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4-067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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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比斯城外码头,当壮观船队进入视野,塞提心头狠狠猛跳几拍。她来了……终于来了,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这一趟重逢,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法老太阳船缓缓驶近,停靠码头,船夫放落舷梯,首先是周边护卫舰船上的将领军兵纷纷登岸,与岸行马队汇合,随即开路列阵,就以人墙开辟出一条笔直的下船通道。舍普特带领亲兵走下太阳船,紧随其后是一列侍女。直到所有随行人员纷纷登岸就位,有侍从在舱外通禀,船舱帘帐才终于掀起来。
    一道倩影从中稳步而出,身边母狮安静相随,赫梯长公主·美莎·马尔蒂纳特·穆尔西利斯,在底比斯万众迎接人群面前,正式登堂亮相。
    从看到人的那一刻,塞提在凉棚下就再也坐不住,起身大步流星迎上去,呼吸都因此变得紊乱。时隔两年,如今已十六岁的少女,出落得是比他记忆中的样子更加美丽。今日正式亮相,美莎自然是一身华美盛装,从头冠、耳环、项链、臂钏、手镯,再到系在腰间披挂叮当的金腰带,无不透着浓厚的赫梯风情,再配之金线绣织的披纱,足够堪称华美不可方物。
    塞提几乎看呆了,他知道她很美,却从不知道……竟会有这么美。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幸见到她身着轻薄夏裙的模样,大片雪白肌肤暴露于日光下,纤腰秀臂、曲线动人。走到近前,他原本塞了满腔的话语,竟忽然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无言的伸出手,一双眼睛,却一刻都不曾从她的脸上移开。
    他伸过来的手,美莎看到了,却垂下眼睑,反而是握向身边舍普特的手,由他扶着踏舷登岸。塞提的脸色微微一僵,于这般细微中,清晰察觉少女的冷意。她在怨他,是么?
    而这无言中的拒绝,分明是当众拂了法老的脸面,一同前来迎接的埃及众臣,人人看得清楚,就不禁人人为之变色。多少人不由自主已在暗猜,这个公主,莫非真是来意不善?
    塞提心中叹息,努力抛开这份尴尬,转而笑说:“你终于来了,这一次,该要轮到我来好好待客。”
    引领着走向早已备在码头的轿撵,美莎看了看,却无意上轿,转过头来,终于对他露出明艳笑容,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来底比斯呢,何不干脆走一走,欣赏街市风情,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不是么?”
    塞提为这笑容而心醉,欣然点头:“好啊,你请过我逛街,这一次便由我来请你逛街,好好欣赏一下底比斯的风情。”
    美莎转头吩咐:“所有人摘盔下马,和我一起走进去。”
    随行部下得令,纷纷摘掉头盔夹在腋下,跟随公主牵马步行入城。
    底比斯城内,入城必经路上,此刻皆已由法老亲兵列队开路,围观的百姓都被挡在人墙之外。入城伊始,自然都是地处外围的平民区,因此围观者实在很多。然而这种围观,绝对不等于欢迎。听闻这是赫梯公主,大概任何一个埃及子民都不可能给出好态度,那种与一路所见如出一辙的冷漠又愤恨的目光,此时此刻,才真真是有幸得以近距离欣赏。
    入城才走不远,围观人群里竟忽然飞出袭击异物,公主护驾阵营眼疾手快,及时举盾挡住,仔细看清,才发现是砸得稀烂的两颗臭鸡蛋。
    塞提勃然变色,怒目扫向人群,这是谁干的?舍普特所率亲兵迅速锁定目标,冲进人群就摁住了一个中年妇人。孰料那妇人竟是彪悍,被逮个正着扣押在地,居然还有胆量扯开嗓子大吼:“赫梯人都是魔鬼,他们害死了埃及的英雄,他们统统该死!”
    这般怒骂,竟迅速在人群中引起共鸣,围观百姓纷纷应合,无不是满面怒容。
    美莎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拨开护卫军兵走近那个妇人,示意舍普特放开手,容她站起身,才露出甜甜笑容歪头笑问:“是谁告诉你赫梯人害死了埃及的英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妇人瞪眼叫骂:“先王陛下不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吗?作恶还不敢承认?”
    美莎露出一脸委屈,就像一个标准的受了冤枉的小女孩,怯生生说:“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啊。”
    “呸!你说没有就没有?鬼才信!”
    “喂,你向谁吐口水呢?!”
    面对如此恶劣的态度,公主身边人人变色,离得最近的雅莱、亚伦就是第一个忍不住的双双冲上来,却被少女冷脸喝退:“下去!别忘了你们是怎么发誓的!”
    “可是……”
    美莎狠狠一眼瞪过来,不忿少年才格外不情愿的怏怏退后。
    再等转过头来,她又是一脸灿烂阳光的甜笑,慢悠悠笑问妇人:“我听说在埃及,平民百姓多是以素食为主,肉食和鸟蛋鸡蛋之类的东西,平日都不是很容易吃到的,一者难得少见,二者价钱也实在不便宜,好像一颗鸡蛋是能卖到五颗铜板对吗?”
    妇人愕然,这个话题实在转得有点太大也太快了,她完全没回过神来,怔怔回应:“呃……是啊,那又怎样?”
    美莎笑得更甜,歪头笑说:“所以啊,你这一下,就是足足抛出去了十个铜板对吧?我就是想告诉你,对于你的愤怒呢,我可以理解,但是在表达愤怒的时候,也最好不要让自己蒙受损失,那样多划不来呀,你说对不?”
    妇人:“……”
    美莎说着便招来伊莲,竟让她从随身的钱袋里当场数出十个铜板,然后递到妇人手中。她始终笑得很甜:“巧妇当家,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算账对吧,这十个铜板,你如果去买麦粉呢,是可以足足买回两袋;买亚麻布呢,则是能足足买回一匹,就这么砸出去,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所以今后千万不要再干这种赔本的事了。”
    妇人茫然看着手中铜板,瞠目结舌。
    这般甜言笑语中,埃及一方却是不少人都变了颜色,一方面是惊诧于这个赫梯公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处事方式,二则更要震惊于她对于埃及各种物资流通的买卖市价的了解程度,连一颗鸡蛋卖多少钱都知道,细品背后的味道,怎能让人不惊?
    而这一边,百姓人群中却并未因此平静下来,就听见有人在愤愤嘟囔:“哼,好大方呢,挨了砸居然还会赔钱?惺惺作态给谁看?你们装在钱袋里的,还不都是从埃及抢去的?那本来就都是我们的东西!”
    这般说辞又立刻引起不小共鸣,说的是啊,赔了半天,还不都是原本就属于埃及的东西?
    说话的人声音实在不小,人们的目光因之看过去,就发现是一个黑瘦老头,窝在墙根愤愤嘟囔。
    美莎循着声音找过去,弯腰凑近到面前开口笑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三年前那场入侵劫掠对不对?的确,整个下埃及三角洲损失惨重,我这一路走来也亲眼看到了,那……我想知道,你被抢走了什么?”
    老头一愣,竟是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说:“没抢到我,抢了别人还不都是一样?强盗就是强盗,抢了谁都是一样可恨。”
    美莎转动眼珠,欣然点头:“嗯,也是,同为埃及百姓,血脉相连,你能这样为下埃及的受害者表达愤慨,的确好让人感动呢。那么……我想问,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你有没有为下埃及的那些受害者,真正做点什么?”
    老头:“……”
    美莎悠悠笑说:“神看世人善恶,不在他的言语,而在他的行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就是出自埃及的一句谚语。那么也就是说,埃及的神,应该就是用这种眼光来看待世人的对吧?所以呀,与其在这里生气愤慨,那还不如去真正做点什么,只要你真的做了,埃及众神都会看到,这便是在为你自己积累福份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是衷心祝愿你,能积累到最大的福份,蒙神喜悦。”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么一个笑颜如花的明丽少女,大概随便谁谁谁都很难再骂出什么难听话了。老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众被噎得哑口无言,实在尴尬,可惜偏偏无词反驳,毕竟他叫骂了半天,却实际上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做过呀,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真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美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她就知道,那场入侵之战,底比斯并未被破城荼毒,生活在这里的平民百姓,所谓愤慨,其实不过多是人云亦云,因为并没有真正身受其害、蒙受损失。所以,这也便成了能攻破底气的破点。
    初初入城的赫梯公主,好像一点都没觉得那种不受欢迎的氛围有什么不舒服,转过头来格外坦然的面对法老,悠悠笑说:“我可没忘记你请我喝过的淡啤酒的味道呢,那是埃及独有的是吗?既然来到底比斯,不去品尝一下最正宗的怎能行?底比斯最好喝的啤酒在哪里呀?”
    至此,塞提最初的恼怒也早已消弭,嘴角挂着莞尔笑意,他早该想到,哪里会有什么人或事,可以难住她?听到这般问话,他悠然回应:“这个问题,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于是,由法老亲自领路,美莎抵达后的第一站,竟直接杀奔了藏于市井间据说是最出名的啤酒屋。如此特立独行的举动,实在让赫梯一方的随行人员都不禁愕然,拜托,才刚抵达,不去落脚安置、不谈任何正事,反而先开始逛街喝啤酒?这算怎么回事啊?
    可惜公主意志,无法当众反驳,任凭心里再怎样犯嘀咕翻白眼,也只能乖乖伺候着。各路将领互相递个眼色,心照不宣,每到街口,都会停驻几个人留于原地,如此分点布防,彼此街口处遥望,都能看得清楚,有任何异动,皆可随时呼应。
    身后的大队人马怎么筹划忙乎,美莎压根不关心,跟着塞提钻进那间据说是最出名的啤酒屋,就等不及想要品尝最正宗的味道。
    啤酒屋的主人,无非都是市井平民,忽然见到堂堂法老居然就这么走进来,惊愕得下巴都要砸脚面了。酒屋主人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而塞提其实也有些尴尬,毕竟,今日为迎接贵客,他从头到脚绝对是最正式的装扮,戴着红白双王冠走进这种地方,恐怕看尽埃及两千年的历史都堪称绝无仅有。
    塞提向酒屋主人挥挥手,莞尔笑说:“坎普,起来吧,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趴在地上还怎么端啤酒呢?”
    啊?酒屋主人好半天没能回神,法老……这么隆重的样子走进来,就是……为了喝酒?还未容他回身,身边妻子,酒屋的老板娘则一声尖叫仿佛七魂飞了六窍。天哪,那那……那是什么?狮……狮子?!
    眼看着一头威猛母狮居然也跟着登堂入室,并且身上根本就没有套任何能够钳制的锁链,老板娘一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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