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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提亲
对于玉藻前而言,所有的故事都来源于一个小小的失误。俗话说得好,常年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换到玉藻前身上,就改成常年猎艳,哪能不出错。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浪子偶然撞到一个个性美人儿被人下了春药面上飞红身子颤抖,作为一个浪子在这样的时刻怎么能不施以援手呢,于是一场风流旖旎,一夜**如梦。
作为浪子最得意莫过吃到难到手的美人,而且还是别人铺垫好了她捡便宜。可浪子玉藻前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大概是太得意了注定踢到铁板,首先可怜的美人儿**未尽穿戴整齐后从委屈可怜的不知名下堂夫变成了鹤舞司寇,堂堂朝廷三阶正,比她这个司刑官高了两级尊贵了几倍。然而,这还不是悲剧的极致,真正的悲剧是两个月后浪子在一阵晕吐后求助于大夫,被人家满脸堆笑说:“恭喜恭喜,夫人有喜了——”——这就叫做终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那个一个小小的失误造成了严重后果,玉藻前趴在鹤舞司寇府的紫藤花下的软塌上,掰着手指嘀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和她一样烦恼的还有那个“小小失误”的受害者,被人莫名其妙吃干抹净的鹤舞司寇大人白皖。和玉藻前一样,念叨了几百遍“怎么办”之后,白皖终于鼓足勇气来到采花小贼面前,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站在那里一躬到地。
玉藻前抄着双手看他表演,其实是脑子一团浆糊等待别人先出主意。
“司刑大人……”美人儿一开口就让她翻白眼,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居然开口就是冷冰冰的官场用语。
那个人手足无措,脸上已经从苍白变成绯红,过了许久咬了咬牙道:“你……你和我成亲吧。”
尽管自己也在很尴尬的境地里,但是看到美人儿更窘迫的样子玉藻前心情大好,抄着手眉毛往上挑:“什么?你说什么来着?”
这种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玉藻前愉快的玩了几个来回,听到美人儿想方设法“哄骗”她成亲,几乎把能想到的许诺都说了一遍,从愿意跟随她生死相许一直到“随便你娶多少小妾都可以”。
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玉藻前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又犯下了第二个“小小的失误”,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鬼迷心窍的点了头:“好吧,我们成亲。”很多年后想起这件事,玉藻前总是一把搂过心爱的小女儿,点着她的鼻子说:“一定是你在作怪,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一心向着爹爹。”
当美人儿得到许诺然后喂她又喝下一碗亲手熬得保胎药后,一个人在房内面对漫漫长夜的玉藻前将刚刚结束的一幕回想了一遍然后发出一声尖叫“不要啊啊啊啊啊——”她貌似玩得太高兴了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两个到底谁嫁给谁?”回味白皖那一系列话语,怎么听都是“让我娶你为妻吧”。玉藻前顿时耷拉下脑袋,是啊,虽然安靖女娶男嫁是正道,可出类拔萃的男子往往不愿成为附属。且贵娶贱,高位娶低位也是正道啊,难道她玉藻前就这样糊里糊涂把自己的未来的自由舒适卖给了一个……一个绿萝带的男子么。
可怜玉藻前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咬牙切齿第二天要把这件事弄个明白,她玉藻前只娶不嫁!若是美人儿不识相非要坚持不切实际的愿望,她立马挥手和他说再见。她玉藻前是什么样的人,名满京城的浪子,锦绣书院、少年登科,家里有金山银山,钱多到俸禄给她当零花钱都嫌少的地步,她勾勾手指头京城等着被她垂青的名门子弟、美貌少年多的能从家门口排到巷子口。要找一个美貌乖巧年少可爱的男人来当宝宝的“嫡父”还不就是翻翻手掌的力气;要真让自己嫁给一个绿萝带其实也不怎么美,还比她大个快十岁的男人,她玉藻前下半辈子就不用出来见人了。
一个晚上胡思乱想,到凌晨时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还睡得异常香甜,再醒过来日上三竿。她的床边随侍的家奴一脸“主子你总算醒了”的表情,在她依然昏昏沉沉的时候伺候她穿上衣服梳洗完毕,然后把门一开。
玉藻前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司寇府的人影,都是年轻的女子,衣衫华丽容貌端雅,位阶最高的那个仿佛是见到过的,几个月前,她去拜访永亲王的时候……
这群人带着可疑的笑容将她围住,笑吟吟的说:“司刑大人可起来了,我们永亲王殿下等候已久。”于是,她便被“请”——其实是被押解到了鹤舞正亲王府,见到了苏台迦岚同胞兄长永亲王蕴初以及蕴初那个司殿出身的王妃。那两个人笑容满面、亲切可人,尤其是永亲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笑吟吟道:“早上听司寇说已经与司刑大人说定了要结亲,殿下和我都十分高兴。”说着瞟一眼她的小腹,笑容更深,别有用意。还没等玉藻前开口,永亲王也笑吟吟道:“司刑大人嫁给我们鹤舞司寇后,也算是我们鹤舞的一员了。白皖能娶到司刑大人这样的人才,真是他的福气,本王也替他高兴。”
这两个一搭一档,一唱一和,说得眉飞色舞,玉藻前差一点就扑地大哭,“嫁”,谁说她要嫁来着。嫁了她就终生低夫婿一头,从此不能取小妾、不能动美貌的家奴,就连寻花问柳都要当心被抓出来;而且违反了还不是回家赔罪跪院子,若是夫婿不高兴把她往春官一送可是轻者挨棍子,重者坐大牢,这还让不让她活。
玉藻前哭丧着脸眼睛转转这才看到那个始作俑者也坐在殿内下手,靠近永亲王,坐得端端正正,目光低垂,神色淡然。永亲王笑吟吟看着他道:“皖准备什么时候迎娶,本王看这件事宜早不宜晚,便在鹤舞成亲吧。到时候本王亲自为司刑大人送亲……司刑大人,这样不委屈卿吧?”
玉藻前低着头不发一眼,心里小猫挠爪子。
王妃握着玉藻前的手,目光有如婆婆看新媳妇,上上下下细打量,声音甜美表情可亲:“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好日子,先把订亲的仪式办了。司寇快去找媒人来,准备好文定的聘礼,然后司刑大人自然不能再住在你那里了,搬到王府来吧。”
永亲王连连点头:“王妃所言甚是。卿快快操办,所需一切费用物品皆先从王府拿。至于文定的聘礼,本王有几件绝好的宝贝,卿过来挑。”话是对白皖说,可几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玉藻前。玉藻前明明白白读出这眼神里的意思,那就是:“你敢说一句‘不愿意’试试看……”,她确实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能偷腥总比没命回去强。
永亲王夫妇继续心满意足的讨论婚礼细节,玉藻前心里的小猫持续挠墙。
过了许久,永亲王忽然想起这里还有个正主儿,笑吟吟道:“皖怎么不说话,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白皖这才抬起头,望定蕴初,红着脸但是坚定不移地说:“殿下误会了。臣……臣不是要在鹤舞迎娶司刑大人。臣……臣是要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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