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第459章始皇帝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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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始皇帝崩
    始皇帝三十五年的秋天,凄风苦雨,绵延不绝。
    关东形势急转直下,中原、河北、山东和两淮等地的郡国不待咸阳拿出决策便急速征发兵役,火速平叛。
    现在武烈王公子宝鼎主掌朝政,始皇帝信任他,而朝中“集权”和“分封”两大政治势力在连番风暴的打击下已经严重削弱,更重要的是,十万蓝田大营镇戍军和二十万北疆镇戍军都牢牢控制在中央手上,假如始皇帝和武烈王调派这些军队进入关东平叛,那惨遭镇压的不仅仅是关东叛逆,还包括关东地方势力。
    关东各郡国既然稳定不了地方局势,又平定不了地方叛luàn,留之何用?势必被咸阳大力整肃,后果不堪设想。
    始皇帝果然动了以中央军东进平叛的心思,这一想法得到了太尉méng武、御史大夫赵亥、驷车庶长公子腾、郎中令公子成、内史卿王贲、中尉卿李信的支持,但廷议上,武烈王公子宝鼎断然否决。治粟内史甘罗、少府卿赵高、大监军杨端和和中将军辛胜从中央财政和大秦本土安全出发,坚决支持宝鼎的决策。
    始皇帝大为不解,廷议结束后,把宝鼎请进了宫内,与其商讨。
    关东地方势力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次不待咸阳下旨,就发兵平叛,直接把中央的发兵权给夺了过去,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央再一味忍让,不但关东地方势力会得寸进尺,恐怕就连大秦本土郡县也要效仿了。
    “就当前关东的局势来说,关东各郡国的这一做法无可非议,中央就应该给他们更大的权力,让他们能够在叛luàn发生的第一时间进行镇压。”宝鼎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中央继续抓紧权力不放,事事掣肘,只会让关东局势越来越糟糕。”
    “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始皇帝说道,“但现在的问题是,中土统一了,统治关东的不再是诸侯国,而是我大秦人,如果中央不断放权,地方势力会迅速壮大,最终必然形成割据自立的húnluàn局面。”
    “现在阻碍大秦稳定的敌人不是那些妄图割据自立的地方势力,而是关东人,是六国余孽。”宝鼎郑重其事地提醒道,“地方势力即便妄图割据自立,要分封诸侯,也不会急于求成,他们总要等到自身实力足以抗衡中央的情况下才会采取行动,但现在他们的实力够了吗?现在关东的局面允许他们割据自立吗?目前中央财政已经摆脱危机,大秦本土固若磐石,京畿大军实力强悍蓄势待发,而关东局势又动dàng不安,假如地方势力要割据自立,必然陷入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的困境,试想他们能坚持多久?贸然割据岂不是自取败亡?”
    始皇帝无法认同宝鼎的解释。
    宝鼎的意思显然是想利用关东局势的húnluàn来遏制地方势力的发展,但关东各郡国与关东叛军的对抗固然可以遏制地方实力的发展,却也进一步húnluàn了关东局势。关东局势越luàn,大秦的形势就越危急,未来不管是关东各郡国借助戡luàn之便发展了自身实力,还是关东盗贼蜂拥而起叛luàn演变成燎原之势,实际上最终遭到伤害的是关东庶民,是帝国国祚。所以,在始皇帝看来,不管是为了帝国自身利益,还是为了遏制关东地方势力,都应该在关东局势尚未严重到不可收拾之前,以雷霆之力平息叛luàn,打击地方势力,继而让中央逐渐控制关东,实现更大程度的“集权”。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关东郡国去平定叛luàn,让两者去自相残杀,这一策略的确有可取之处,但关东局势一旦因此而失控,咸阳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重新稳定关东?”始皇帝质问宝鼎,“咸阳即便做了渔翁,也未必可以得利,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难道你视而不见?”
    宝鼎望着忧形于sè的始皇帝,目光中掠过一丝悲伤。
    如果始皇帝的命运没有发生改变,那么他的生命最多还剩下两年时间,然后帝国的新皇帝登基,接下来历史轨迹将转向何方,宝鼎不知道,但他知道一点,帝国的新皇帝威信不足,而坐镇四方的几位封国王都拥有一定的实力,在“分封”贵族集团的推bō助澜下,新皇帝和他的诸侯王兄弟们必然要发生jī烈的冲突,帝国可能无法逃脱内战之祸,帝国也必然面临分裂之危。
    正因为如此,宝鼎要为始皇帝驾崩后如何维持帝国的生存,如何确保帝国的和平统一而布局,所以他现在要不遗余力地稳固本土疆域,要竭尽全力蓄积财赋,要全力以赴镇戍京畿。至于关东,他无暇顾忌,他也没有能力去顾及。
    这些话他不能如实告诉始皇帝,他只能想方设法阻止始皇帝破坏自己的布局。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将土崩瓦解。”宝鼎说道,“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后,大秦本土国力必将恢复到统一前的水平。当初我们凭借这样的国力吞并了六国,统一了中土,那么两年后,我们也可以凭借这样的国力横扫关东,把阻碍帝国和平统一的叛逆一扫而光。到了那一刻,还有谁能阻止中央集权的步伐?”
    最后这句话击中了始皇帝的要害。为了能在有生之年实现中央集权,为了能让帝国在中央集权道路下万世传承,始皇帝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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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三十六年正朔,诏告关东各郡国,允许各郡国便宜行事,命令他们不惜代价以最快速度平定叛luàn,恢复关东地区的稳定。
    咸阳把平叛的重任jiāo给了地方郡国,中央大军却戍守京畿要隘,没有任何出关的迹象。
    地方郡国借机大肆扩张军队,而平叛的步伐却悄然停止。
    养寇自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地方郡国把叛luàn平定了,还有什么借口扩张军队?还拿什么理由把地方财赋据为己有?自身实力不发展,又如何稳定地方,对抗中央,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
    年底“上计”,关东的山东、两淮和江东等地的郡国借口叛luàn严重,道路受阻,连上计使都没有派出,好在河北、中原、江南和大秦本土各地郡国的上计使如期赶到咸阳,确保了今年中央财政收入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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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麃公、公孙豹病逝,再加上前几年病逝的司马锌、白览、桓齮等老将军,一批功高卓著的老秦将领先后辞世,老秦豪mén贵族的权势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卫尉卿李瑶年老体衰,告老归乡。舞阳侯杨端和接替他出任卫尉一职。
    始皇帝三十六年chūn,太尉méng武突然中风失语,不得不请辞归家。
    在丞相公子宝鼎的极力举荐下,内史卿王贲出任太尉一职,而公子婴代替王贲,出任内史卿一职,主掌京畿军政。
    至此,帝国朝政基本上被宗室和老秦人所把持,关东系和熊氏、隗氏外戚逐渐淡出朝堂,由此带来的一个崭新局面就是“集权”贵族集团遭到极大的削弱,而“分封”贵族集团在中央的实力也急骤消减,代之而起的则是以武烈王公子宝鼎为首的以甘罗、赵高、章邯等寒mén军功贵族为主体的坚持“集权”和“分封”共存政治理念的贵族集团。
    这个贵族集团掌控了朝政,控制了大秦本土,控制了大秦军队,并在公子宝鼎的努力下,迅速构建了一道守护帝国的坚固“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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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三十六年夏,两淮再度发生水灾。
    楚王公子昌联合两淮镇戍统率王昕以及陈、泗水、东海、九江等各郡太守联名奏请咸阳调拨钱粮予以赈济。
    始皇帝要从关中和荆宛两地调粮赈济,但宝鼎极力劝阻,两人再度发生争执。好在这时候匈奴人突然攻伐河西,北疆局势再度紧张,在宝鼎的坚持下,始皇帝不得不采纳了宝鼎的建议,命令中原、山东和江东三地紧急调拨钱粮帮助两淮赈抚灾民。
    始皇帝三十六年秋,因为赈济不力,饥民揭竿而起,暴luàn骤起,席卷两淮,并迅速向中原、山东和江东等地蔓延。
    这次暴luàn范围广,规模大,危及到了各郡国自身的生存,迫使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进行剿杀。
    始皇帝和太尉王贲、御史大夫赵亥、驷车庶长公子腾等大臣再度建议调京畿大军进入关东戡luàn。
    丞相宝鼎断然否决。
    现在河西局势非常危急,大月氏在匈奴人的疯狂攻击下,倾覆在即,相比起来,外患比内忧更严重。
    为救援河西,宝鼎恳请始皇帝,即刻下诏征发北疆边郡十万壮勇,集结于代北,威胁yīn山,陷匈奴人于腹背受敌之困境,迫使匈奴人撤兵河西。
    考虑到整个中土局势,始皇帝还是向宝鼎做出了妥协,采纳了宝鼎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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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三十七年正朔。
    叛军在两淮攻城拔寨,烧杀掳掠,关东局势异常紧张。
    与此同时,北疆局势也紧张起来。匈奴人看到秦人在代北大量增兵,以为秦人要乘机出塞攻击,不得不撤出河西战场,转而与秦人对峙。
    严冬时分,关东叛军在秦军的四面围剿下,死伤惨重,再加上天寒地冻、饥寒jiāo迫,死者无数,饿殍遍野。
    北军统率章邯冒雪出塞,与匈奴人谈判。章邯告诉左贤王,代北招募壮勇是为了应对国内动dàng的局势,而不是为了攻打匈奴人,所以这一次纯属误会,请匈奴人不要做出错误的判断,以免双方兵戈相见大打出手。
    匈奴人无奈,只能吞下这口恶气,维持双方的停战约定,再图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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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三十七年chūn,皇帝病倒。
    宝鼎非常紧张,与太子扶苏日夜守护,但始皇帝的病情越来越重,宝鼎不得不面对现实,安排始皇帝的后事。
    这时候,不要说王贲、公子腾、赵亥等中枢大臣,就连始皇帝都知道宝鼎为什么这两年弃关东于不顾,全力以赴稳固本土了。
    “记得二十多年前,朕请公子豹去乌氏寻你,他回来告诉朕,说你是个痴儿。”始皇帝握着宝鼎的手,低声说道,“朕不相信,朕把你bī出了北疆,结果证明,朕的判断是对的,你不但不是痴儿,还是天之骄子,是我老嬴家的天才,是我大秦的鼎柱。”
    “皇兄是古往今来第一帝,彪炳史册。”宝鼎黯然说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哪一位帝王可以超越皇兄了。”
    “你怎么知道?”始皇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难道未卜先知?”
    “我知道。”宝鼎的眼圈忽然红了,嘶哑着声音说道,“皇兄书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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