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4-056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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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 随着各个种族的繁衍生息,族群规模与人数都在不断变化,当族群实力与各地镇守的兵力人数出现此消彼长时,那么终是会有压制不住的那一天。而这种反弹脱离的迹象,只要有一个族群行动起来,往往就要带来连锁反应,是各个种族但有实力都要随之而动,分裂动荡,便要随之而生……”
    (注:历史上,这是举凡多民族的国家都必然要面临的问题,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罗马帝国。罗马帝国的扩张征伐,从始至终都存在兵力不足的问题,所以只能努力研究各种武器弓弩,以武器的先进优势来弥补人数不足。而最终罗马帝国的覆灭,就是源于治下民族太多,语言不通,宗教信仰与生活习惯各地迥异,从而最终纷纷叛乱,分崩离析。)
    一路听下去,凯瑟王真心越听越磨牙,至此,他是一点都不奇怪阿法斯一局,怎么就能被埃盖翁看穿了。心中不知第几百遍暗骂这只刁毒老狐狸,眼光也未免太毒了吧!他所提出的一个个破点,都是让人无法反驳更无法回避的硬伤,无一不是触及到整个国家立足的根本。若要动心思,真想去改变什么,却没有哪一样是能轻易变得了的,稍有丁点风吹草动,都必要引发轩然大波,恐怕是直接给他来个伤筋动骨,甚至上下全乱套也不是开玩笑。也就是说,所有这些埃盖翁提出的破点,是让他即便看清楚了,也无法去轻易改变什么!
    凯瑟王越想越气,终是忍不住的咒骂出来:“这个老狐狸,果然死了还不消停,非要狠狠摆我一道。知道眼下没有机会,所以就算计上了未来?”
    美莎低声叹气,看看手卷上的内容,埃盖翁打算留给迈锡尼的厚礼,果然如此。
    “任何强大的敌人,都不必为眼前的强大所迷惑,赫梯人的麻烦未来,其实一点都不遥远。真到那时,便无疑会是提供给我王的机会,踏足大陆帝国,在大绿海的两岸都争取到立足之地,并非没有可能……”
    “他想得美!”
    听到这种嚣张言辞,凯瑟王瞪眼咒骂,真心有一种冲动,如果埃盖翁现在能从棺木里爬出来,他百分百不介意亲手宰他一回!
    看着老爸被惹毛的样子,美莎叹口气撇撇嘴,没说什么继续念:“我王不必怀疑,赫梯人的麻烦未来,的确一点都不遥远,或许……根本不必等到未来,它就已经近在眼前。破点第四条,或者也是最值得期待的一条……”
    念到这里,美莎忽然住口,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瞪大眼睛,满脸惊愕,抬眼看看父亲,表情变得古怪而为难。
    凯瑟王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美莎好像真心是被难住了,不知道下面的话是不是应该念出来。凯瑟王看懂这份为难,微微一笑安抚孩子:“放心,没有什么会让阿爸受不住,念吧。”
    “赫梯双鹰,兄弟阋墙……”
    美莎的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心头开始打鼓:“阿爸……这个……”
    凯瑟王笑看这份忐忑,柔声安慰:“别怕,这无非都是别人的论断,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就让我见识一下,他打算怎么推演我们要兄弟阋墙?”
    美莎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不安,终于继续念道:“穆尔西利斯二世在位至今十五年,稳固西线大绿海、肃清北疆、重创埃及,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巴比伦还是亚述?但不管是谁,首当其冲都应该是哈尔帕领主赛里斯!对这双亲兄弟来说,或者真正的考验,正是从现在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
    “兄弟间的考验,这实在是一个太应该关注的问题。无论赫梯双鹰之间有多么亲密,赛里斯·哈图西利斯也终究是一方领主。自穆尔西利斯二世继位以来,始终在不遗余力进行的事,就是最大限度削弱领主实力,加大王庭对于全地的控制权。这多年来,多少领主皆被打压,手下重要幕僚尤其是武将皆有替换,却唯有赛里斯成为例外,他的手下人,赫梯王一个都没有替他作主动过谁。为什么?凭什么只有赛里斯能独身其外?总需要有个理由。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为了赫梯疆域的东线安宁!是为了稳固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更要监控亚述还有巴比伦。所以一直以来,赛里斯的地位才会格外超然,东线汇集来的各方动向,都是首先汇集到他这里,然后再转至王城。赛里斯虽名义上同为分封领主,但其实际地位却远远超越哈塞尔亲王这个家族,完全可说是站在了与王平行的权力第一阶梯,是在东线给王做了分身!”
    “那么,由此便需看清一点:赛里斯所肩负的使命,是在王能够将目光和精力转向这边之前,由他去守住一方安稳。可是现在呢?当其余各方诸多大事皆已尘埃落定,王的精力是已经可以转向这边了,那岂非也就意味着,赛里斯为王做分身的使命已经完成?也就是说,他可以超脱于其他领主之外,去坐拥强兵的理由已然成了过去时。那么今后,这个哈尔帕领主又该如何去定位自己?哪怕仅仅只是重新作出调整,他们两兄弟间的关系,也必然要随之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想必会很微妙,毕竟啊,毋庸置疑的事实,若纯粹是以一个分封领主的身份去衡量,哈尔帕领主赛里斯的实力显然太强了,完全可以说是强过了头!所以,这便足以酝酿出巨大的危险,哪怕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美莎沉声念来:“王室里的亲情,从来都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先代巴比伦王,岂非就是亲手把他的亲弟弟扔进了巴别塔?还有亚述王尼拉里一世、现在的巴比伦王亚流士,最让他们忌惮的存在岂非同样都是兄弟?那么,又凭什么可以认为,在赫梯,会出现例外?”
    “所谓关系亲厚,兄弟无间,也只能说是到目前为止!而在一切亲厚的表象之下,其实这兄弟俩同样都是各自留了后手。譬如,王的眼目要遍及全地,在哈尔帕会没有吗?他会因为那里的领主是亲兄弟而万事放手,不予监控吗?但是,他又会和兄弟谈及这些吗?还有赛里斯,这么多年坐镇一方,摩苏尔的女领主都是被他一手操控于掌心,虽然凭摩苏尔自己的实力,想一举灭掉巴比伦实难做到。但若换成赛里斯能不能做到呢?若是由他派出军马,全心助力直扑巴比伦大城,那恐怕,亚流士早就‘与神同行’,甚至整个巴比伦王廷都早早根本不复存在了吧?而他为什么没有去做?”
    念到这里,美莎也真心被问住了,是啊,以叔叔的实力,如果亲自动手,巴比伦王恐怕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吧?
    埃盖翁在文中写道:“所以,这便是赛里斯秉持的底线。若真由他一举覆灭巴比伦,以致在那片土地、在巴比伦万众百姓的心目中,竟然出现只知哈尔帕领主之威,而从来就没见识过赫梯王之威,以至于在那里是领主的威名盖过了王岂非糟糕?所以,他才绝不会干那种有犯忌风险的事情!王权自来不容挑衅,兄弟再亲厚,都绝对不能乱了尺度。而这尺度背后的意思,岂非就是埋藏的隐患和危险?”
    “我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现在才是到了最受考验的时候,就是这个道理。埃及一战,穆尔西利斯二世完成了多年夙愿,至此,北线西线南线的麻烦都基本被解决掉了,那么接下来,他的目光必然会转向东线,锁定巴比伦,或者是亚述,但无论他想首先对付谁,都不可能再避开这个最亲近的兄弟。所以在这种时候,稍有不慎,一个不小心,他首先要对付的,就很可能先要变成这个亲兄弟。”
    美莎越念越心惊,声音里带出微微颤抖:“这绝非妄意揣测,而纯粹是历史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是无数先例都在不断印证的事情。这样的事,我们总会听过很多:好像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为王者,哪怕是公认最英明的君主,但当他步入老年,往往就会变了模样。他会开始变得暴戾,会大兴冤狱、大肆滥杀,掀起一场又一场的风暴,甚至闹到人人自危,是让所有人都宛如头顶悬刀的恐怖战栗。自古君王,常常都被形容为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当后世给出评价,即便是最有作为的英主,都总难脱毁誉参半,总会有一些令其形象蒙尘的污点存在。而再总结一下其中规律呢?能带来荣誉的功绩,往往都是在年轻时做下的,而令人诟病的劣迹,则往往都是在暮年干下的,人们是否思虑过这究竟是为什么?”
    美莎念到此处努力思索,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从史书中便可见太多,这样的先例多不胜举,可说是贯穿整个人类的历史,几成定例。但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就是因为人老了以后,脑筋变糊涂了?所以开始是非不分?
    困惑少女皱起眉头,继续向下寻找答案:“世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总会轻易认为,这是君王走向垂老后变成了老糊涂。然而事实上,这非但不是老糊涂,恰恰正是为王者所独有的精明。理由很简单:做了一辈子的王,不管是由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还是一直由自己来压服制衡的,在他经营的政坛上,各方势力、各种重将权臣会有多少?在王青壮时不会有这种思虑,但当步入老年就不能不想了:自己能镇得住,可不等于儿孙也能镇得住!任何一种势力的存在,若是有可能会对日后继位的年轻新王构成威胁,是让继任儿孙有难于压制之嫌,那么即便是由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都必然会成为老王出手料理的目标!”
    “就以眼前为例,哈尔帕领主赛里斯,他可以非常信服兄长,但绝不等于会同样信服日后继位的侄子。如果将来那位新王,在赛里斯的眼中实在差强人意,是根本无法与亡父相比,甚至不配做王,那么事态会变成怎样呢?再反过来,在那个侄子新王的眼里,如果这个实力强悍的王叔又偏偏不服他,那不就是一个很麻烦的忌惮所在?而如果,这一切,是在老王还活着的时候,他本人已经是比任何人都先一步看清楚了,那么暮年之王,无论再做出什么样的杀伐举动,还值得奇怪么?”
    “所以说,即便是最英明的君主,也从没见过有谁能一直英明到死,就是这个道理:自古君王,每每在步入晚年后所开启的暴戾,大多便是在为继任子孙充当清道夫!当然了,除非他不是正常死亡,先一步被人干掉,还没机会完成谢世前的安排那是另一回事。否则只要有这个时间,任何一个王都一定会这么干——经营一生的心血,不容旁落他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
    美莎念得心惊肉跳,她不敢想象,这种事,真的会在父亲与叔叔之间发生吗?如果真发生了又该怎么办?在她心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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