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系列》外传·血河车·养生主(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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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留在这儿养伤,伤好就走,决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当然不敢不从……”
    方歌吟听得热泪满襟,心中寻思: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关爱周到,却遭横逆……只听任狂道:“令尊之死,实与我也相关连,真是责无旁贷,罪无可恕。我伤愈后复出,两度旧创复发,堕马晕厥,血马无人操纵,便直驱至你家中。有次我巧遇‘忘忧四煞’中的老四费四杀和他的弟子,以我功力,轻易可以杀之,但旧疾忽发,支持不住,失手堕马,而让那两个贼子掠入车中,扬长而去……想必那血马又将河车载至府上,那两个恶徒无法驾御,虽见血河车中的武功尽被我毁去,但却想藉血河车‘阴寒精铁’之功以疗昔日萧大侠曾对费老四的掌伤……令尊以为我来,所以才受狙击身亡,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猛槌自己脑额,忽然一窒,险险没有晕死过去。
    方歌吟这才明了父亲身遭横死的来龙去脉。费四杀本就跟方常天于中秋时为救孩童而结仇,故费四杀杀害父亲。只是“血河车”又怎会落回任狂手中呢?任狂道:“我晕眩了几日,又苏醒了过来,便一路追了过去、抢上了‘血河车’,那时我不知那两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已杀害了令尊,我只随手将那黑衣少年伤了,再将费杀一脚踢下车去,也没多加横手,便驱车而去。”
    任狂长嘘一口气:“那王八恙子虽没杀,但你学尽我武功之后,杀他易如反掌,而且他是‘忘忧林’的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方歌吟暗暗将“忘忧林”的所处之地记下,任狂又道:“我跟你父,和令师伯、都算有渊源,而我也欠下他们的恩情……昔日我与宋自雪单打独斗,全泛己学而交手,他终于为我所败,那只是一招半式间,‘怒剑狂花’一招的杀没有使尽,我按住剑身,又制住了他,告诉他说:‘你这招,本不可能输给我,只是你出这剑,未能做到一个人、一把剑,有去无还的志态,你心有拽螺……宋自雪脸色一变,跺足叹道:‘是,我有牵挂……’又一顿足大声道:‘赢就赢,输就输,没什么了不起!’挺剑又刺,败在我手下三十一次,但凛然不惧,我终于因伤发而失手一次,为他所制,他长笑道:‘我苦战三十一次,才乘你之伤而胜你一次,如此剑法,可笑啊可笑!’他大笑三声后又说:‘待我研得更妙的剑法后,再来打败你!’我见他言下大气磅薄,却不料他死于妇人之手……”
    言下不胜惋借,又道:“令尊也可以说简接为我所害……”他虽身受重伤,又中奇毒,但说话时仍要说就说,还屡屡打断别人言语,而今力已将尽,油尽灯枯,语音渐亦混浊,只听他唤道:“唉,这也是机缘,你且凑耳过来,我将一生所学,尽传于你。”
    方歌吟吃了一惊,道:“这,这怎生使得……”
    任狂双眼一瞪,虽是强弩之末,但也凛然有威:“怎么使不得?你是方大侠的儿子,又是宋自雪的徒弟,我这一撒手尘埃,血河派武功从此失传,又怎对得起老人家欧阳掌门?你非学不可!”
    方歌吟迟疑道:“可是可是……”
    任狂怒道:“可是什么,都是白说!昔日宋自雪与我决战,我劝他学“血河派”的武功,便可打败我,我愿私下相授,他傲然道:‘待我自创的天羽奇剑能打败你后,再学你的血河派武功未迟……’‘血河派’的武功,倒是登峰造极,功力通神,不可使之失传。”宋自雪不幸乃尔,未能亲学,难道你不愿继承掌门师伯的遗志么?”
    方歌吟明知任狂是故意用语言来激励自己,但也不禁一股冲动,想起宋自雪“生要能尽欢、死亦能无憾”,那脾腕八方、独步天下的气慨,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不觉滔然泪下。
    任狂瞧他动心,便继而道:“何况,我道毒发身亡,可说是为你所害的……更且以你武功,要扫荡‘忘忧林’报得大仇,希望太微,何不……我任狂一生不求人,你难道忍于拒绝我一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要求么?”
    方歌吟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按捺情怀激动,伏俯哽咽:“前辈,快莫如此说了,……要学绝世武功,是我的福份,我……”
    任狂强提一口气,自觉血脉亏弱,难以久撑,说道:“你听:‘血河派’武功,乃始自于‘天地无情,以万物为恕狗……’天地间之生,莫非在死,至于死之种种,毋论出诸于自然,或非自然,尽在一‘杀’字。人诛人,是谓‘杀’。天诛人,是为‘煞’。这存于‘天地无情’间的一股气,是谓‘煞’气,引用于人,是谓‘杀气’。这股气虽然霸道,但用于王者,未实不能引以正道,仁心侠骨,扶危助弱,成为‘正气’。这是‘血河派’‘一气贯日月’内息的基本观**。为‘血洗天河’盛长风所创。”
    “这‘一气贯日月’若可练成,可以发射‘指镖’,指风比暗器还凌厉;可以击出内家气功最高峰的‘从心所欲’,以及外家功力中的‘登峰造极神功’。前者可以克制武当派的‘先天无上罡气’,后者尤胜少林派‘大般若神功’……我的功力已尽传入你体内,你只需……”说到这里,声音骤然哑然。
    方歌吟他将手掌至于任狂后心“至阳穴”上,一股热流,源源输了过去,任狂张目一笑,道:“这只不过是饮鸠止渴……你内息已全,运用之法只需将真气自丹田经由天枢、太乙、梁门、神封、神藏,再通曲池、大陵、阳豁运自掌心,再由推出的外力转至三十三周天,日运六周,日久自证控纵、挥酒、吞吐、盘旋、护体、外摧之法门。至于‘血河派’”
    任狂强支起身躺,以手比划道:“庄周有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武林中人追逐‘血河车’,只知追而不知寻,只求目的而不择手段,不知过程之重要矣!强求是没有用的!‘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血河派’所作所为,即在此一‘任意’而已。顺事物的自然之理,即为顺天,才不为物所拘泥;忘去情感的悲欢不齐,超物而不致于违天命。正如疱丁解牛,可以‘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奴若新发于刑,而刀刃者无原,以无原入有间,恢恢手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刑。’‘血河派’的刀法,是命为‘解牛刀’,血河派的箭法,是命为‘游刃箭’,血河派的鞭法,是命为‘余地鞭’……可惜这三种武器,俱落于‘血河派’最后一代掌门人卫悲回手中,卫悲回死后,这些外门武器便失传了;卫悲回还创有一套极厉害的‘血河剑法’以及内功,远超前人,亦此失传……”
    任狂苦笑一下,道:“我的武功,得于‘血河车’中,为‘血河派’正道武功,由盛长风始,至欧阳独止。‘血河秘笈’的武功,记载的是‘血河派’较邪门的武技,主要为归无隐、卫悲回二人所创。此外‘血河派’的颠峰武艺,已永随卫悲回消失绝灭于人间……故今你所得我所传,不过是‘血河派’武功的三成而已。”
    他顿了一顿,又道:“‘血河派’能被当时称为‘天下第一派’,实非浪得虚名。”
    第十七章 萧秋水
    “是黄泉一路嘶喊过去的烽火与马鸣 英雄豪杰死尽散盎俱不复来
    你站在崖前看你染血的手 纵身一跃也不过是茫茫沧海
    此生未卜大可贵醉佯狂 狂歌当哭原是壮士生涯
    你封刀后也不问故人何在 三秋一过武林就可把你迅速忘怀”
    方歌吟在往“七寒谷”的路上,反覆吟唱这首歌。这首歌是昔日方歌吟幼时,往日月乡村中,听他的父亲方常天吟唱的。方常天时常拿葵扇,搬了张竹椅,黄昏时在大门口乘凉,用一种犹如暮色沙哑一般的声音,低声地唱,然后喝了一口醇酒,又抓了一把卤花生,又摇头反覆的唱。唱唱夜晚就来了。那时方歌吟就也搬张凳子出来数星星……
    星星流逝。
    任狂死了。
    任狂死了。
    任狂死了想到这点,方歌吟心中就一阵刺痛。因为“血河车”的一场血腥风雨……连爹也死了。是“三秋一过武林就可把你迅速忘怀”吗?
    他心中一阵难过。雪已下近尾声。他百日生命之苦难,已然渡过。只听茫茫雪地上,似有春雪融解的声音,一条冬眠的蛇,开始活跃,一只老松枝上的松鼠,开始蹦跳,一只冰穴里的刺蚂,开始腾挪……此际他内力极强,这些天地间的生息,无不一一听在耳里。
    雪地上有一株神木,高大、壮硕,树身的年轮圈圈纹纹,它曾遭电击过,然而不倒……方歌吟忽然想起他离别师父祝幽,已很久很久了。祝幽教他练武之外,最重要的是读圣贤书、学儒者事,以反体悟做人的道理,撰文吟诗,他自小对诗书礼乐,远比对武功更有兴味,然而自出江湖……似把这圣贤书、诗词歌都渐渐疏了。他忽而又想起十几年前,那日月乡**同御敌的沈耕云,那好武顽强的沈耕云,此刻天涯茫茫,不知身在何方呢?他又想起水木清华惋兮清扬的桑小娥,自己得邀天之怜,可以活下去,照顾她,可是她呢……在天涯?还是咫尺?
    他忽然想起背口传说中的,萧秋水急于寻觅唐方之心情。
    他如此想,心下大急,向贺兰山方向急纵而去,此刻他的武功,何等浑厚,提气丹田,息气上升,存想于“玉枕穴”问的内力激荡,几个纵跃间,已远远不见……只见高大神木上,一片苍翠碧绿,忽听“咋啦”一声,一块冰雪,陷了下地,地上可见混混流水,映若阳光,细细流过。
    ……原来是春雪消融了。
    “七寒谷”依然白雾围绕,依然是林木森然,但已不是“禁地”,而成了“古战场”。
    “长空帮”与武林豪杰,追击大风道人等恶徒,直驱“忘忧林”。
    “忘忧林”虽也是“武林三大绝地”之一,但不似“七寒谷”的隐秘,无人可知,“忘忧林”位于绥远黄河西流,山西的黄土高原大峡谷中。这高地是几千万年前的河床,苏醒之后,披上一望无尽的翠林黛郁,有说不尽的神秘幽异。“忘忧林”处于其中。
    虽在其中,唯“一入林中,永无所踪”,“忘忧林”的秘异,迄今无人探究。
    方歌吟就在赴“七寒谷”途中,探得知悉了这些。这时“七寒谷”已成为武林或好事者凭吊,瞻仰的地方。方歌吟穿出“七寒谷”的阵阵云雾,出了幽谷,心中忐忑,既为桑书云等得反败为胜欢喜,却又为众人安危方知而郁勃难舒。
    这时只见贺兰山中,一白衣公子舒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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