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3-111回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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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没有先例,没听说过呀。”
    凯瑟王不以为然:“什么叫先例?谁规定只能跟在别人定下的规矩后面走?我就是喜欢做开例的那个人,不可以么?”
    鲁纳斯更惊:“可是……坐镇埃勃拉,地位最高的是总督大人,萨基赫总督贵为王室宗亲,就算要配亲卫队,也理应是配给他呀。”
    凯瑟王一声嗤笑:“你自己都说了,王室宗亲。萨基赫身边本来就有亲卫队,还用得着谁多事?没有的人是你啊,刚刚上任,就算我充分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去建立威望,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在你能够搞定所有部下之前,这段时期的特殊安排,很有必要。军队里的事情我会不懂?怕就怕真遇上危险,手下人没服你,也就没有人会真心护你,所以,才必要留下这队人,他们就算纯粹是遵奉王令,也绝对不敢让你出意外。”
    鲁纳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喉咙里像堵了大石,哽咽发酸,以致眼前竟弥散水雾。王的种种安排,分明是把他当成了一块宝,才会这样仔细呵护,而他,又该以什么心情去领受?
    “陛下……为什么?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长官会这样对我,更何况是一国之王。我……我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受得起。”
    “就凭你是鲁纳斯·墨尔托!”
    凯瑟王一字一句告诉他:“你受得起!这不是开玩笑!终有一天,这个名字也会成为英雄的符号,成为让人仰望的目标,你自己不相信么?”
    眼泪潸然落,鲁纳斯再也受不了,就在这个晚上,像个孩子似的尽情释放。此时此刻,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王才是英雄,才是让人仰望的存在。恐怕穷尽今生,都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令他如此折服,泪水汹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相信陛下,凡是陛下说的话,都会成真。”
    凯瑟王伸手搂过肩头,比肩而坐,就像父与子的谈话,推心置腹。关于那个最大劲敌拉美西斯,他坐镇埃勃拉将要面对的敌手,王知无不言:“你要记住,拉美西斯绝对不会小看你。千万不要以为你是新人,人们会对你心存轻视,这就能成钻空子的机会。以为在这上面做文章、动心思,能让埃及人吃个亏。这一条就算了,直接滤掉,不用再考虑。我在意的人,拉美西斯绝不会轻看,边境一场对峙,他只会把你看得远比阿蒙泰重要得多了,会视为更大威胁,也自会拿出全部心思对付你,懂了么?”
    鲁纳斯越听越惊奇,老实说,若没有这番提点,他还真是准备利用新人的身份,在让对手‘大意轻敌’的问题上做文章呢。
    “陛下好像非常了解拉美西斯?”
    凯瑟王微微一笑:“老对手么,怎能不了解?”
    其实,或许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本质里,他和拉美西斯根本就是同一种人!所以多少时候看着劲敌,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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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畅谈,不知不觉到天亮。启程时,赛里斯是与兄长一道离去,顺路同行,他免不了有些疑虑要问出来:“王兄,有件事不知你掂量过没有。”
    “什么事?”
    “那头狼的儿子,长子塞提,你怎么衡量?你看中鲁纳斯,是觉得他简直就像拉美西斯教出来的高徒,但是别忘了,那头狼自己的儿子才是不折不扣由这个父亲一手教出来的吧?如果来日战场碰面,这头小狼,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新生的威胁?”
    凯瑟王听得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却摇头不以为然:“你是担心鲁纳斯和这个塞提放在一起比较,就会落了下风是么?”
    赛里斯一愣:“你不担心?我们这里在拼命发掘新人,拉美西斯也不可能固守旧人吧?在他身边冒生出来的新的威胁,总不能不防。”
    凯瑟王痛快点头:“防,当然要防,正因为仔细掂量过,看清本质,这个问题才根本不用担心。至于理由么,两条:第一个,法老海伦布。永远不要忘了在埃及说了算的不是他拉美西斯。这头狼除了执掌叙利亚驻军,在其他问题上是没有决策权的,也就是说,他即便有这个心,看明白了,也做不到。”
    赛里斯听出好奇:“做不到什么?”
    “打破启用新人的局限!”
    兄长说:“其实你只要看一看,不仅埃及,放眼各国都一样。所谓启用新人,往往也只能局限在贵族、亲随,或者有战功的部下中间,地位低下的平民或者奴隶,从来不可能进入视线。但是呢,一个国家里有身份、有权柄的人,也就是说,能获得这份举荐资格的人会有多少?平民百姓奴隶却又有多少?这个人群数字是完全不对等的,因此也就应了那句话‘最大的智慧在民间’可以成立的根基。没有人去在意这座真正巨大的宝库,视而不见,或者即便看见了,可能也会因重重阻力,无法推上舞台发挥价值,除了我们!”
    赛里斯笑了,当然知道这份眼光的改变从何而来,悠然接口:“因为他们没有阿丽娜?”
    凯瑟王笑说:“鲁纳斯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自己想想,即便在埃及军中也同样发现了这种好材料,拉美西斯同样有心破格任用,交付大权,他能说了算么?没有先例可循,坏了军中规矩,他岂有这份权力去做开例第一人?把一个伺候人的小兵直接提升成大将,法老会怎么说?其它战将会怎么看?还有,要任用新人就必然剔掉不得力的旧人,他该剔掉谁?以他的权限,又能轻易剔掉谁?当年杀掉一个亚舍都要引来问责,若是轻易对一个小兵授予重权,触动了其它贵族阵营的利益,引来非议,那么即便法老海伦布有心支持他,恐怕也要顾及其它的声音,不可能像我们这样痛快干脆吧?”
    赛里斯听得点头:“嗯,的确是这个道理。身份上的不对等,也就直接决定了拉美西斯任用新人的决策权是要严重受限。随便他怎样窝囊郁闷气,也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有意思,那第二条呢?”
    凯瑟王哈哈一笑:“第二条,当然就是他这个儿子本身了。大将军之子,放在埃及,那同样是令人仰望的贵族啊。这个叫塞提的小子,本身素质怎么样全抛开不谈,只看这份出身已足够清楚——他的出身太高了。到了军中效力,也是起点太高。按常识推断,大概也只会急着向他这位父亲看齐吧?也就是说,关注的只会是大事。但是就像鲁纳斯举的那个无酵饼的例子,隐藏在大事之下更多是细节。一个从来只会向上看,都没有习惯低下头的家伙,能看见吗?鲁纳斯能看到!但是他?未必!”
    赛里斯忍不住的哈哈乱笑起来,听明白了也就真是放心了。所谓大事,又何尝不是由诸多小事细节而构成?多少时候,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往往可以定成败,以此观之,高下立判!他半开玩笑的问:“王兄,如果这样说的话,你我的出身起点不是更高?”
    兄长欣然接口:“所以啊,说‘劫难也不过是披上了伪装的祝福’,实在一点都没错。别忘了,你我可都是被好好‘祝福’过的呀。”
    赛里斯耸肩乱笑止不住,感慨点头,是啊,若没有当年那一场劫难,他们也都不可能是今天的样子。劫难会催人成熟,劫难会改变人生,的确,他们都已经改变了太多,或许世间任何事都是如此,唯有真个挺过去了,等到时过境迁,回头再看滋味才会变得不一样。曾经不堪忍受的人生逆境,又何尝不是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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