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系列》外传·血河车·养生主(下)[12]

神州奇侠系列最新章节目录
   方歌吟听得心神震荡,却听任狂说:“后来伤势稍愈,我便要驾血河车去了,请他一齐‘并驾齐驱’,他摇头拒绝,言及他有一红颜知己,他要去与她相厮守在一起,我痛斥他没有志气,他大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这样知音!’他扬长而去,我沮丧不已……”
    听到这里,方歌吟犹如当头棒喝,咽声道:“难怪,难怪……难怪那天师伯如此兴奋,饮酒中毒,原来……”方歌吟这才领悟宋自雪何以大意中了林雪宜所下之毒,以致这般凄惨下场。
    任狂皱眉问道:“什么‘饮酒中毒’?”
    方歌吟对这“武林孤子”颇感亲切,又知他是掌门师伯的知已,便将宋自雪如何打伤祝幽,林雪宜如何下毒,如何残杀宋自雪,宋自雪如何逃脱,自己如何找过宋自雪的事情,和盘托出,尽悉相告。
    任狂听完之后,连叹三声,神情比原先更萎沮十倍,流出了血红一般的眼泪,只见他仰天长唤道:“宋自雪、宋老弟,我任狂一生不流泪,为你这般下场,却要大悲三声。”
    说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方歌吟情急之下,连忙以自身真气,源源向任狂心口输入,此刻他的内力,可已不在当年任狂之下,如此一阵急灌,任狂脸颊恢复了一丝血儿;方歌吟猛醒起一事:此事在自己心头疑虑已久,眼下见任狂万难活命,如再不把握时机相询,可能就要遗憾终身,当下问道:‘前辈,在下有一事相询。”
    任狂怪眼一翻,喝道:“废话少说,有屁快放!”
    方歌吟知道任狂脾气,极是暴燥,呆了一呆,道:“是。晚辈请问前辈可曾弃血河车一段时期?”
    任狂的好气道:“我曾因旧伤复发,先后两次堕车,但血河宝马跟我相熟,多不受人执辔,自驰来寻我……你问这来作什么?”
    方歌吟听任狂此说,如他不会瞒骗自己,又从中得悉任狂曾离车,便不应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对任狂大有好感,心下一直担心此点,故揣揣不安,而今如释重负。但他谈及杀父大仇,也情怀激动,道:“晚辈先父,丧命在驾‘血河车’人手中,请前辈指示晚辈复仇之路。”
    任狂错愕地道:“你你先人是谁?”
    方歌吟见任狂颇为动容,于是道:“先父方常天,是隆中日月乡中人……”
    任狂槌地长叹道:“造化弄人,简直是造化弄人。作孽,作孽啊!”
    方歌吟不明所以。任狂道:“适才我说生平只受过三人之恩,其中一人,便是你父。”
    方歌吟脑中一时乱哄哄的,找不到线索,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任狂道:“另外一人,便是‘血河派’第十二代:也是最末一代掌门人‘血踪万里’卫悲回了。我自幼贫穷,住湘西一带,父亲替人卜筮,叫做卜算子,母亲在大富人家做点杂工,我自幼喜欢练武,常常梦想,有一天捡到一本秘笈,无意间得异人之助,成了武功高强的人,却深藏不露,等有一日,大庭广众受人欺凌之时,才突然地使了出来,如何折辱那些坏人,出一口恶气,街坊邻里羡慕地翘大姆指说:‘小安子真正了不起、了不起!’”任狂说,笑了一笑,说:“我小时侯人人都叫我‘小安子’。”
    任狂竟对方歌吟谈起往事来了;而且说得沉缅其中,“可是娘在那姓贾的富豪人家处做事,即出了事情。那姓贾的富家少爷看上了娘,便图染指,便叫了爹去,说是看相,然后塞了他怀里一串钱,便硬迫说是他偷的。爹说没有,那富家少爷使说:‘没有?我看替人算命的人都是瞎子,你怎么不瞎?’便用爹拜神用的竹签把眼睛刺盲了。爹痛得呼叫,街上的人听到了,畏惧那厮权势,都不敢相劝,爹说:‘我没偷!我没有偷!你们弄瞎了我,我要报官去!’那少爷笑道:‘好啊,我看你怎样报?’又灌爹吃辣椒水,又掏了把火炭灰,和胡椒及姜根灌了进爹的喉里去,爹便哑了……”方歌吟几曾听得如此悲愤事,握紧拳头,睚眶欲裂地瞪住任狂。
    任狂继续说了下去:“爹被拳打脚踢,赶了出来,左手臂骨,被扭得不成人形,回去后,娘要报官,却正中了那姓贾那忘八诡计:一进入衙门,师爷就晃瓜皮帽子,说有门路可钻,叫娘入内堂商量,那时我不到十岁,跟娘去,忽然被人扯开了,捆粽子的一般绑扎了起来,差点兄没窒息了,我听到娘在房里大号、惨叫、挣扎,还有那姓贾公子的淫笑,终于了无声思。过了一会,我看见亮光上,娘披头散发的影子,套了条绳索在梁上,自隘身死。我挣扎不动,想救助娘,却只有眼睁睁的份儿。我梦想中的仁人侠士,异人高手,却一个也没出现。”任狂说到这里,脸容有说不出的怖厉,而且眼瞳里竟发出青绿色一般野兽凶光来,方歌吟不寒而栗。
    “后来爹就冲了进来,他不会说话,嘴巴咿咿呀呀的,那姓贾的浑蛋整理衣衫,步了出来,爹见了,便上前去拼命,那时爹已解开我的绳索,我也上前去拼命,那姓贾的只是叫:‘有人谋财害命呀!’他身边的两个护院,一个揪住爹来打,一个用脚踹又用脚蹬更用脚踩,踏得我半死不活。然后便有几个衙役出来,扭住了爹,说他:‘人赃并获,胆敢到县衙来行刺’,便塞给了他一把刀……后来将我们父子两人押到堂上,那知府叫爹供认,爹苦于说不出话,知府便见爹在准备好认罪的供词上划个花押,爹趁那时便写:冤枉!两个朱砂大字,那知府大怒,一拍惊木堂,道:‘打板子!’……”任狂说到这里,全身格格地抖,脸容更为凄怖,可见他当时如何恨绝这件事。
    “……这时我见到那姓贾的家伙,在布帘后伸了一只手指,知府便加了一句:‘打五十板子!’爹又瘦又弱,如何经得起?那帘后的人又伸两只手指,知府笑嘿嘿的一抹胡子,道:‘夹板子、上老虎登!’帘里的人又竖起两根手指,知府便更笑逐颜开,说:‘斩手指,挑眼筋,割舌头!’总之如此:爹便完了。他们也狠狠地把我打三十记板子,像丢烂柿子般把我给丢到街上去……我年纪甚幼,又身体瘦弱,抑是不死!”
    方歌吟忍不住“砰”地一掌,击在车上,“崩”地一声,血河车的铁质甚为特别,抑也给他活生生地打出一记掌印;方歌吟怒极骂道:“王八蛋!贪官污吏,残民以虐,真该破膛挖心!”因为激动,内力激荡之下,腰“金虹剑”竟“嗡”地自动出鞘一尺三寸!
    任狂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甚是奇怪,似决定了一件什么事儿般后,又沉缅在叙述里:“我过了好久,爬了起来,那是通衙大道,那天有人在选拔擂台赛,说是要选出二十位武林英才在普陀山与人魔欧阳独决一死战。我自小对他们甚是钦服,便去求助。那时人潮甚是热闹,都是三山五岳,林林总总的武林人物,可是不论我怎样哀求,如何恳求,人人都只顾兴奋地争论那二十个宝座该落在谁身上,对我不是轻贱,就是不耐烦的走开,有的大汉还用大手拍了我,在我身上加踢了一脚,碎骂道:‘你奶奶的雄,奶以为我们武林中人都吃饱饭没事做,替你们扶弱锄强的去送死啊!告诉你,要真的拼命,咱们不会到出风头的地方去,死也死个轰动武林,会跟你豁出了性命?’另一个武林中人加了一句:‘快滚,不然把你这臭小子斩成十七八块喂狗!’我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武林人物’!”
    任狂惨笑了一下,又道:“那时武林中正为选拔二十个英才来对付欧阳独的事而沸腾。人人都希望自己被选中,而光宗耀祖;派派都希望自己能出个争光的子弟,能扬明显派,那有功夫理会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知道无望,便在隔壁铁匠家,偷了一把刀子,……”方歌吟听到这里,知道当时“小安子”处境甚是危险,个性却执勘不屈,不禁轻呼失声。
    任狂望了他一眼又道:“我便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天天躲在贾家门口,等那忘八乌龟出来。果然等到三天之后,他出来了,我早已晒饿发晕,也顾不了这许多,冲过去就一刀子捅进去,因为身裁矮小,却只捅入他的腿中去。那姓贾的浑蛋大叫:‘反了!反了!刺客!刺客!’我瞪住他,然后执刀子,一步步退后,那些家丁,竟不敢追……”方歌吟心下佩服,揣测当时情况,那一身是伤,瘦骨棱棱,又蒙不白之冤的小孩子,竟能震慑全场,令大人们震住,不敢追赶,真是胆魄过人。
    任狂又说:“但他的护院听闻了,便拔刀便追,我只得拼命逃窜,他们一边追一边喊叫:‘抓贼呀!抓小贼!’几个大人追杀一个小孩子,然而街上的人尽在笑,这时选拔赛刚完,自擂台处散的江湖中人很多,看了这情景,都在指手划脚的窃笑,有人笑骂:‘过街老鼠!’有个武林人说:‘来来来,反正选不到咱哥兄俩,看了热闹才走!’有个江湖人还伸出脚来,绊我中交,我跌得金星直冒,避得稍慢,一个护院便在我肩上斩了深深一刀……”
    方歌吟听得恨极,真忍不住要奋起长啸,又怕打断了任狂的叙述,只听任狂继续说了下去:“我年纪虽小,但因复仇的怒火,在胸中燃烧,所以心里不怕。他们追,我就逃,也不觉痛,而因身裁瘦小,夹在行人之间,护院们一时追不着。有次我躲到一个卖菜老人背后,那护院几次扑打不着,竟一刀把那卖菜的老人杀了,鲜血洒到我头上,我也呆住了。这时有个武林高手模样的人,看不过眼,便要出手,有个大个子的一把拉住他,说:‘这儿是县城,这姓贾多的是爪牙,在衙奕有的是势力,那有你老兄做架梁的余地!’那人听了,便就作罢,唤了一口气,袖手不理。我心想,迟也是一刀,早也是一刀,何必拖累别人,早点在阎王老爷那儿转个圈,化作恶鬼来报仇,也是好的,于是便索兴环手当胸,闭眼不理,那护院狞笑道:‘小贼!砍下你的鬼头好向公子爷交差……’我正要冥目待毙,忽听一人道:‘这位爷台,他只是个小孩子,纵犯了天大罪行,也不必立即斩杀啊。’……”
    方歌吟乍听这绝难当头,终于出了个仁心侠骨的人。不禁大是兴奋,眼睛发生渴切的光芒,任狂横了他一眼,说:“这人便是令尊大人,‘湘江大侠’方常天!”
    方歌吟只觉全身血液奔流,甚是畅愉,彷佛一身都发出光来,任狂对方常天,也甚为尊敬,道:“……那护院冷笑道:‘阁下是来逞能了?’方大侠道:‘不敢,只是……’又一名护院道:‘咱们是县太爷外侄贾仁义贾公子的护院,你吃熊心豹子胆?站到一边去!’方大侠微笑道:‘纵是贾公子的手下,也不可以仗势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