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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出了主意让沐晨风到花家去偷东西,沐晨风便说要备件厚礼过去,怎知灵儿脸色大变。又不想做人家乘龙快婿,送的哪门子礼?
沐晨风微微一乐,“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你只管坐等我将东西取来即可。”
二人一时商议完毕,灵儿又让人赶紧的寻了花锦程手迹来自己临摹,其他按下不说。
只说沐晨风出了城外的农家小院后,也不回沐府,而是直往京城之中最大的一家青楼驿馆而去。这家青楼名‘瑶华九重’,汇聚的都是全京城顶尖儿的青白红官。所谓对青楼之中青官就是卖艺不卖身的一类女子的称谓;白官儿是最顶级的,可谓天香国色,倾城倾国,此类女子不仅不卖身,也不卖艺。有人可就觉得奇怪了,那青楼里还能养闲人不成?这自然不是,她们可谓是色艺俱佳,平日里只捡那自己看得上眼的客人陪着说说话,开心呢就一同下棋,抑或唱支曲儿。也就是有足够的自由。这类少之又少,往往是只可遇不可求的尤物儿。而红官也就是最下等的罢了。
却说沐晨风进了瑶华九重,二话不说,直接就往那第九层上去。慌得一众的打手狗腿子忙持刀弄斧的吆喝着出来。然沐晨风正着急之时,懒得跟他们分说,几个下手就打的这群人哭爹喊娘,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把个瘸腿的老成皮吓得哆哆嗦嗦,他是这里的二当家的,平时可没少作恶,只当是哪个姑娘的陪客替姑娘来讨公道了,窝在墙角没敢出声。
“滚出来。你家大当家的哪里去了,让她来见爷,躲着不做生意可不是你们瑶华九重的风格。”沐晨风伸手轻轻一提,那瘦的人干子一般的老成皮就被扔在了房间正中的八仙桌之上,桌上的茶壶茶盅稀里哗啦落了一地都是,摔了个粉碎。
那老成皮见今天遇见个硬主儿,不敢逞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老腰哀求道,“客官有话好好说,小的但凡能满足有法子的都给您寻去。何苦劳您老人家费神,脏了您的手,招了官府的人过来可就不好了。”
沐晨风见老成皮挨了打却还能没事人一般劝自己别脏了手,本想他倒算乖觉。转瞬间又听他拿官府来压自己,顿时一双星目黑晙晙的扫了过去。吓得老成皮赤凌凌打了个寒战。闭上一张青皮薄嘴唇包的五六个大黄牙,再不敢吭一声。
“哎呦,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寻音楼的少主子——沐大公子吗?”顿了一下。指着身后的一众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打手家丁骂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平日里饭菜都倒狗肚子里去了。一个个瞎了狗眼,见到少主子来不端茶倒水好生伺候着。尽惹着生气,寻音楼哪个不能断了你们的手脚,把你们一众子打的回家找你老子娘喝奶去!”
沐晨风见这出来的女子,一方轻纱罩面,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度,别有的一番雍容华贵风味。淡淡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耐人寻味。但是话语却是粗俗不堪,只觉不管是甚瑶华九重还是人间青院,这类人大抵不过如此。
经这一顿喝斥,那刚才挨打的人,以及听到打闹声后面又冲进来的一干人等全都耷拉着个脑袋,杵在地上没了神七。寻音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道是得罪了人家的少主子,就是沐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去摸一把。唯恐脏了人家的门脸,若是不依,看门的都能打的自己找不到北。虽是挨骂,个个却只当大当家的是护着自己,今日能留得小命,心中不甚感激。
待得一众人等退去,小丫鬟忙不迭的赶紧将屋子收拾干净,拿毛巾把地上水渍擦的一点不见,沐晨风这才一撩袍角坐下身去。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沐少主今日唱的这一出可是不给我文四娘面子,莫不是我有得罪的地方?”
沐晨风拿过桌上重新摆上的茶水,先给文四娘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自己的一杯茶水拱手道,“沐某人给四娘道个不是。”说罢,将一杯水喝完,复又倒了一杯,这才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慢悠悠道,“不闹上这一场,只怕想见文掌柜的也没这么容易,思来想去,沐某人此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四娘你见谅。”
这话是实情,说起这瑶华九重的正主子,就是满京城也没几个人见过脸的。平常一概大小事都是下面的人打点,就是再严重些的,自然又更厉害的人出面。是以众人以讹传讹,都说这瑶华九重的幕后非富即贵,即便是瑶华九重哪日关门,其正主子也万不会露脸。
沐晨风身为天下第一谍报之家的少主,岂能不知这其中的门道,对于面前这位自称文四娘的女子,也只不过是敷衍罢了。
“哦?到底所为何事,您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能帮到的,四娘自然竭力为之,必然让少主满意方罢。”
沐晨风见其发了话,茶盅往桌上轻轻一放,“到瑶华九重自然是来寻美人儿,要你这里一等的美女,至于银子,你随便开个价,到我府上去取即可。”
文四娘面色一沉,既然说是一等的美人,那么自然就是指白官儿。眼下瑶华九重的白官雪悠然正值当红,因着她一个人,自己可谓是日进斗金,岂能轻易将她送出去的。这不是自断财路?何况雪悠然的脾性她也了解,即便是自己真的发了善心放她出去,若不是遇见那可心可意儿的人,她也会宁死不屈,何况是这般不明就里的将其卖了。
沐晨风见文四娘眉头紧蹙,细细思量不知其有甚难心的地方,便又紧着跟加了一句,“京城十里处的泛海舟上不知四娘可曾听说,若做了你的别院墅馆。不知是否满意?”
文四娘放于桌上的手臂一动,心中大惊,泛海舟上谁人不知,据说是临着京城一处十里碧波的——清湖建造,里面宫粉玉砌,修竹依傍,仙云垛影。亭台楼阁。森严壁垒,啼鸟清鸣,花石为阶。白玉雕栏,可谓是人间仙境,价值连城。这样的地方就是卖了整个瑶华九重也未必能得,让她如何不动心?
“沐少主果然爽快。但是四娘为难的并非这银子上的事情。实在是我这里美人儿自然不缺,但是既然是美人。哪里会没有脾气的,我只怕她不能轻易从了,再闹个你死我活的,岂不是晦气?”
沐晨风听罢顿时也犹豫起来。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原本他只觉得哪里有**不爱财,哪里有青楼女子不想赎身,可是此刻想想如今自己要找的绝色。那么人家自有一副清高,若不能让其甘心嫁了。实在大为不妥。沉吟半晌方道,“对方是个不错的主儿,虽在容貌上一般,但是难得的是并未娶妻,人过去我可担保让其衣食无忧,又可做个正房,你觉得如何?”
“若是方便,不妨将那人带来与我相见,我再做试探如何?”顿了一下,文四娘又道,“不为别的,只想让沐少主的事情办的顺利些。”说完,身子稍稍的朝沐晨风倾了过来,吐气如兰,撩拨的沐晨风斜斜的瞪了她一眼。
“不用看了,我同意,只要妈妈允了这事情,就是让然儿赴汤蹈火也绝不后悔。”说话间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沐晨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推门而入,生得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盛了满满的愁思。然仔细看去竟是娇俏有甚灵儿,脱俗竟似蝶衣,不觉心弦拨动,看的痴了过去。
雪悠然进门朝着文四娘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淡然道,“妈妈何必为难,我自进得这门,日日都想着为你老人家排忧解难,今日竟是遇见了大买主,如此妈妈也不亏了买我进门,细心调教这些年。我又能寻得个不错的去处,岂不是两全?”
文四娘未料到悠然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直直看了半晌,一语不发,好似在梦中一般。“你并未见过那未来的夫君,若是去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雪悠然蓄了许久的泪水只在眼里打转转,要紧嘴唇,忍着不让其流出来。她为何走至这步?按理说自己如今受着最好的对待,吃喝用度不比皇宫大内的妃子差几分。然树大招风,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几个京城土财主她自来心里有数。无论落入到哪个手里,不是做了人家小妾,就是被金屋藏娇的藏匿起来,一辈子见不得光,再就是让个大半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白白糟蹋,无论哪样都没个善终。
今日她听的下面的动静闹大了,便过来看看,谁知道刚才在门外将沐晨风与文四娘的话全部听进了心里。细细思忖,如今对方出了这么大的价钱,又是许诺做夫人,此时若是放过去,只怕日后追悔莫及。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并无一个可以说体己话商量的人,索性一咬牙推门进来。这才有了上面那一段。
这事就算是拍板下来,沐晨风便与文四娘约好三日后过来接人送地契,随即离开瑶华九重。
话说沐晨风离开瑶华九重之后,心里不时浮现雪悠然的面容,心中不觉有一些后悔,这样一个绝世佳人,又有着那样刚烈的品行,竟是让自己白白给送人糟蹋了。思及此处,甚觉郁闷,摇摇晃晃不知到了何处。
“钱管家,好久不见,久仰久仰,一同吃几杯去?也好解解乏,驱驱寒,瞧您一副慌张模样,有事只管打发下面的人去,还用您老亲自动手?”几个穿着蓝色直纱罩衫,蹬黑面子凉里皂靴,一看就是哪个衙门口的差役,在拉扯着一人说话。
“钱管家,说的莫不是钱柱儿,花家的大管家?”沐晨风不由得抬头仔细打量,只见这人长得面白无须,高挑身材,一双细长眼睛微微眯着,显见得是个精明透顶的角色。
“不去,不去,今日哪里有这份闲心,改日子爷请你们,这里有几钱银子,你们自去寻乐子吧,只是把那最好的留着,爷改日去瞧。”钱柱子大气的扔出个荷包到那领头的人手上。
“得嘞,必然忘不了钱爷的情分,您老人家一句话,谁敢动呢?”一群人得了吃酒的银子,告着谢,慌忙散去。
沐晨风心道,“也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见那钱柱子打发走众人,并未进花府,反而朝着旁边的小巷子迤逦而去。沐晨风心知有戏,今儿个自己来得恰是时候,不声不响,跟着那钱柱子也进了巷子。
这京城之中别看外面是一派大气辉煌,国泰民安祥和之气,实则转几道弯行不过百步就能看到人间另一种景象。若说是饿殍遍地,欺男霸女,露宿街头,男盗女娼也不为过。这事谁人不知,恐也就住在皇宫之内的皇帝老儿还迷糊着,就是下面的宫女太监又有几个不知道这大周太平盛世下面藏着的实情儿。沐晨风跟着钱柱儿走走停停,越发觉得恶臭难闻,稍不小心就能踩到个死人,上面盖着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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