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系列》外传·血河车·人世间(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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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一重半响爬不起来,桑书云的背袍衫裙就在他眼前,只听他道:“我不杀你。”严一重好不容易,才舒了一口气,桑书云道:“但是你要告诉我,大风和陈木诛他们,将撤退到那里去?”严一重额角大汗洛搭而下,桑书云淡淡加了一句:“你要活便得告诉我。”
    义气虽然重要,但对严一重来说,生存无疑更重要。
    “定是到恒山去。”
    “恒山!”雪峰神尼攸然色变,“为什么到恒山去?”
    没有什么东西比继续生存更严重,对于严重来说,他宁愿去花任何代价来保持他继续生存。
    “因为陈林主的师父在恒山,在恒山的‘悬空寺’!”
    桑书云和雪峰神尼对望一眼,脸有忧色,天象大师喝问:“陈木诛的师父是谁?”光求目前活下去,再求能逃脱大风、陈木诛等之追杀,总比现在闭目待毙的好。“华危楼,他的师父就是‘倚天叟’华危楼,也正是大风道人的义父,若果没有‘倚天叟’的撑腰,单凭‘七寒谷’、‘忘忧林’,也许还不敢……”
    “不敢傲慢高到要称霸武林!”宋雪宜冷冷地接道。
    “是……”严一重对这以自己的武功制住自己的白衣女子,无限畏惧。
    “好,你走罢。”桑书云淡淡地道。但这一句话,在严一重听来,无疑如同皇恩大赦,他生怕桑书云又改变了主意,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待他知道了“三正四奇”所余下来的人正在交谈,根本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时,他努力充作一副较有气概的样子,以免给人小觑了。但是周遭的人都沉浸在天象、桑书云、雪峰神尼、宋雪宜等人的对话中,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彷佛他是琐屑的存在,不屑一顾。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角色,至少在白道上,令人闻风色变的煞星,在黑道上,是个令人敬重的人物,没料今日一战,他根本就无足轻重,这受伤比受伤还要受伤。桑书云这时正说到:“方少侠在血车之中,力敌大风和陈木诛,甚是凶险,如果有什么不测,则令我们一生不安……”
    雪峰神尼叹息道:“贫尼心中,便好生不安了。”这时忽听“嗤”地一笑,原来车晶晶天真漫愤,见严一重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一具尸体,几乎摔倒一交,觉得好玩,便笑了起来,天象大师等也不觉意,黯然道:“昔日老纳对方少侠为人,多有误解,真可谓‘不知子都之美者,无日者也’……”
    宋雪宜恍然道:“吟儿若不幸,我跟自雪,便无颜以见……”忽听一声惊呼。原来严一重在如此沮丧的心情之下,乍闻有人嗤笑于他,他恶怒至极,置死生不顾,竟然生恨,猛扑向车晶晶之后,左手抓住车晶晶,车晶晶尖呼一声,严一重右掌击劈下去,正中背后“神道穴”,车晶晶哀呼一声,当堂惨死。
    车莹莹悲唤声中,扑向严一重,桑书云更愧惶交集,严一重得以偷袭车晶晶,全因自己放人,而自己应于车占风死后,悉心照料车家姊妹,却让车晶晶惨逝,桑书云心痛如绞,怒吭一声,七七四十九道指风,破空射向严一重!
    而天象大师的“大般若禅功”,也隔空击向严一重,严一重已心里若死,肆无忌惮,居然勇悍骋捷,躲过指风,身上已有四五道破洞鲜血长流,还硬接天象一掌,“喀啦啦”一阵连响,连人带身,飞了出去。
    雪峰神尼一闪,到了全真子身前,左手一搭,右手一套,已抄得一剑在手,半空将身子一折,未俟严一重落地前,已飞掠过去,半空将他身子斩成两截。
    她足尖刚落地面,严一重身体的血雨便洒了下来,如因为受伤末愈,一时之间,运气阻塞,身法不快,便给血雨洒中,而严一重的尸体,也分别撞在她左右肩膀上。以雪峰神尼武功,对这两下撞击?当然不算什么,但她一生高洁自爱,脸慈心冷,杀人而不沾血,而今却衣衫尽血。她毕竟是佛门中人,忽然觉得一阵腥晕,而且血肉肠脏,全落在她衣襟上,不禁一阵昏眩。
    而严一重人断两段,却犹未死绝,肉身尤在抽搐,雪峰神尼剑环顾,只见遍地屁骸,哀号呻吟,不绝于耳。有残肢而未死者,有盲聋而未毙者,有肠肚流于一地犹辗转挣扎者,然而这些都是经由自己等人之手,成为如许屠场的吗?
    雪峰神尼目光动处,只见一人,五指被斩,痛得不住发抖,正替其包扎,另一人脸目已被劈为两半,他的一只右手,还掏在怀里,临死之前,不知在想做什么?雪峰神尼不由伸手替那人将手掏了出来,原来是一卷轴,上站有一丰胰美丽的宫装妇人,雪峰神尼眼眶一湿,这时天象已到了她身边。
    原来天象见雪峰神尼全身披血,挂剑屈蹲,以为她受伤?关切之情,不觉流露无遗。却听雪峰神尼喃喃地道:“大师,这些人都有妻子,有家室,有功名,有事业,有所欠亏……大乘佛法第一讲究度众一切苦厄,我们身为佛门中人,却神识不昧,作了些什么……”天象被问得微微一怔,不知所答。他亲手杀了严苍茫,后悔迄今;只见“忘忧林”正在一片火海之中,喊杀冲天,哀号连连,比起穷兵黯武,对人们死活不加一瞥的官兵、土匪、恶霸,与兵连祸结的辽狗、金兵、乱党,其战祸荼害,又有何分别?
    在火海焚烧中,雪峰神尼不禁低眉合什:“阿弥陀佛……”天象只见她玄衣如雪,如身处闲寂之中,却听宋雪宜向“恨天教”下达道:“我们追击凶徒,到恒山去!”
    第八章 血踪万里
    方歌吟在血河车奔驰之中,力敌大风道人。他武功非昔可比,但旧伤末,又曾失血过多,而今新创又添,大风道人的武功,本就未必在方歌吟之下,两人虽都受伤,唯方歌吟伤势甚重,如此大风道人大占上风。
    晓是如此,大风道人想一举搏杀方歌吟,也甚不易。三人一驾车,二战斗,血车边驰边打,只见水花扑扑激溅,原来已到了龙门急流的水岸边缘。
    陈木诛驾驶血河车,纵横骋驰,愉快至极,长啸吟道:“绝云气,负青天……附骼雀跃而游……俯然而往,俨然而来而已矣……”诵得正酣畅时,忽然血马长嘶,不受拘牵,直往龙门急流里冲去。
    陈木诛正诵至:“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猛见此际危急,大是一惊,忙端惊钝以勒止马势。
    急驰的车子骤然勒止,谈何容易,只见八匹血马,嘶鸣不已,犹如疯狂,直往急流中的大漩涡冲去。
    陈木诛怪叫道:“不好……”大风道长这时又劈中方歌吟一掌,向陈木诛叱道:“弃车!”
    血影掠起,大风道人借车沿一点,飞掠上岸,陈木诛见状不妙,也紧跃而去。方歌吟又吃了一掌,只觉体内如同轰轰雷震,辛苦难当,真气一岔,无力跃起,就在这晃眼之间,血河车如何之快,怎让他多加思索,目稍瞬间,已驰入急急流漩涡之中!
    只听大风道人和陈木诛呼喝连凿:“糊了睡”“追不上了!”“由它去吧!”“人马都活不了啦!”方歌吟只听“砰蓬”一声,又“哗啦啦”一阵连响,待探出头来,只见马车已卷入急流中一道又一道漩涡里去,这江中的急流,因礁石关系,旋转甚烈,方歌吟只听八马长嘶,河水已灌入口中,他强提真气,切敌不过自然的大威力,迅速地将他卷入漩涡之中,只觉天旋地转,洪流激湍,方歌吟只见血车“喀啦啦”碎裂的声音,人也失去了知觉。
    方歌吟在过去百日中,两次失去了知觉,两次回复了知觉时,反而解了原先的厄困。可是这次的危难,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并非人为可以遏抑。他还能再醒来,再恢复知觉吗?
    能。
    他再醒来的时候,先想到桑小娥。那笑言晏晏,那瓜子口脸,那浅浅酒涡……今生能否相见?来生能否再见?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刺痛,**兹在兹无时或忘。待他意识到这些时,才醒觉自己没死。
    既然没死,人在何处?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方歌吟没有醉酒,也没晓风也没月,只有人,一个人,白衣如雪,端坐在石岩上,巨岩旁还有两张清秀的字画,方歌吟不敢惊扰,也没细看。
    方歌吟翻身坐起,只见道长衣大袍人,目光有一种淡淡的爱恨,眉字间更有一股深深的傲悍之气。
    方歌吟翻身爬起,只觉浑身骨椎欲裂,椎心之痛,但身体每一块筋肉的深处传来,方歌吟失声呻吟了一声,叫:“前辈……”
    那人没有应。方歌吟听见河水汹涌之声,依然隐随巨响,音响甚巨,方歌吟顿感自己如一叶小舟,在恐慌岁月中被大风海雨冲刷镂刻。
    他又唤了一声:“敢问前辈……”那人依然不理。方歌吟猛见眼前有一堆东西:竟是肢离破碎的血河车,以及摔死或溺毙的血河宝马!
    方歌吟此惊非同小可,忙“呼”地飞跃起来,才发觉自己下半身已湿透,原来仍一直浸在河水里,而河水就在洞凹边缘,不断冲刷,起伏翻腾,汹涌澎湃,泡沫四卷,在洞顶洞眼,发出如雷巨响。
    方歌吟这才明白他身下的处境:原来龙门急湍的漩涡,是由这里产生的逆流,反卷上去,而自己与血河车踏入漩涡之中,急流将自己等转入漩涡之中心,反带往此中心的平静之地。血河车马因较巨硕,反被漩涡及撞击水流绞碎,而自己已失知觉,随波逐流,被流水送至此安全之地。
    这洞凹之处,所坐落显然是水底,上有急流,旁有漩涡,根本不可能出去,自己虽得免一死,但逗留天然的生地,却仍难免困死。
    方歌吟心下大急,想起那白衫人,可能也是失足堕入激流,而困于此处罢。他比自已先来,可能已觑出一些脱困的门路也未可知,当下又唤道:“前辈,前辈,……”那人自是不应。方歌吟心**一转,暗忖:若有办法出去,那人早就出去了,又何必留在这里,想必是因为不能突破水墙漩涡,故此心如槁灰,不理自己,也是合理的。所以没再呼叫,又去观察水势。
    这道水墙天然急湍,根本无法撩出,而河底自有激流,将事物卷至此处,方歌吟好生纳闷,自己在战役中,为血河马奔驰至河中,以至陷入漩涡,送来此地,但这种失足可能极小,那人又何故到了这里?
    方歌吟再仔细想想,越觉不对劲,血河宝马何等通灵,因何竟奔入江中,以至车毁马亡,一至于此?
    方歌吟百思不得其解,难以参决,只好钦神凝气,默运气功,将内创慢慢逼出体内,如此过了几个时辰,睁目跃起,内伤日大是复原,呼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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