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步步娇》第三百一十六章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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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这一片冰冷如银的世界感染了陈雪娇,她在听了顾思源对母亲的追忆,心里头忍不住阵阵发冷。
    她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啊,结果,却遭到了无情的背叛,全世界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得情况下,自己便被判出局了。
    她又想到了丁府大奶奶,面对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那一双犹如枯井一般,无欲无求的眼睛,无一不在控诉着丁府大爷对她精神上的折磨。
    从她被车子撞飞,又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她便在心里头发誓,重活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再也不愿意将一腔感情托付于男人。
    不能找到一个待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她宁愿独身不嫁。尽管这个社会,大部分女人是依附男人而存在,但是离开男人的女人一样能够生活。就像他们家绣坊的女工们,摆脱了男人的控制,尽管生活艰苦了些,但靠着自己的一双手,生活的自由自在。
    就像兰娘,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又黑又瘦,一张愁苦的脸布满阴云,如今在绣坊生活大半年的兰娘,不仅重新焕发了光彩,更重要得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自信,这样的兰娘就如同一枚灿烂夺目的珠子,甚至比一般未出阁的女儿还要生动的多。
    陈雪娇想,凭借如今的家世,自己未来在不济,也不可能落得兰娘那样的地步。但不管怎样,陈雪娇都要将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容不得旁人一点欺辱。
    这样想着,陈雪娇就攥紧了拳头。
    天黑的早,仿佛一瞬间得功夫,太阳便西沉了。
    傍晚的风一阵一阵的刮过,梅林里风声呼啸,枝头上的雪一阵一阵的刮落下来,四散飞扬,雪沫子落到陈雪娇的睫毛上。陈雪娇一眨一眨,那雪牢牢黏住动也不动。
    顾思源就站在一边,见陈雪娇睫毛上的雪珠子,愈发觉得她两排睫毛犹如扇子一般微微颤动。他甚至想伸出手将那雪珠儿拂下去。
    终究没有伸出手。
    若是,她年纪在小一些,像陈齐平那样小,指不定他就伸出手帮她拂去肩上的、眉毛上的、睫毛上的雪花。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静静站在梅林边。眼前一排碧梅映衬在一片红梅中,犹如万红当中一点绿。馥郁的梅香,伴随着风,一阵一阵送进鼻腔里,呼吸一口,整个人仿佛氤氲在梅香中了。
    “唉!“陈雪娇想起前尘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思源微笑着望着陈雪娇,见她蹙眉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是不是我方才给你说的话,让你感到很没意思。”
    “没有。我只是感慨一下,当女人真不容易,特别是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男人在家里妻妾成群,外头还要养着莺莺燕燕,那些正妻涵养是怎么得来的,若是我,非得拎把刀砍过去,我若不好过,旁人也不能放过。干嘛要丢了自己的性命。”陈雪娇摊开一双手,诉说起自己的观点。
    她也不嫌害臊,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说起这些话来自然的很。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顾思源心里头一震,眼前浮现慈母那一张忧伤的面孔。若是母亲有这么一番想法,也不会那么早离去。母亲虽然出身商户,可从小接受的思想和一般都市人家思想无二,在家从父在嫁从夫,遇到那些糟心事。独自放在心里头,也抗争过,可顾家这样大的规矩,生生束缚死了她。
    顾思源一阵恍惚,母亲临死之时喷出的鲜血,染红了百鸟朝凤的床单,现在想来,母亲可不就如同被单上的凤鸟,看着花团锦簇,一派风光,可终究是钉死在了上头,想飞也飞不走,只能留下一生的哀伤。
    看着陈雪娇一双坚毅的眼睛,顾思源心底仿佛触动了一般。
    他打小,见多了母亲的眼泪,曾经发过誓,这一生只愿娶一个妻子,不会纳妾,哪怕是为了家族利益,他也不愿意纳妾。
    一想到自家爹,只怕不顾忌娘的孝期,便和那青梅竹马贱籍缠在一起,心里头犹如吞了千万只苍蝇一般,只觉恶心。
    娘亲是在锦州过世,当时别院里无人理事,还是舅舅舅母出面从锦州置了丧事。舅舅极其疼爱母亲,待母亲咽了气,便追讨到顾府讨要说法,激的顾思源的爹跌了脚叫后悔,竟然披着白衣日日跪在灵堂里,说些后悔不能白首偕老之类的话,后悔要将青梅竹马抬成平妻,一下子将热心热意捧在手里头的心肝贱籍抛弃在脑后。
    可这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事,待娘亲入殓之后,他那段悲伤过去了,自然又将那青梅竹马当成宝贝,求着老太太说什么,她原也是锦衣玉食出身,只是家里落了难,才没入贱籍,若是抬进顾府也不算辱没。
    老太太最疼小儿子,想着反正儿媳妇已经撒手西去,抬进来就抬进来,只是不能当正妻,只能当妾。那青梅竹马闹了这么久,费尽心机为的就是正妻的位子,当妾自然不愿意,哭着上了门求老太太,说什么,她也是老太太看着她长大得,若不是家里头闲扯上自己,哪里就落到这个地步。
    顾思源冷眼看着,若不是亲眼见到母亲的死,他还没有这般恨。于是下了狠心,冲父亲发作:“父亲愿意将她抬进来,只不过不知道太后娘娘答应不答应,这个贱妇家里头为啥遭难?还不是因为牵扯到谋反,爹竟然和犯官的闺女在一起,传出去太后娘娘脸上是难看还是好看,想必爹爹心里头自然有分寸。我明儿就进宫,将这事一五一十给太后娘娘说个一清二楚,若是她准了,孩子便一句话不说。”
    顾三老爷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本来将青梅竹马养在外头,便是瞒着太后娘娘,若是她知道了,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虽然太后娘娘是他嫡亲姑姑,可也不会允许他这般胡闹。
    顾家老太太光顾着心疼儿子。倒是忘记太后这一茬,待想明白了,便将那贱籍打了出去,且规定永远不许进顾家的大门。这事情拦不住。顾思源一路捅到祖父面前,顾家老太爷已经从朝廷退下来,每日下棋遛鸟,忽而听到小儿子这样胡闹,竟然和原先犯官的女儿攀扯不清。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顾思源的舅舅存心要闹,白白折腾掉了一个妹妹,还要讨个官妓进门。
    “我们是商户却不知道你们侯门之家竟然有这样的规矩,放着正妻不要,偏生要抬一个烟花女子做平妻。”一席话,顾家上下觉得受到了莫大羞辱。
    可也没法子,谁让顾三老爷自己作下来的。
    顾家老太爷一辈子要脸面,一直恪守世家大族风范,唯一的妹妹是当朝太后,大风大浪过来了。有多少机会多少爵位,他都推辞了,为的就是怕托了太后的后腿。不成想,老了老了,小儿子竟然到了而立之年了惹出这样的祸来,若是被御史捉住了把柄,往他外甥皇帝面前参了一道,太后脸上怎么挂得住。想了想便亲自写了一封信,托了自己的门生,将顾三老爷为官的政绩。考评从甲等改为末等,到了下一任,便留职不在启用,让他好好反思反思。在则。这样以来,便断了他的财路,又规定府里公中不许给他支银子,这样以来,看他拿什么银子养外室。
    顾三老爷这才知道后悔,他当官才几个银子。别看家里头上有太后,下有父母,可手里的银子却不多。自家屋子里花销如水一样,俱是顾思源母亲的丰厚陪嫁,他这边刚想开了箱子拿银票,大舅子便打了进来,当着顾府上下的面冷笑:“妹夫,既然我妹妹不在了,这嫁妆单子上的东西,还需要查点出来,我也好给外甥封存起来,待他娶了媳妇成了家,这些东西我一并送过来给他媳妇打点。”
    这确是顾家谁都拦不住的事情,待那嫁妆单子一出来,所有人都直咂嘴儿。顾家是富贵,可重点在于一个贵字上,若说富,可真没有多少银子,那些古董那些赏赐又不能换钱。而顾思源的外祖确是实打实得皇商,手里握着大把雪花银子。嫁妆单子上的铺子、地契、房契、现银,府里头还是头一回见,人人都感叹,怪不得顾三奶奶出手大方,这样得嫁妆,就是吃到孙子一辈儿也吃不尽。
    若不然,顾家这样高门大户也不会和外祖家联姻。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登基,需要有强大的财力支持,顾老太爷为了妹妹和外甥便牺牲掉自己的三小子,让他和财力雄厚得商户结了亲。
    不用顾家人动手,顾思源的舅舅便带了心腹,把屋里各色东西都整理起来,就连那门后头镶金带银的镜架子,都一气儿收纳起来,运到家去。
    顾三老爷气得缓不过气来,恨夫人竟然到死了还算计自己。
    顾三奶奶在死前,便叫管事将嫁妆单子誊写了一份送到哥哥处,否则这些东西说不定就入了顾三老爷得私人金库。
    想到母亲至死都在为自己打算,顾思源便忍不住湿了眼角。
    祖母为了舅舅大闹顾府的事情,连带着他都埋怨上了。护送秦师傅返乡到中途,便得到消息,爹停职守妻丧,待他走得第二天便出了顾府,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想来,是为了那贱籍才闹这么一出。顾思源冷笑着,原本想在这里多呆几天,在糊涂居,每日在梅林里吹笛,或者走出去和淳朴的乡民接触,都让他抛却了一切烦恼。
    再有两天便回去了,不晓得回到家里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天色渐渐迷蒙起来,陈雪娇一脚深一脚浅的回了家。
    李氏已经做好了饭,大过年的不是自家请吃酒,就是去旁人家吃酒,鸡鸭鱼肉早都吃腻了,好容易得了一天的空闲时间,李氏便做了几个拿手好菜,当然那些菜都是清淡爽口的味道。
    陈雪娇喝了两碗粥,吃了半碗小菜,想起顾思源的事情,便忍不住感叹起来:“……想来大户人家不是那样好处的,还是咱们这小门小户要好得多。”
    “可不是,你奶这个人算是阴毒得了,可那阴毒都是明面上的,听说那些大户人家斗起来都要置人于死地呢。”李氏絮叨着说。
    “雪娇呀,就算咱们家日后发达了,娘也只打算把你嫁入小门小户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日子过的实在,没有多大的事情。”李氏就说。
    陈雪娇笑了笑,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
    不过,她心里头却不那样想,嫁入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得烦恼,她从来就不信,小门小户的男人比大门大户出来的男子要简单的多,要专一的多。她就听说过,姥姥家隔壁的村庄,有不少庄户人家,多打了一石米,便张罗着纳个妾。
    虽然这种行为在庄户人家不常见,最起码茅山村就很少出现,可不代表没有。
    最终要的依靠,不是来自于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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