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第446章这是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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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6章 这是叛国
    秦军在西北疆没有优势。西行辕四个军,李信守陇西,méng恬守上郡,投入北地战场的只有máo子睿和白公差的两个军,虽然陇西的máo子睿率军渡河,与大月氏的胖顿翁侯联合东进,并与北地守将白公差形成犄角之势,但匈奴人的主力集中在乌水两岸,秦军可以守住长城,却无力击退他们。
    反观代北战场,北行辕的四个军可以集主力于苍头河一线向匈奴人展开反击,而匈奴人攻击雁mén意在牵制,假如秦军摆出决战态势,匈奴人必定后撤。一旦云中的匈奴人受到威胁,必定影响到西北疆战场,匈奴人很快就会退出北地,返回河南,于是北疆的紧张局势自然化解。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宝鼎不能说服代北人,那么他即便在苍头河一线展开攻击,也无法取得预期战果。战场上没有取胜,宝鼎便在这场博弈中失去优势,未来形势如何发展,就不是宝鼎可以控制的了。
    代北人的利益和宝鼎的利益休戚相关,宝鼎利益受损,代北人也没有好日子过,这一点代北人很清楚,所以代北人试图联合老秦人bī迫宝鼎妥协,谁知宝鼎不但不妥协,反而和老秦人决裂,要正面对决,由此也把代北人bī上了绝路,不得不跟着宝鼎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代北人有底线,他们可以跟宝鼎一条道走到黑,但前提是必须保证自身的利益。代北人和老秦人默契配合就是为了保证现有利益,现在宝鼎摧毁了他们的妄想,bī得他们不得不和老秦人殊死搏斗,那么宝鼎就必须保证他们的现有利益不受损失,否则事情的发展就难说了。
    宝鼎首要阐述的问题是中央财政持续危机的根源,以及中央财政危机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
    解决中央财政危机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横征暴敛,竭泽而渔,一个是轻赋薄徭,放水养鱼。咸阳综合考虑国内外形势后,选择了休养生息之策。
    既然大秦要休养生息,要与民休养,轻赋薄徭,那么中央财政首先有个锐减的过程,触底之后再开始反弹,然后中央财政随着国民生活的改善而逐步增加,直到中央财政进入良xìng循环并持续增加状态。
    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国内外局势的稳定,所以当前咸阳的首要之务是竭力维持和平统一的稳定局面,为此,中央需要更多的军队卫戍京畿和威慑地方,需要保持一定数量的镇戍军以维持边陲的稳定。
    北疆镇戍的耗费占据了中央财政的大部分支出,随着中央财政的锐减,北疆镇戍的支出必须削减,而削减的办法就是减少镇戍军数量,减少北疆建设支出,尤其重要的是减少边陲战事。
    为此,咸阳中止了北伐,延缓了北疆建设,并chōu调十万大军回镇京师,但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匈奴人入侵了,导致咸阳的休养生息之策严重受阻,导致中央财政直接陷入崩溃状态,导致大秦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
    匈奴人入侵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情,不管匈奴人的入侵是否在主观上或者客观上受到了中土内部矛盾的影响,但匈奴人从自身生存出发,始终要入侵中土,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然匈奴人要入侵,既然大秦面临崩溃之危机,那么做为守护中土的北军,必须搁置矛盾,放弃个人和xiǎo集团的利益,齐心协力击败匈奴人的入侵,帮助咸阳和大秦度过当前的危机。
    然而,北军竟然在这个时候违抗咸阳的命令,北军内部的派系竟然在这个时候以中土的存亡来威胁咸阳,试图夺取北军的控制权,这是叛国,这是谋反,这是杀无赦的大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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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北军内部的矛盾,也不是北军内部在攻防策略上的分歧,这是背叛,是对帝国的背叛,是对皇帝的背叛,是大是大非的原则xìng错误。”
    宝鼎声sè俱厉,其jī愤的声音狠狠撞击着众人的心灵,让人极度震骇。
    宝鼎站在帝国最高决策者的立场上,以天下大势的发展来分析北军内部的危机,那么王贲的所作所为就是对帝国的背叛。叛国是诛九族的死罪,凭此罪责,足以给老秦人以毁灭xìng一击,把楚系和关东系打得一蹶不振。
    一场血雨腥风呼啸而来。
    司马尚感觉窒息,公子将闾等人也是惊悚至极,谁能想到宝鼎竟然与老秦人决裂?谁能想到宝鼎竟然要利用此事彻底摧毁老秦人?
    联想到宝鼎当日返回咸阳,在没有与北军统率们做出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就断然做出chōu调十万北军将士回镇京师的决策,再回头看看这几个月来咸阳政局和北疆局势的发展,再看看现在已经焚毁在火盆中的书信,听听宝鼎杀气腾腾的厉吼,不能不让人怀疑这是宝鼎jīng心设下的一个局,一个屠戮老秦人的陷阱,一个完全控制北军的计谋。
    武烈王太可怕了,可怕到让帐内众人再也不敢奢望与其讨价还价了。
    武烈王把王贲的书信一烧,与王贲公开决裂,再给王贲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代北人哪里还有退路?可笑在这之前他们竟然打算改变武烈王的决策,竟然以北疆危机来要挟武烈王,试图把武烈王推进进退失据的绝境,孰不知武烈王早就谋划好了一切,bī着代北人不得不与匈奴人拼死一战了。
    与王贲的公开决裂,把代北人bī上了绝路,不得不马上与王贲划清界限,而认定王贲分裂北军就是背叛帝国,更是让代北人不得不击败他,打倒他,否则倒下的就是自己了。这时候若要击败王贲就必须赢得始皇帝和咸阳的支持,而若要赢得中央的支持,那就必须击败匈奴人,以最快速度稳定北疆局势。至于利益损失,现在顾不上了,相比彻底倾覆,这点利益损失算得了什么?
    “还要我做什么解释吗?”宝鼎冷声问道。
    帐内众将霍然惊醒,轰然拜倒在地。
    “马上调集北行辕四军主力赶赴苍头河一线,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众将轰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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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贲看完公子将闾派人送来的密信,久久沉默。
    王离却是惊呆了,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宝鼎自始至终都牢牢控制着局势的发展,他就等着王贲上奏咸阳以形成北军分裂的事实了。北军分裂了,咸阳会支持谁?难道还会支持老秦人?老秦人极力推动“分封”,是始皇帝和咸阳宫的政治对手,如今始皇帝和咸阳宫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岂肯错过?
    当然了,始皇帝和咸阳宫不会背上屠戮功臣的恶名,他们会在武烈王击败匈奴人挽救了北疆危局之后,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打击老秦人,置老秦人于死地。
    王离黯然哀叹。
    父亲过于自信了,认为宝鼎不会与老秦人反目为仇,谁知他错了,大错而特错,他应该想到宝鼎可能会与老秦人决裂。
    冯劫是宝鼎的师傅,曾在宝鼎崛起的过程中出了大力,但宝鼎丝毫不顾师生之情,联合多方势力,彻底摧毁了冯氏。转眼间,就轮到频阳王氏了,不出意外的话,频阳王氏会像冯氏一样,在这轮博弈中被宝鼎彻底毁灭。
    “他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了。”王离把密信扔到案几上,冲着王贲叫道,“你说过,你说过他不会和我们反目为仇。”
    王贲冷眼看着儿子,皱起了眉头。
    “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喜欢行险一搏,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不应该如此自信,以致于让形势恶劣到今天这种地步。”
    “形势并没有你想像的恶劣。”王贲神sè平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老秦人毕竟不同于关东人。老秦人是大秦的根基,当年昭襄王诛杀武安君让大秦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这是个血的教训,皇帝绝不会重蹈覆辙,而武烈王也绝不会拿大秦的未来做赌博。”
    王离惊惶不安,心神大luàn,根本不去思考王贲话里的意思。
    “马上急告大父,请他老人家想想对策。”王离急得团团luàn转,“或者,我马上赶赴代北,看看可有挽救余地?”
    王贲摇摇头,“这是一个陷阱,武烈王和代北人给我们设了一个局,不管我们是进还是退,都会掉进这个陷阱,除非我们遵从咸阳命令,早早让出军权,把西北疆的控制权jiāo给武烈王,但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十万回镇京师的北军都是老秦将士,而老秦将士主要集中在西北疆,这直接导致王贲、李信和méng恬等人失去了军队的控制权。如果他们不予对抗,等于拱手jiāo出军权,所以他们只有对抗,但为了避免与武烈王发生直接冲突,他们又必须妥协,于是就有了征发关东兵役补充北军兵力的建议。
    过去王翦、麃公和méng武等人征伐楚国的时候,曾在关东招募了不少壮勇。统一后,始皇帝和宝鼎联手,借口进行南北战争把王翦等人及其军队集中到了北疆。考虑到关东需要镇戍力量,南北战争还需要准备时间,所以王翦等人的军队在洛阳进行了缩编,关东籍壮勇几乎全部被遣散回家。现在王贲、李信和méng恬就想把这些关东壮勇重新征募到北疆镇戍,这样他们既有了可以实际控制的军队,又阻止了武烈王把代北力量延伸到西北疆,就此粉碎了武烈王控制整个北军的企图。
    武烈王拒绝了这个妥协策略,迫使王贲不得不主动“出击”,试图以武烈王自身利益的损失,以及代北人为保护自身利益而不得不向武烈王施压等多种手段,来胁迫武烈王接受妥协策略。
    这是老秦人“以退为进”之计,但谁知武烈王宁愿损失自身利益,宁愿“绑架”代北人利益,也要把老秦人拖进陷阱。虽然这样一来武烈王即便大获全胜,控制了整个北军,但他与老秦人决裂了,与代北人产生了隔阂,其本人在北军的威信也大为降低,这对他未来的发展十分不利。
    当然了,这是从个人和xiǎo集团的利益来分析,但假如从帝国整体利益来分析,武烈王的胜利可以更大程度地集中北军军权,有利于咸阳打击“分封”贵族集团的势力,有利于休养生息之策的实施,有利于缓解中央财政危机,有利于中土的和平统一。
    王贲面对败局,重新审视当前和未来的局势,也不得不承认宝鼎之所以能取胜,自己之所以上当中计,就在于大局观上的差别。
    宝鼎着眼于长远利益,为此不惜牺牲眼前利益,而王贲过于注重眼前利益,并且以己度人,把宝鼎也想像为和自己一样的人,结果必然失败。不过假如王贲拥有和宝鼎一样的大局观,还会有这场博弈吗?
    “现在失败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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