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赋》朝朝暮暮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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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她和其他清心寡欲的喝酒猜拳闹了一整夜。
    这天白皖要离开明州了,永亲王在王府给他饯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妃略微离开一阵,永亲王咳嗽两声道:“皖啊,回家的时候不要太赶,到皎原住个两三天,让人先回家通报一声。”他一时犯迷糊,愣愣的说:“就算要准备,也不用两三天吧……”苏台蕴初一脸“你还真是傻啊——”的表情,低声道:“当然不是让司刑给你准备铺盖衣物……唉,你看,连本王若是离开明州时间长一点也不贸贸然跑回来,总要提前三天让人给王妃送信。要知道,这年轻的女子哪有不偷腥的,眼不见心不烦,卿说是不是这个理?”当天白皖连连点头,可再往后,归家心切,到了皎原只想着立刻就能回家,哪里还记得“送信”这件事。可一路上都忘掉的事,第二天刚一上路隐约看到了城门顿时一阵晕,然而这个时候反头再回去也不像话,于是思家心切变成了近乡情怯。
    再怎么拖也是要回家的,果然没有通告的结果就是仆役们慌慌张张来迎接,然后说:“主子还在官署没回来,小的们这就去报信。”看到这明显什么准备都没做的样子白皖更紧张,一路走进去目不斜视,就怕一转眼来一个人对着他喊:“大哥,回来了——”然而一切太太平平,刚换过衣服玉藻前就回来了,看到他扑过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着下人的面还蹭在他身上甜腻腻道:“皖,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甜蜜得让他一身冷汗,脑子里想的是:“完了,无事献殷勤,非奸既道,这明摆着是做贼心虚啊——”
    玉藻前蹭着夫婿甜言蜜语,转身又抱着小女儿来献宝。小衣罗粉嫩嫩一团裹在绸缎滚毛皮边的小棉袄里,看到父亲手一张身子往前面一扑,娇滴滴一声:“爹亲,抱——”顿时白皖热泪盈眶,为之送命都甘之如饴。白皖和玉藻前成亲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这个孩子,如今抱在手上怎么看怎么喜欢,衣罗娇滴滴的在父亲身上蹭来蹭去,小手拽着白皖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甜甜糯糯的嘀咕,谁也不知道她口齿不清的说什么,只有“爹亲”两个字清楚明白,白皖听一次笑一次。
    这一抱一下午都给了小女儿,吃饭走路都抱着,一直到喂她吃过东西小姑娘睡眼朦胧才放手,让奶娘伺候着小主人睡觉。恋恋不舍看看小女儿的睡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玉藻前忍无可忍的撤他的袖子:“别看了,将来天天看,看到你腻味!”白皖一脸惊诧看着妻子,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怎么会腻味呢,衣罗那样可疼。”
    “唉唉,你这是刚刚看到。这小祖宗就是要我命来的……来,我说给你听。”回到房间,做妻子的往夫婿腿上一坐,掰着手指头开始诉苦,从三更天小祖宗哭闹不止下人没办法叫醒她去哄孩子摇摇蓝;到秋天约好了行猎云桥但是衣罗生病最后只能放人家鸽子,害得事后请了三顿饭才把这人情补回来。至于一定要爬到她床上一起睡,晚上手舞足蹈让她一夜频频醒;还有喂药的时候大哭大闹,一碗药打翻在她身上,烫得涂了一小匣药膏才痊愈等等。简直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辛酸,好似孤儿寡母寒酸度日,不像是坐拥千金,前呼后拥几十个仆人就伺候这娘儿俩。
    白皖对久别重逢后的情景有很多种猜测,比较乐观的是妻子笑吟吟的迎接他,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碍眼的事;比较悲观的则是玉藻前对他说:“你总是我的正夫,衣罗是我的长女,这不会变,其他的……你明白了?”反正肯定不是娇妻这样赖在他身上撒娇诉苦,风情万种、眼波流转。玉藻前将夫妻间的旖旎气氛调和到恰到好处,只剩下就着这个姿势轻解他的衣衫然后便是鸳鸯交颈的缠绵,偏偏在这么个时候下人来报说秋官来人紧急公务,请她到正堂会客。
    双影翩翩剩一人,剩下的那个**方生硬生生被打断,心烦气躁五味混杂,来来回回踱步十来圈外加开窗吹风看月亮,这才熄了心中这一把火,万般无聊坐到书桌前翻看杂乱堆在桌上的书本。刚翻了两下,便想到有人对他说过的话“久别归家,切记东西不能乱翻,尤其是妻子的书桌。万一翻出个夹花帖子、艳情诗帖,你生气不敢,不生气憋闷,这是何苦呢?”刚刚拿起的一本书忽然烫手起来,啪一下合上。走到内室见到被上鸳鸯双戏水,一阵甜蜜忍不住上去抚摸,刚抚摸了两下又想到另一次另一个人的哭诉“你们知道从枕头底下翻出什么,一件小袄,桃红颜色绣桃花,就不是正经人家男人会穿的”……一时间房内一切东西都能引起一阵联想,让他惊讶于这些年居然听了那么多家长里短,怨夫哭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趴到窗台上看月亮最省事。
    玉藻前回来已经二更过,一进来往床上一倒:“累死了累死了——”白皖是个好夫婿,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上去伺候着脱鞋更衣,直到扶着她钻进棉被。做妻子的舒舒服服叹口气,看看他道:“皖,你哪里去?”
    “去看看衣罗。”
    “不要——皖,我睡不着……”
    睡不着他能怎么办,总不见的说睡前故事吧,思考一下道:“我弹琴给你听。”刚站起来袖子被人拉住,一回头对上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你……怎么了?”
    “皖——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怎么?”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什么叫做**一刻值千金!”
    这段故事从此成了家传笑话,玉藻前在白皖面前有什么事吃瘪的时候便拿出来说一遍,次次都能让原本占理的那个满脸通红,垂头丧脑。
    玉藻前对昭彤影说:“我家那根木头啊,分别一年多,第一个晚上居然要弹琴给我听,二更天他要弹琴,他居然要弹琴!”
    第三篇小白不能享受之家庭乐趣上
    话说白皖与京城出名的浪子兼金主,少年有为前途无量的玉藻前成亲后,各种事情都比最初想象的顺利。据说他们成亲的时候京城赌场开了赌局赌他们这段婚姻能够维持的时间,好像三年之上的赔率开到一赔十都没人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两人的女儿已经满地跑来跑去,奶声奶气背诗歌的时候,别说离缘,玉藻前就连小妾都没有纳一个。
    然而时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白皖在享受着足以让永宁城三分之一年轻男子嫉妒的幸福家庭生活的同时,也遗憾的发现有一些别人家司空见惯的家庭乐趣是他无福享受的。比如说——
    其一:
    话说玉藻前的官职是司刑,位在四阶。要说她进阶后晋升的速度一点都不慢,七八年就从七阶县官变成京官四阶,可一到了四阶就停住了,而且还粘在司刑这个职务上挪不了窝。所谓司刑,就是校对各地上报的案子的量刑是否合理合法。当然,上报到京城秋官的决不会是一顿板子,三天示众,最起码也要三千里流放。
    任何工作做的时间长了都机械且无味,不过司刑官每天就是看各种案卷,时不时还能看到些让人唏嘘感慨甚至富有乐趣的。玉藻前是一个充分享受工作情趣的人,茶余饭后就拿案卷上的故事来消遣。她的听众么,在小女儿还没有长大到能够听血腥故事之前,就只有白皖一个了,何况这个夫婿当了多年鹤舞司寇,还能帮她解决疑难杂症。案子么,千奇百怪,人情世态尽在其中。
    别的倒也算了,白皖最怕她八卦***案。比如某男子早已出嫁,遇到某女子勾引,不安于室,勾搭成奸,到最后甚至谋杀亲妻等等。玉藻前便要评价:“你说说这种男人奇怪么,啊,比如这个某某,他妻子对他何等的好,要什么给什么,人品也不错,长得比那奸妇强百倍,他怎么就偏偏对奸妇死心塌地呢?你说说,这男人在想什么啊——难道就是图个新鲜?”
    还有一类,某男子青春年少,被某女子勾搭或者明媒正娶与某女子成亲,男子死心塌地,可最后女子抛弃了他,于是寻死觅活,甚至一气之下杀人。玉藻前又要评论:“我就不明白这女人有什么好的?看案卷都叫人反胃,塌鼻梁,绿豆眼,还满脸雀斑。不要他那不是正好,干吗非要死心塌地的呢?你说说,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能有比我好么?还没有人为了我寻死觅活呢!”
    换了别的人家的夫婿,这个时候就要半真半假丢一个白眼过去,然后含羞带嗔道:“我怎么知道呢?我这辈子就只有夫人一个女人,我哪知道别的女人好不好。我心里也只有一个,哪知道那些水性杨花的怎么想……”
    可是白皖,每当此时此景,总是垂着头默不作声,嗓子里含糊可疑的嗯哼两声蒙混过关。某年某月某日,积累的怨恨终于爆发,被再一次问“别的女人有什么好,你们男人到底怎么想”的时候,白皖一抬头怒道:“我不知道!我虽然嫁过两次,可从没对不起过妻子,我……”
    话没说完,自己都觉得缺乏底气,然而玉藻前啊的一声作震惊状道:“原来你在意这件事啊。哎,我可没有嫌弃过你是二婚。”说完了,还用力拍拍他安慰道:“皖,这个有什么好害羞难过得。京城比我官高的都有娶不是冰清玉洁的夫婿的呢,别说第二个,就连那跟了三四五六个的还有娶进门的,比上不足咱比下还有余呢!”
    一瞬间,白皖更是羞愧欲死。
    其二:
    话说安靖国风俗以女子为尊,婚姻中自然是女大男少是主流,当然年纪相差到二十来的照样很少见,不过象晋王夫妻、秋水清伉俪那样,差个五六七八岁,在官宦贵族中十分平常。
    妻长夫少,其间差距越大,做妻子的多半就越怜爱夫婿,就是平日里冷面如霜,对着娇夫也多三分纵容。而那当夫婿的,只要还有那几分知情趣便要好好利用这份特权,时不时撒娇耍赖,假痴假闹,那也是闺房之中无限情趣。
    然而,白皖打从和玉藻前成亲后就一天没有享受过这种乐趣。在他们家,常见的情况是这样的。
    白皖挑灯办公,案卷堆了一个台子,玉藻前趴在一边的躺椅上看闲书,嗯嗯啊啊的说“皖,什么时候才好啊……”他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快了快了,一顿饭功夫。”结果,没到一盏茶,那人腻上来拽笔杆:“好无聊啊,皖——陪我下棋吧。”
    他继续无奈:“你先摆棋盘,马上就好,成不?”
    下一步,他就等着公文从眼皮底下消失,一转身对上一双含着愤怒的眼睛:“无聊死了,回家还做什么公务,陪我吗——”身子还要很配合的扭动,可那表情已经很明显:“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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