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3-130庭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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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人到成年,就是注定要活在可悲又无聊的世界里,为了争那‘一篮子葡萄’,这世上的纷争每天都在继续,无分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
    对凯瑟王来说,到如今儿女成群,让他头疼的绝对不仅只有美莎一个。王室子嗣,同父异母就是千古不变的麻烦源头,这些兄弟姐妹之间,在各自母亲的教养下绝对不可能存在和睦这回事。最大的二王子齐丹亚今年已七岁,与六岁的三弟塞鲁·穆瓦塔里以及再小半年的四弟阿尼塔,到这个年纪都要开始学习王子必须的功课了。读书、练武,一件不能少。这一天,齐丹亚兴冲冲来到父亲面前就炫耀起战绩。
    “父王,我又赢了。塞鲁和阿尼塔都是笨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兴奋男孩一边说着还在挥舞手中木剑‘嘿哈’不停,越比划越兴奋,不住口的爆料:“父王知道吗,尤其塞鲁,又笨又没胆量,简直和他的哥哥以沙利一样,都是胆小鬼,才戳到一下就只会哭,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兄弟之间,小小年纪已开始互相倾轧,这显然不是做父亲的希望看到的事。听到这种说辞,凯瑟王陡然放脸,是少见的严厉勒令闭嘴!
    齐丹亚吓了一跳,兴奋劲头一下子没了,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凯瑟王当即命人将塞鲁和阿尼塔全带来,三个男孩齐刷刷站到面前,做父亲的才沉声问起原委。三王子塞鲁·穆瓦塔里,到来时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一抽一抽的控诉:“是齐丹亚欺负人,他从背后打我……”
    四王子阿尼塔也要指证:“没错,他最坏了,总要欺负人。不过父王,我没哭,我比塞鲁勇敢。”
    齐丹亚不干了:“勇敢什么?还好意思说我欺负你们?没听清是比武吗?比武没有警惕性,被打倒怪谁啊?”
    “好了,都给我闭嘴!”
    父亲一凶,孩子再不敢吭声。凯瑟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一个一个看过去,越看越生气:“你们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我不管,这也根本不是需要关心的问题。我只要你们每个人都牢记一件事:你们是兄弟!是手足一家人!兄弟若有错,也首先是你们的责任!听懂了吗?不管哥哥还是弟弟,你若真觉得他做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地方不好,就去当面告诉他,然后帮他改过来,而不是跑到我面前来告状!”
    他看向齐丹亚,严厉警告:“你是哥哥,他们全都比你小,所以最该骂的就是你!塞鲁是胆小鬼?阿尼塔是笨蛋?如果别人也都这样去耻笑,你的脸上就会有光吗?他们是谁?如果真个引来耻笑也会笑什么?是你!人们首先会说,齐丹亚的弟弟是胆小鬼,齐丹亚的弟弟是笨蛋!给胆小鬼笨蛋做哥哥,怎样?感觉很光荣吗?”
    齐丹亚这才听懂了,低声嘟囔:“父王,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笑他们。”
    父亲一字一句的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给兄弟告状!还有你们,都记住了吗?如果你的哥哥是坏蛋,给一个坏蛋做弟弟,也会感觉很光荣吗?”
    孩子齐刷刷回应:“是,都记住了。”
    遣退齐丹亚与阿尼塔,他独独又把三子塞鲁留下,没了兄弟旁观,就真要狠狠教训起来:“哭?丢不丢脸?你是王子,比武打架打不过还要哭,是不是真想被人笑死!”
    遭遇父亲疾言厉色的训骂过,塞鲁一害怕反而泪珠子更不受控制要哭得更凶了。
    凯瑟王简直受不了:“不准哭!擦干净!”
    是……不哭,六岁的男孩努力克制,拼命擦眼泪,藏不住的却都是恐慌。做父亲的耐心指教:“你是王子!永远记住你是王子!王子是不能轻易被人看到眼泪的!如果真吃了亏,那就想办法找回来。开动你的脑筋,发挥你的本领,扳回一局,才能让人以后不敢再欺负你,是不是这个道理?能记住吗?”
    塞鲁连连点头,可是看表情则完全是小屁孩被吓住以后的忐忑应对。凯瑟王暗自切齿,可恶,这副样子简直白糟蹋了三王子的名号!再三叮嘱:“赫梯的王子,必须有胆量、必须勇武,永远不能胆小怕事,更不能动不动哭鼻子,在这方面你绝对不准和你的哥哥以沙利去看齐,他和你们不一样,懂吗?”
    六岁的小孩其实真不懂,但在眼前这种情境里却打死也不敢说不懂,好不容易被放行,一溜烟跑走,唯一的念头只想找阿妈。
    昔日三王子揉着眉头随口怨念:“三王子……三王子怎么可以是这样啊?”
    职守在身边的狄雅歌只觉好笑,劝解一句:“陛下,你会不会太严厉了?王子毕竟还年幼,他们还都是孩子呢。”
    王却说:“做王子,就没有权利做孩子!”
    是的,对于儿子的管教,他不能做慈父,而必须做严父。所以女儿可以称‘阿爸’,儿子却必须称‘父王’,生为王子就必须从小明确认识到,这个名份,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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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妃多朵的宫室里,塞鲁一头钻进母亲怀中,惊恐+委屈的泪珠子开闸难断。多朵费了好半天劲才算搞清原委,搂着儿子擦眼泪,又好笑又心疼:“好了好了,不哭了,父王管教你正是因为看重你啊,今后就按照父王的教导去做不就好了。”
    塞鲁哭得肩膀抽动:“父王……好凶……我害怕。”
    多朵温柔笑劝:“那是你的父亲,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用怕吗?塞鲁低头不吭声,或者对生在王室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父亲担当一国之王,国事忙碌又能有多少精力去为儿女操心?父王的概念,注定是有距离的,威严远大过亲近,永远不能与母亲相提并论。塞鲁依眷在母亲怀中,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会感觉安心,可以放松下来。
    渐渐收去眼泪,平静下来的孩子有很多困惑:“父王不用怕吗?那为什么哥哥也会怕父王?还有,为什么哥哥就不用练剑?”
    多朵心中一叹,努力解释:“你和以沙利不一样,虽然同样称父王,但以沙利是继子,你却是真正的赫梯王子。”
    塞鲁还是不懂:“什么是继子?”
    “就是说,以沙利的生父已经死了,是在他死后,阿妈才又嫁给了你的父王,所以,你们不是同一个父亲,他不是陛下亲生的,因此对你们的要求才会完全不一样。”
    塞鲁隐约有点明白了:“也就是说……哥哥没有我重要?”
    母亲说:“他不可以变得重要。”
    这样说时,以沙利就在门外,他听到了,无以形容心中翻涌的滋味。今年已经12岁的男孩,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继子的身份有多么尴尬,也正因此,他有很多不甘。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可以学武练剑?我想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我可以学啊。”
    母亲的回答是:“为你长保平安!”
    多朵怎会不知道孩子的难过,但她没有办法,正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思虑才必须如此,她努力希望以沙利能够理解:“你要记住,阿妈对你的爱,和对塞鲁的爱没有分别,对阿妈来说你们同等重要。但是在做王子的问题上,却坚决不能如此!对赫梯的王子,勇武是必须的,但对你,那却是危险的。或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是时间,终有一天会让你看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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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儿子受了训斥,令父王不满,多朵当然要为孩子去尽力解围。侍寝时凑到一处便要笑劝起来:“塞鲁毕竟还小,才六岁的小孩就要他长成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知道做父亲的都是为他好,但成长也总不能心急呀。”
    凯瑟王拒不接受,一想起那副哭哭啼啼的怂包样就绝对没有好态度:“是我心急吗?又不是没见过六岁男孩,就说纳岚她们姐妹几个的儿子,乌萨德、萨蒂斯、亚伦甚至再加上基尔萨特,那小时候都是什么程度的捣蛋精啊?闯祸没有最大只有更大,也不是说这样就对,但是……这总应该是男孩应有的本**?你说一个男孩子,更是堂堂王子,如果连闯祸的胆量都没有,整天只会老实听话,受点委屈就哭的,那将来还能指望干出什么大事?”
    多朵咯咯乱笑:“是是是,我知道,那都是阿丽娜一手教导出来的功劳,可如果个个都是这种程度的闯祸精,陛下还想活么?孩子听话省心反倒成罪过了,莫非……是陛下觉得现在的日子还不够热闹?”
    凯瑟王鼻子一哼:“不成材就成恨!现在省心,等长大了没出息,只会让你更烦心。”
    多朵替王抚慰心口,连声笑劝:“好了,做王子该具备的素养能力,我保证塞鲁都会慢慢学起来,只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已。”不让男人开口,聪明女人宛如会读心术一般痛快说:“保证不让他辱没三王子的名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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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的面前努力替子维护,多朵貌似笑得轻松,然一等离开就再也笑不出了。凯瑟王对这个儿子的不满已是表露无遗,对她来说这便预示着危机。王室中的孩子,轻重分量自来都取决于父亲的态度,而孩子的地位又直接关系着母亲的地位。若长此下去,不仅是塞鲁要受欺负,只怕连她这个大王妃都要一同吃大亏,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她其实只有塞鲁这么一个儿子。心中叹息,这样想时,多朵不自觉地抚摸上肚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塞鲁时落下什么毛病,这几年她始终没能再有身孕,这真的很麻烦啊。平心而论,她实在非常希望能再有一个女儿。或者就是因为美莎的缘故,凯瑟王有意无意都总会更偏疼女儿一些,只要是公主,总是更容易将父亲拉到自己母亲身边。在这方面,爱洛尼斯是有倚仗的,亚述公主梅蒂也在不久前又生下一个女儿:五公主艾娜。几个平起平坐的宠妃,偏偏只有她不得,这也是多朵必须拉拢萨迦的原因——萨迦所出的三公主莱特,也还算是让父王喜欢的……
    胡思乱想,越想越心烦,多朵没法不叹息,宫廷里,女人除了美貌,更要靠肚皮争天下,这很残酷,却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连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在眼前发生:舞娘黛丝也有了身孕!而且,这个舞娘实在太会做人了,贵为王妃所享用的丰厚财富,她竟丝毫不贪恋,是少见的慷慨,居然全都捐送给阿丽娜神殿里求助上门的百姓。不仅捐送,更要三不五时亲自去神殿走一趟,发放衣物面包,以至百姓人群中,这个王妃都算出了名。好名声源源不断灌进王的耳朵,一则是为自己赚资本,二则也是更重要的,当然是让王的颜面增光。舞娘的不堪出身都因此被极力削弱,一提起来:看,王的眼光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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