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4-040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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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克提家族17岁的女儿,图雅的父亲战死疆场,而现在,则是她要为家族迎来前所未有的体面和尊荣。婚礼筹备多日,最精美的嫁衣、最丰厚的嫁妆都已备办妥贴,因而当塞提突然闯进她家门时,图雅做梦也想不到,命运的轨迹,竟会转变得如此突然。
    塞提一路闯到面前,他伸出手,只说了一句话:“嫁给我,你是正妻。”
    谁不想要更年轻的丈夫,不想要更正统的名份?因此,当图雅搞清楚眼前人是谁,她没有理由不点头。
    于是下一刻,塞提直接将17岁的准新娘扛上肩头,一路招摇过市就扛回了王宫,形如抢亲。
    众目睽睽,如此张扬的姿态引来路人争相侧目,从没见识过这般阵仗的图雅简直快羞死了。等到她终于被放下来时,已经是直接落在他的床上。还没容图雅回过神,全身的衣服好像只是眨眼功夫就全被剥了个干干净净。转瞬间赤条相见,男人扑上来直奔主题。
    塞提至今没有娶妻,却并不等于他没沾过女人,军中单身汉找女人通常只有一种途径,即付了帐,自然是随心所欲愿意怎么享受都行。由此养成的习惯延续到此刻,从来没有这样被掠夺过的女孩就真真要被吓哭了。到这一刻图雅才开始不确定是否应该感到后悔。或许是因为他的行动……实在有些野蛮,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冷漠。**的鲜血在身下弥散开来,那种专属于男人攻城略地的大力挞伐,是图雅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粗野,她开始害怕,从惊慌变到惊恐,越来越不敢确定,这个男人……是真心想娶她为妻吗?他会不会食言?
    整个过程,塞提一言不发,也完全不理会女孩的哭泣惊恐,他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必须达成的使命,不容阻拦。
    性,其实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是所有物种都会的本能,甚至根本不需要学习。完事之后,塞提抽身而起,也没有擦汗沐浴就开始穿衣,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图雅抓着被单,委屈的泪水汹涌难断,眼看塞提穿起明显是要外出的衣服,她忍不住惊恐追问:“你……你要去哪?”
    塞提依旧没有回头,只淡淡给出一句:“去兑现承诺。”
    ******
    此刻父子相对,恐怕再没有第二件事情能让拉美西斯这样暴跳如雷。他恼怒的不是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折损颜面,而纯粹是塞提的自暴自弃!一直以来他规劝儿子不要轻易娶妻,就是不希望他再重蹈自己的覆辙,等到来日真正遇见所爱再去追悔莫及。可现在呢,不负等待,他明明已经遇见了,而且希望就在不远处,到头来,却是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如此轻易草率的赔进一生,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拉美西斯气得声音都变了,怒指门外,断然喝令:“去!我命令你,立刻把图雅送回去,向费克提好好解释赔罪,就说你喝多了,是醉酒胡闹……”
    “晚了,图雅已经是我的人,此刻应该还在我的床上,如果父王坚持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塞提无动于衷,声音依旧冷漠:“对费克提需要解释什么呢?联姻依旧,能让孙女嫁给更年轻的丈夫,并且拥有更好的名份,照样入主王室什么都耽误不了,即便费克提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毕竟,能做王子正妻,总比给人做侧室划算多了……”
    “你混账!”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拉美西斯暴怒之下的力道立刻在他脸上印出隆肿五指山。
    “塞提·梅里安普塔,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此轻易就选择放弃,你甚至都没有为此认真努力过,放进战场与逃兵何异,你……你简直是懦夫!”
    塞提擦去嘴角血迹,锋利回敬:“没错,就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所以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什么放弃不放弃,父辈早已为我们划下清晰界限,身处在那道叫做死敌的鸿沟两边,我应该怎样?又能怎样?!想让美莎来做这个打破坚冰的桥梁?这只能是父王一厢情愿的想法吧?其实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赫梯王,要他将最爱重的女儿嫁入埃及,那他宁肯先覆灭埃及也绝不可能让你如愿!”
    由于情绪激动,塞提的声音被撕裂得沙哑,滚烫热泪滑落,他只能努力回避心头的彻骨创痛,唯一所求只有一件:“父王,承认吧,这就是我们身处的现实,我不相信父王会真的看不清,所以,如果还坚持要为此赔进一个兄弟,要舍普特无辜枉死,对不起,我不答应!立刻派人把他追回来!这才是我……真正可以去做的事!”
    拉美西斯痛心疾首,看着长子,是真真要疼到心里去:“这是关乎你的一生!如果就这样轻言认命,你会甘心吗?若放手真有那么容易,你又何必如此难过?”
    塞提擦掉眼泪,几乎咬碎钢牙:“难过是死不了人的,可若再耽搁下去,舍普特却是跑不了要命丧他乡。让他回来!立刻!马上!”
    ******
    一夕之间急转直下,对拉美西斯,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挨了窝心脚,是让人喘不上气的恼火,更比一大口吞了一整群的苍蝇更恶心。这让他怎能甘心?想到美莎,想到本来还存在可能铺就的幸福圆满,经此一闹却统统成了泡影。想一想,这真的纯粹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吗?纵然死敌难解,但只要美莎有这个心,谁敢保证那孩子不会义无反顾?谁又敢说没有希望?可是现在呢?没了,这下是真的再没了指望,哪怕此刻在遥远的哈图萨斯已经有了最理想的结果,都会因这一方的变故而统统作废!
    拉美西斯越想越火大,无处宣泄的暴怒因此扑向了斯特拉王妃。他不会忘记,是谁没完没了的强求怂恿,才会直接导致了塞提这样激烈的举动!
    面对妻室,拉美西斯还从来没有如此暴怒过,他简直恨不得宰了这个坏事的无知蠢妇:“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为了一己之私,竟可以牺牲掉儿子的终身幸福,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简直愧对这个字眼!”
    面对王的暴怒,斯特拉王妃吓到战兢,可是听闻事成又不免暗自窃喜,她是真不明白:“我知道,这或许会让陛下不高兴,可是……也谈不上什么牺牲吧?他是男人啊,贵为王子,妻室想要多少不行?今后若再遇见喜欢的姑娘,娶回来不就是了……”
    “愚蠢——!!”
    拉美西斯一声怒喝打断,真真要被气得灵魂出窍,怒指长妻,在这一刻恼恨得无以复加:“看清楚,这是你的儿子!是你唯一的亲生儿子!今生最大的幸福,却是被你一手葬送!”
    ********
    哈图萨斯·王宫内庭,这还是舍普特第一次有幸走入其中,他一路都在打量。时值夏日,繁花盛开,纵是与埃及孑然不同的风情,但赫梯王宫也足可堪称一步一美景。
    庭院里有四方的水池,里面栽种着艳丽睡莲;花园里随处可见圆顶石造凉亭,上面都爬满了青翠藤蔓;还有不少参天的古树,庇护着宫室房屋拔地而起,巨大葱茂的树冠就在这夏日中制造出一片又一片的遮荫清凉;而他此行经过的长长走廊,从天顶到墙壁皆满布浮雕,赫梯人所崇敬的各路神祗尽在其中……
    来到王后/宫殿,舍普特更不免惊叹,足有十米高的大门上皆有守护神阿丽娜的造像;乌木窗格,此刻敞开的窗户都垂挂着带流苏金珠的纱帘,在微风中轻飘漫动;步入厅堂,清香味道漫溢,深吸一口气都是满肺清爽;地面铺设织花地毯,走在其上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而一路走来随眼扫到的家具摆设,几乎样样都可堪称是珍玩。走进正厅入眼便是一株足有半人高的深海红珊瑚树,通体红艳如火,光泽晶莹更似润玉;从屋顶悬垂下的琉璃灯盏都是做成一片一片的花瓣形状,组合到一起,大如银轮花盘……
    转过一道又一道的流苏帐,在这偌大宫殿中服侍的人实在不少,有的在拉动从屋顶垂落的巨大挂扇,给房间扇送阵阵清风,有的则手持精美的薰香金罐四处走动,用以趋避蚊虫;有列队捧着彩陶水瓶的正从外面走进来,将刚汲来的清泉水倒入室内水池,看一看,那是用整块雪花石雕琢成贝壳样式的小水池,其中铺满雪白细沙做底,映衬各样贝壳、海螺、海星、珊瑚礁和作为妆点的水草飘散满布其上。五颜六色浸润于清水,艳丽夺目,看着便是赏心悦目的一道水中风景;还有婢女则托着银盘,其上堆满各色刚刚采撷来的鲜花,然后往雕刻精美又实在很大的镂刻花瓶中仔细簪插……,忙碌的人不少,却个个安静得半点杂音不闻,看到伊莲带客进门,纷纷规避两旁,目不斜视……
    舍普特不由自主开始在心中比量,这位小公主深蒙厚爱,可见不是虚传呐。仅是这居室中的摆设铺陈,还有在此效力的奴仆的训练有素就是绝对的非同一般,再看身边,侍女伊莲身上虽佩戴的饰品不多,却样样堪称名贵:大如鸽子蛋的粉色珍珠居然就那么随随便便嵌在发髻中,还有项链上的祖母绿宝石,随便一颗都是成色个头顶级难见的至宝;刺绣腰带一眼望去便知是有金丝掺杂其中而绣成……而她是谁?还仅仅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啊!即便是在惯以富足奢侈著称的埃及王宫,这般奢享,埃及的公主们怕也未必能及。
    走进殿宇一侧的读书室,这显然是美莎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四周书架都放满了各样的泥简和羊皮手札,靠窗的一方象牙凉塌,一眼看到与狮子美赛相拥而坐的少女,舍普特连忙收回思绪,施礼叩拜。
    美莎挥挥手示意起身,随口问:“热不热?要不要先喝点东西。”
    伊莲闻言连忙送上刚刚从冷泉中提出来的葡萄露,舍普特惶恐道谢。果汁清凉,他品尝到这位小公主的善意,嘴角不由挂出一丝莞尔笑:“比起埃及的炎热,这样的天气实在不算什么,对我们来说都只会感觉很舒服呢。”
    美莎的神情有些怏怏的,低声呢喃:“也是,毕竟是相隔遥远的两个世界……”
    终于见到人,其实她坚持见面无非是想问一句话:“此行求婚,是塞提的意思,还是狼先生的意思?”
    舍普特神情一凛,谈及正题,他立刻打起百倍精神,毫不迟疑回答说:“当然是王子殿下的意思!王子殿下望眼相思,他没有一天不惦念你。”
    美莎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是在衡量这番话的可信程度,她看了好久,才开口继续问:“是么?那我就有些奇怪了,他为什么敢让你来?阿爸的态度,你们理应猜得到,你就不怕这一趟是有来无回,要变成送命的信差么?如果我没记错,他曾经亲口说过,虽名为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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