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苍茫》二百六十三章.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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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六十三章.林家
    由于平定戴潮春事件时，林文察与台湾的地方官吏争功，招来嫉视，而且林家财势的膨胀破坏了中部地区巨族间的势力均衡关系，加深了族敌与林家间的仇怨，邻族结合官府俟机反扑。
    果然，林文察一死，其胞弟林文明便成为这两派势力报复的对象。官民夹击下的林家，被控告强索土地，又有风言林奠国、林文凤潜逃南洋，林文凤后返家，为南洋外藩所聘，实为意图不轨，所以林家涉嫌叛逆，变成了闽台大员口中的密报。
    由于林文凤兼了马鞍山炮台统领，常居台南马鞍山炮台，后来安平事件，驰援安平协，协调于英人的冲突，最终英军退去，清廷的谈判底线得到了保证，也得到了朝廷的奖赏。但也是由于其受聘联邦的身份，引起了当局者的注意，当然啦，有褒有贬，亲近联邦的自然不会为难于他，可是另一帮就不是这样了。随着林家声威日隆，文凤在台湾往来奔波，留守林家的文明又有兼任马鞍山炮台的意向，这就更让林家的族敌恼火了。
    林文明生于1833年，为林定邦次子，身形魁梧。1850年，时年十七岁的林文明与哥哥林文察率人击杀之以报父仇，因而使两人被官府通缉，但似乎未被审判定罪。
    1854年，林文明同林文察协助平定小刀会战事，而获得官府赦免。1856年六月间，林文明考取了彰化县学武庠。1861年太平军攻入闽西，林文察领军收复长汀、连城等县，林文明即以武生身分领军作战，表现杰出，得以晋升为千总，并获留闽尽先补用。1862年，林文明与哥哥林文察会师龙泉，成功击溃拥有兵力优势的太平军，并收复遂昌、松阳、处州等地，而林文明也因战功优异，于该年晋升参将。平定戴潮春事件。此战林文明表现杰出，晋升为副将，并赏戴花翎。1865年，林文察将平定内山的军务交付林文明，并于9月15日令林文明执行军务。
    林文察战死于漳州万松关。林文明身为家中辈分最高与官位最大者，顶厝系的林奠国辈分上比他大，但此时林奠国滞留沙巴，自然成为雾峰林家的家长。由于受到台湾兵备道丁曰健的压迫，林文明于戴潮春事件时立下的功勋被刻意忽视，而其在台湾的军务也在林文察死后被收回，使其在官场上难以更上层楼，因而将重心转为家族社会经济地位的扩张与提升之上。
    1869年九月，林家接连不断的官司缠讼和抗争终于惹恼了官府，时任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的英桂决定派专员查办林家，并提请杨在元为台湾镇总兵，黎兆堂为台湾兵备道，以顺利完成整肃林家的任务。
    黎兆棠，字召民，本籍广东。1869年奉旨担任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杨在元，字楚荣湖南宁乡人。先随楚军刘典，后受左宗棠赏识。1869年奉旨接任朱德明担任台湾镇总兵，是台湾道制约的台湾地区最高军事首长。
    以万斗六洪家和林日成家人为主要呈控人的案件大量增加，内容主要控诉林文明在戴潮春事件期间藉攻打庄厝时侵占他人田产或掳掠女子。面对这波控诉，林文明也不甘势弱，一方面说自己遭到不白之冤，另一方面指控林洪两家行为仍有不轨之处。由于林家身为平定事件功臣，在这波官司中获得优势，使其中多数官司无疾而终。然而，与林应时的官司却难以解决，甚至1869年三月这些案件交由台湾府审理后仍未能解决。
    民间官司之外，官府也对林家势力坐大感到畏惧，进而试图整肃林家。1869年五月杨在元北上巡视时，林应时同其他族人与洪家向他控诉林文明的行径，而杨在元也借机鼓励他人指控林家。而林文明见此情形，试图向杨在元申辩，但却遭到严厉驳斥。虽然如此，林文明仍试图相各官府抗争，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不久，英桂指派候补知府，亲丁曰健派的凌定国为专员，并于十月抵达彰化，随即展开审理工作。
    凌定国将有关林家的旧案全部翻出，共列出47件案子，并展开长达数月的审理。然而至隔年一月时，林家仍占上风，林文明更提出销案的请求，因而导致此次以“整肃”林家为目的的审判局势大变。
    丁曰健同党公?私仇，以?、洪等人家控告林家霸占田地为由，?彰化知?凌定???。凌定国借机勒索林家八千两，未果。凌定国顿起杀心。
    2月16日，杨在元与黎兆堂密令凌定国处决林文明。
    4月17日，林文明赴彰化县公堂应审时，凌定国于公堂上，突然以林文明霸占他人产业不还，并率领族人入堂捣乱为由，当场斩杀林文明于县衙大堂之上，且其首级悬挂于城门楼上以示羞辱，林文明时年38岁。
    知?凌定????待林家子弟率兵??，以?城之罪一?打?。消息传回林家后，部分家人率领数百人攻打彰化县城。幸好半路上林奠??子林文?赶到，力阻?人前去，才未造成大?。
    历史上，此案便久?未?，后任兵?夏??更??恨欲致林家於死地，?省府抄封林氏田?，幸好夏??“??”去世，巡?岑毓英??，才?此事了?。
    林文明惨死，使林家本已中落的家道更陷低潮。为平反林文明的罪名，林家进行了一连串的上诉。文察之母控之省，复吁之京，案悬不决，而曰健以病奏免。林母曾四度上京陈冤。由于闽浙总督已取得清廷的支持，决意全力制裁林家，为了生存，林家最后向官府妥协，缠讼十余年的京控案终于了结，林家虽保留了田产，却也付出数十万两银子的代价。
    而这时候的台南联邦商行，已经有了电报房，消息马上就传到婆罗洲。
    林奠国此时正在沙东，闻讯顿时昏厥，醒来戟指大骂，立时整顿行装就要返台复仇。一时间，古晋沙巴都有所动。
    贺总督曾一再电告商行劝诫林文明谨慎，时刻堤防丁、凌之流，但终于不能免劫。只得赶回沙巴，看望林奠国。既然林家和联邦连了手，再想下黑手？就没这么踏实的事。
    贺总督决定，亲自带兵北上。不以联邦名义，而以文莱和沙捞越联合舰队名义出兵。因为林奠国是沙巴的官员，沙巴是文莱委任贺总督治下。贺总督一身两总督，兼具沙巴、沙捞越两地军政，在台湾也有大宗商贸，林家还是联邦的合作伙伴和盟友，林家主事无端被杀，哪能善罢甘休。
    贺总督尽起沙巴舰队北上，又调集沙捞越和金瓯战舰，在鹿港抵岸，陆战队上岸后，直达彰化。
    与此同时，一封书信告知闽浙总督英桂：丁曰健暗与兵备道黎兆棠、台湾镇杨在元、知?凌定?叛乱，杀官闭城，自立为王。林文凤不忍坐视贼人作乱，尽起家丁民壮剿贼。为平叛肃匪，作为中华藩属，联邦以护国安邦为己任，北上援手……
    闽浙总督英桂也是一惊，台湾唯有水路通信，一来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叛乱？不会吧？不过台湾这地方十年九反，大小争斗叛乱不断，不过都是土番作乱，官员？还不会吧？再说，按察使分巡台湾兵备道丁曰健已于66年卸任，一家大小都在大陆，怎么会现在暗通台湾官员，兴兵作乱呢？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林家？他们也没这个实力呀？联邦？这个词一出来，闽浙总督就是一惊，林家与联邦早有勾连，如果林家受丁、凌逼迫翻脸，勾结联邦上岛，新去的杨在元、黎兆堂，加上个凌定国之流哪是对手，那还就是真麻烦了。
    台湾道是台湾地方统治者的官职简称。属于道员一级之正四品文官。除了统管台湾政学经建内政外，也制约管辖台湾镇总兵，为台湾地方的实际军政领导人。其官职全名，依沿革先後为福建分巡台湾厦门道、福建分巡台湾道、福建分巡台湾兵备道、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除此，台湾道官职名称亦称为台湾巡道或分巡台湾道。
    台湾道之年俸银为六十二两四分四?，养廉银一千六百两，台湾县及凤山县各出四百两，诸罗县八百两，合计为一千六百六十二两四分四厘。而当时差役工人薪饷，约为一年二十两至三十两。眼见得也是不错的差事，何况这时候樟脑的买卖这么火，也不能少了往兵备道兜里装。而林家就是樟脑一等一的大户，好事哪能都叫你一家做了？所以才收拾了林文明，也就没想到惹恼了林文凤，更没想到，联邦借着这个机会，援兵大举登岛，一下就围了彰化。
    而且杨在元、黎兆堂和凌定?谋杀林文明，实际是要造反的消息，已经在福州传的街头巷尾了。三个人这时候全傻了。
    按察使分巡台湾兵备道黎兆堂、台湾镇杨在元令知?凌定?闭关固守待援。一面向闽浙求援。谁知，才出水路就已叫联邦军拦截，苦等无果。
    小小的彰化城对于联邦军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一声令下，架炮攻城。另一路，前往台南府，与炮台步营合围劫杀黎兆堂、杨在元。在首任巡抚刘铭传将省会迁往台北之前，台南一直是全台首府。
    之前就已经潜入细作，此时已经占了城门，联邦军往里一灌，就堵上了总兵府。黎兆堂、杨在元都在总兵府等着消息，在屋里转磨，也知道联邦在南边的炮台里又兵，不过怎么想着也不会敢打上门来不是？
    门口一声呐喊，兵丁就跑进来，嚷嚷着：“林家兵杀进来了！”
    两人大惊，还没来得及吩咐关门，就听见了枪声。这是和自己的标营对上火了。杨在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己的标营不是对手，不光不是联邦的对手，就是那林家家丁，一对一的也不是个儿。眼下都派出去看着樟脑贸易了，其实就是捞钱去了，营里那还有多少人呀。完了，就听这枪声越来越稀拉。
    总兵府门前却是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把着门缝往外一看，直吓得魂飞魄散。门外，一门“拿破仑”炮正直直的对着大门！他们要开炮？
    不开炮摆着玩呀？“轰！”“喀喇……”整个大门两扇分开，一扇洞开一扇碎裂，开花弹炸塌了半座门楼，杀声陡起，林家兵，谁知道是不是林家兵，反正都是林家旗号。排子枪开道，仅有的一帮亲兵牙将不死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