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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日薄西山
昆明城外的明军和滇西联军大练兵将近一个半月,呼喊、摔打、欢笑声不时从羊方凹那里传出。可是城内却一片惨淡,无论是城墙上的吴军,还是街上巡逻的吴军都显得无精打采,而且宽阔的大街上,竟然行人稀少,就算是有行人经过,也会快步而行,好像后边有人追赶似的。
一辆马车转动着轱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车上铺着一条破席子,从席子下面伸出十几条人的大腿,层层叠叠压在一起。
正好有巡逻的吴军与这辆大车擦身而过,为首的军官对赶车的车把式喊道:“你是往西门去吗?”
车把式赶紧将车停住,答道:“回官爷的话,小的确实要去西门,今天南街又死了二十来个人,小的都快忙不过来了!”
吴军军官往大车上看了一眼,然后捏住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别去西门了,西门内的大坑已经填满了,去西南角土山,那里正在挖坑,可以将尸体掩埋。”
车把式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啊,小的还不知道,多谢官爷指点,我这就去土山。”说着,将驭马赶向西南,换了一个方向。
这已经是送完西南土山的第十辆大车了,车上装的都是尸体,有男有女,但更多的却是老人和孩子。自从明军围城,三个月以来,吴军仗着城内的两座大粮仓,四万多人可以坐吃两年,而城内的老百姓可没有那么多余粮,存粮越吃越少,最好只能断炊。城内的富户还好一点,可以拿出比平时多十倍的银子向吴军官兵偷着买些粮,那些家底单薄的百姓却只能被活活饿死。
于是大街巷尾很快就出现了饿殍,开始只是乞丐,后来百姓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是饿死一家人,每天城内都有上百人被饿死。就这样,收敛的尸体越来越多,城内的吴军又不敢打开城门将尸体送出城外掩埋,只能在西门附近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扔进去,上边再填一层浮土,等有尸体被运过来,再扔进去。如此反复,好大一个坑,不到一个月,竟然被填满了,只好又在西南角土山那里挖了一个坑,继续往里边扔尸体。
城内一片萧条,就是往日门庭若市的平西王府,现在也门可罗雀了,除了偶尔有人出入外,就剩下门口站岗的几十个大兵,在寒冷的冬风中,缩着脖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平西王府内,也是出奇的安静,只有内院的紫金阁还算是热闹,不时有背着药』箱的郎中或者手持各种器物的仆人出入。
就听见紫光阁内传出“咣当”的一声巨响,然后有人气喘吁吁地喊道:“逆子,逆子啊——”
还有人劝道:“王爷,不要动怒啊,身体要紧!”
原来是吴三桂正在发脾气,他躺卧在一张软榻之上,胸脯不断地起伏着,脸色』青紫,好像喘不过气来,在软榻下边的地面上,一个铜盆被打翻在地,旁边还有一个侍女被吓得瑟瑟不抖,不知所措。
这时,吴三桂看向了那个侍女,说道:“你,你,来人——”
等有侍卫快步走进卧室,吴三桂指着那个侍女,咬牙切齿地说道:“把她拉,拉出去,砍啦——”说完这句话,吴三桂才闭上眼睛,喘了一口长气,好像舒服了一点。
“王爷,饶命啊——”侍女吓得哭喊道,可是侍卫奔过来,摁住侍女,就将这个年纪不大的侍女押了出去。
这已经是第八个被押走的侍女,结果都是香消玉殒,更凄惨的是,在她们被害之前,还要遭受一番侮辱。
现在吴三桂才感觉舒服些,这很奇怪,每当吴三桂下令杀人,他都会觉得舒服点,而且杀的人越多,他就感觉越舒服,所以他身边仆人、侍女已经换了四五茬了,就连侍卫也被杀了两个。
吴三桂睁开眼睛,望向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白须老人,说道:“王先生,本王纵横天下,权倾一世,没想到头来,却落得这步田地!”
被称为“王先生”的是吴三桂的心腹谋士,跟随他多年,名叫王世荣,他和李芳华并称吴三桂的左右手。不过他与李芳华可是面和心不合,尤其是吴三桂将大权交给嗣子吴应熊之后,李芳华大有压过王世荣之势,城内大小事务,皆要由他点头,才能实行,而李芳华却没人搭理了。
正因为如此,王世荣岂能不怀恨在心,正好今天他得知嗣子并没有住在王府,而是一连数天都住在城内的春宵楼。
春宵楼乃是昆明城最有名的窑子,里边的窑姐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本来平西王嗣子吴应熊还是看不上这些货色』的,可是就在明军围城的前夕,春宵楼老板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个倭国妞,床上功夫了得,花样还多,名声就传扬出去,被吴应熊知道后,就偷着去偷了一回“腥”,没想到从此以后欲罢不能。
后来此事被吴三桂知道,很是生气,将吴应熊臭骂了一顿,差点下令将春宵楼查封,好在李芳华求了情,这才没有查封春宵楼。
有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明军围城之后,春宵楼生意惨淡下来,最后只好关门歇业。正好这时吴三桂病重,将大权教给吴应熊,自己躲在王府养病。
这下可好,吴三桂不能视事,吴应熊没了管教,又大权在握,军政大事有李芳华和郭壮图,他自己就故态复发,又钻进春宵楼,快活去了。
几天之后,此事被王世荣得知,便想这是一个扳倒李芳华的机会,便跑到吴三桂那里报信。吴三桂听后,大怒之下,打翻了侍女手中的“净脸盆”,却迁怒于侍女,将其杀死。
自从关宁从军,几十年来,吴三桂领军打仗,很少有如今的惨状,竟然让明军打到家门口,吴三桂急火攻心之下,才得了“心口痛”,其实就是“心疾”,这才不得不卧床休养。有的时候,吴三桂也想,是不是自己老了,没用了,不然能接二连三的被对手打败,当年勇武睿智的平西王到哪里去了?
吴三桂现在有心无力,比如现在当他得知嗣子吴应熊的丑事后,却只能乱』发脾气,嗜血的本性』也暴露』出来,只有杀人之后,才略感舒服。
王世荣看到暮气沉沉的吴三桂,也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毕竟吴三桂对他信任有加,而吴三桂要是死掉的话,城中吴军必然大乱』,到时候还能有他的活路?
于是王世荣说道:“王爷保重身体要紧,我们还等着王爷重整旗鼓呢!”
吴三桂摆摆手,说道:“本王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本王杀人无数,昨夜又梦见有冤鬼来缠身了,可是本王不怕,就是下地狱如何?本王一生荣华富贵享用过了!”说这里,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可是嗣子不肖,如何是好啊?”
王世荣想了一下,说道:“王爷,有句话,不值当说不当说。”
“尽管说!”吴三桂说道。
“嗣子年纪青青,自制力差,而他的老师却有失管教之责,而且前些日子,王爷要查封春宵楼,李芳华却来说情,如今嗣子又流连于春宵楼,是不是?”王世荣说道。
“你的意思是李芳华挑唆的?”吴三桂急问道。
“不敢,不敢——”王世荣连连摆手。
“哼!”吴三桂嘴角***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你不用说,本王也猜到他们的心思了,想要把嗣子架空,然后趁机谋夺大权,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其心可诛啊!”王世荣继续煽风点火。
吴三桂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昆明乃是孤城一座,本王写给四川总督的求救信,也没有回音,现在本王还不能拿他们治罪,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这样吧,你去把本王的五弟和几个侄子全找来!”
王世荣闻听后,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吴三桂的亲族如今大部分也在云南,五弟吴国镇就是领军大将之一,还有几个侄子,也是吴军中的将官,都是吴三桂的子弟兵。
不久,王世荣将吴国镇和五个吴姓侄子找到,然后带到平西王府,来见吴三桂。
吴国镇是吴三桂唯一还活着的亲弟弟,两人感情一直不错,吴国镇对吴三桂更是忠心不二,对于自己的弟弟,吴三桂还是比较信任的。
当吴国镇和几个吴姓子侄走进吴三桂的卧房,看到吴三桂奄奄一息的模样,与前几天相比,丝毫不见起色』,不觉得心中大急。
此时吴三桂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非常痛苦,看到吴国镇等几个人进来,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好有两个郎中在吴三桂身边垂手而站,一副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的样子,让吴国镇看了气更大了。
吴国镇走过去,一把揪住其中年老的郎中,厉声问道:“怎么还医不好我三哥?”
郎中吓得快要魂飞魄散,急忙说道:“大王年老体弱,气血攻心,不能用急药』,只能慢慢调养,否则性』命堪忧啊——”
“什么?”吴国镇大喝一声,眼睛射』出凶光,手里揪的更紧了,说道:“是你的医术不行,还要狡辩?跟你~妈~的——”说完,就是一脚,将那个郎中踢飞。
郎中猛的被踹中了下腹,倒着飞了出去,脑袋磕在墙上,“乒乓”一声,鲜血就由后脑流出,死了。
“妈~的,真不抗打!”吴国镇恶骂了一声。
这时,吴三桂竟然比刚才好些了,胸口也不太疼了,他现在是找到窍门了,要想自己舒服点,就得杀人。
吴三桂摆下手,说道:“五弟,不能怨郎中,来人,把他送走,好生安葬!”有侍卫走过来,将尸体搬走。
然后吴三桂又叹气道:“五弟啊,现在我身体越来越糟,有今天没明天的,明军围困昆明已经三个月,又没有救兵,如何是好啊?”
吴国镇立刻说道:“三个,怕甚?让我领军出战,和他们决战,将他们赶出云南,这西南还是咱们吴家的!”
吴三桂听后,竟然笑了起来,说道:“呵呵,五弟啊,要是三哥我年轻二十岁,不,只要年轻十岁,我也能杀阵杀敌,区区一些残渣余孽岂能让他们成了气候?可是三哥我现在老了,岁月不饶人,不服老不行啊,你的侄子又是个纨绔,让我不能心安啊——”
在来时的路上,吴国镇已经听王世荣说了前因后果,也是很着急,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拍着胸脯,作势说道:“三哥,尽管放心,我保证明军攻不进城来!”
吴三桂点点头,说道:“好,这样吧,应熊太小不懂事,此时大难之际,还贪玩,真的是快气死我了,五弟,看来还是你管束他吧,以后你去辅助应熊,王先生给你们做参谋,至于李芳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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