方的哈图萨斯正在从地平线上一点点消失,没有眼泪,因为早已哭不出来。她很清楚,这一走,不仅仅是告别了所有至亲爱侣和共患难的朋友,更是告别了回家的路!从现在开始,她已注定要在这个世代流浪,再也回不了家!
    篷车里的兽笼散发难闻味道,里面是两头满身肮脏、骨瘦如柴的母狮,随着篷车的颠簸,它们就这样在笼子里左摇右摆,没有吼叫,没有动作,什么反应也没有。迦罗看着看着,就看到心中隐隐作痛:“你们,是不是也会想家呢?还是说,早已经忘了家在哪里?”
    不知怎的,她就把手伸进兽笼,抚摸上狮子金黄色的眼。是的,金黄色的眼,让她想起那个曾经看到过的孩子,他也曾像这样每天被关在兽笼,吃血淋淋的生肉。
    “它们……每天都能有肉吃吗?”
    班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每天吃肉?连人都未必能天天有的吃,真有肉的话,也不可能轮到给畜牲吃啊?”
    迦罗惊讶的抬起头:“那它们吃什么?”
    “人吃剩的干粮,加些糟糠、树皮、野果,总之路上能找到什么就放什么,一起和成泔水,一天一桶也就不错了。”
    迦罗更惊讶:“狮子是吃肉的,那些东西……它们肯吃吗?”
    班主不以为然:“开始不行,还要放些血水,然后慢慢就能饿出来,嘿嘿,这无论是人还是牲畜,只要饿极了,就没有什么不能往肚子里咽。”
    迦罗越听越心疼:“它们……已经多久没吃过肉了?”
    “不晓得,反正买来已经有3年了。”
    班主说着回过头,这才看到她放进笼子里的手,当即变色道:“你疯了?!快拿出来!想用手喂狮子吗?”
    迦罗却不在意:“想吃的话早就咬了,我觉得……它们好像喜欢被人摸。”
    真的,被摸的母狮自己仰起前额在她手中摩挲,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享受这样的爱抚,而另一只没有被摸到的狮子也凑过来,伸出前额,似乎立意也要分一杯羹。
    篷车上的成员看到这般景象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平日专门负责喂食的黑壮汉更是瞪大眼睛:“怎么回事?这两个畜牲看到人没有不龇牙的,这……是我眼花了吗?”
    迦罗笑笑说:“从前在书上看到过,说动物的眼睛最纯净,能够看透人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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