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卷二火红094章女大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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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腊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东直渠在腊月的中旬,终于竣工了,就等着来年开春浇灌小麦的时候,决堤放水了。罗宏这两天高兴的不行,专门儿请来乡里的领导们到村里开了一次表扬会,对几个在开挖东直渠时表现突出的村民予以表彰和奖励。
    至于先前发生在东直渠工地上的石头人事件,虽然起初着实影响了村民对于继续开挖东直渠的劳动积极性,但是相对农村来讲,稀奇古怪的事儿,并不会太长久的干扰村民们的正常生活。要知道,稀奇古怪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沉闷的稀稀拉拉的干了一段时间之后,村民们的劳动积极性再次高涨起来,为了躲赚取些工分儿,大家都拼了命的挖渠干活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住在那块儿地底下,那也得挖啊,不挖怎么来工分怎么有更多的钱过日子……过年?
    人民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视啊,东直渠如此大规模的工程,短短一个月多点儿,顺利完工。
    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唉,又是要花钱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村里的大人们,基本上都不愿意过年,过年就代表着要花多点儿钱。不管平日里生活条件多么据,如何的省吃俭用,到过年的时候都尽量的要买点儿布料做两件新衣服啊,割点儿肉包顿饺子吃啊,反正是要花大钱。传统的节日,不花销点儿不像话,可花了又心疼又舍不得,甚至,没有钱又怎么能花呢?
    无论日子过的而又多么的艰难,条件有多么的差,过年,总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很快,到年末了。
    村里家家户户贴上了大红地春联,迎接着六七年的到来。春脸上写满了喜庆的字眼儿,“春”“福”二字到处都能看得见。在这样一个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节日里,没有人再提及什么所谓的封建思想旧习俗,家家户户依然是要热热闹闹的,烧火去岁,点鞭炮欢庆新春。人们打心眼儿里为新的一年祝福着,期盼着……期盼着来年地生活,会更好。纯朴的人们,更是在春联中,表达了自己对伟大祖国的热爱和祝福,祝愿祖国越来越繁荣昌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平安。
    平安。是多么难得多么珍贵。历经了风风雨雨。战火纷飞。这样一个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地国家。在终于建立起由中国**领导地新中国之后。也没有停歇过战争。抗美援朝、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台海沿岸两边依然是厉兵粟马。不时有炮火相对。零星地战火时时燃起。又很快熄灭。紧张地氛围时刻笼罩着海峡两岸。将士们枕戈待旦……
    并不算稠密地炮竹声。依然是充满了欢欣喜悦地气氛。声声辞旧岁。新地一年。到来了。
    正月里头两天。旧地习俗依然是不会改变。人们还是要串亲戚走街坊拜年。互道祝福;接下来。人们很快就沉下心来。恢复了日常地生活。生产队里地农活儿。似乎永远干不完。村支书和生产队长们在一块儿没事儿就要商量着给村里人找活儿干。积肥、刨渠、修水站、开荒……总之。就是要多找活儿。让村民们多干活多赚工分。
    只是人们地生活依然不富裕。温饱地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是地。吃不好。穿不好。家家户户依然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过年地消费。几乎是每一家每一户地负担。
    所以过完年之后。各家各户都陷入了窘迫地境地。当然……无论好赖地话。还是能填饱肚子地。
    “不过比起来六零年,这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了。”刘二爷坐在炕边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和村支书罗宏拉扯着。
    “是啊,咳咳。”罗宏蹲在窗户底下卷着烟卷儿,沾了点儿唾沫黏上,划着火柴点着了,抽了两口。罗宏有个毛病,到哪儿不喜欢坐着,喜欢蹲着,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蹲王,据说最高记录能蹲在打谷场盯着村民干活儿,一蹲就是一下午,腿不酸头不晕。他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道:“听说保国那孩子最近回来少了,二爷您可得多说说他,别老是在外面闹腾,年纪轻轻的,干点儿活不好么?唉,县委书记都听说他的大名了,前两天还吩咐道乡里面,乡里又找到我,要我好好管管这孩子,闹腾的太凶了,让上头那些当官的也为难不是?”
    “嗯?这小兔崽子,还真闹腾出名堂了,连县官都忌讳了?”刘二爷有些吃惊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以来,刘二爷对这些孩子们,管的确实有些松了,他觉得年轻人爱闹腾就闹腾去吧,自己当初十六七岁的时候,想疯玩儿都没那个时间,整天在地主家当驴当骡子的让人使唤。所以刘二爷对于孩子们胡乱踢腾,不觉得有多么的不妥,况且,又不是女孩子,男孩子嘛,越踢腾越闯荡,越能成气候。
    “您老别太惯着他们了,该管的时候还得管管,咳咳,当然,别打孩子,您那巴掌跟铁簸箕似的,打孩子的时候,村里人都看的心疼。”罗宏笑着说道。
    刘二爷哭笑不得,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行,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不过现在年轻人闹革命,上面都支持他们,你说……”
    “支持支持,现在都让这帮年轻人当家了,哎。”罗宏不满的打断了刘二爷的话,这也不怪乎罗宏不满意,红卫兵们在学校里折腾,回到村里再批斗人,这本来也没什么,反正村干部们和村里人也会天天批斗那些四类分子什么的。问题是现在好些个大人都跟着赵保国那帮小年轻们一起闹腾,而且还时不时的闹到村部、乡委,指手画脚的要当家作主,要如何如何管理施政……这是他们管的事儿么?什么军干群三结合,集中领导整治,要罗宏说,那纯粹就是扯淡,不如扛着铁锨多挖几分。
    “当官的拿这些年轻人没辙了么?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官儿啊?早点儿下台才好。”刘二爷笑着挥了挥手,“不说这些,苗树堂家里那口子好点儿了没?”
    “好什么好,整天傻乎乎的,倒是命保住了,死不了。”罗宏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世道又乱了。
    前两天苗树堂又被刘满屯拎着棍子追着满街打,可能是逼急了吧,苗树堂和刘满屯厮打起来。虽然苗树堂人高马大又是大人了,可一直以来营养不良体力透支休息不足,身子骨虚弱,而刘满屯打小习武,身子骨结实下手重而且身手敏捷,俩人倒是打了个平手,基本都没吃啥亏。
    可晚上赵保国从外面回来听说这事儿后,立马带着一帮红卫兵和刘满屯一块儿冲进了苗树堂家里,一番狠砸暴打,原本早已经被砸地稀巴烂没有一点儿全活东西的家里,又成了一堆垃圾,而且苗树堂被打得浑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棉衣都打烂了。一对儿女苗兰和苗兵,却为了巴结红卫兵们,亲自对早已划清界限的父母施加了毒手,当然,他们下手还是不重的。
    刘满屯和赵保国带着人走了之后,苗树堂的老婆在往房梁上悬了根儿绳子,上吊了。
    好在是罗宏和几个村干部听说这件事儿后,匆忙赶过去拦阻,当时赵保国和刘满屯他们都已经走了,但是却恰好赶上苗树堂老婆上吊,罗宏他们赶紧救下了苗树堂的老婆。万幸地是,人没死。
    罗宏当天晚上就找了刘二爷把这件事儿说了。刘二爷自然也生气,做人不能太过分,到把人逼死的程度了,那就说明咱们理亏了。不管苗树堂曾经干过啥坏事儿,可这么长时间了,天天受辱挨打,他也算是遭报应了。可总不能还把人给逼死吧?
    当着罗宏和几个村干部的面儿,刘二爷把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训斥他们俩,以后再也不许打苗树堂,更不能去抄他的家。
    对此赵保国不以为意,挨爷爷的打那是无所谓,他振振有词:“只要以后苗树堂老实点儿,咱们也懒得去抄他地家。”
    刘满屯撇着嘴说道:“苗树堂和他老婆两个人也忒不像话,竟然还敢威胁我们,说什么死了之后,做鬼也不放过我们,我怕他?他们全家变成鬼我也不怕!”
    刘二爷气急了,又是一顿巴掌打下去,赵保国和刘满屯俩热趴在炕上撅着屁股这才嘿嘿乐着不说话了,这让刘二爷哭笑不得,孩子们大了,皮实了。
    “哦对了。
    ”罗宏唉声叹气一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着,说满屯搞对象了,这事儿二爷您可得掂量掂量,孩子年纪还小,让村里说叨起来影响不好,再说了,人家姑娘家里人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不乐意,万一找到家里闹腾,也不好啊!”
    刘二爷怔了一下,笑着说道:“说的是宋庄的那个丫头吧,没影地事儿,全都是红卫兵,据说是搞什么串联,互相学习瞎折腾的,还说是什么亲密的革命战友,这帮孩子们,竟瞎折腾。”
    “唉,你说这些孩子们是不是都有毛病啊,男娃闹腾也就闹腾了,女娃娃也跟着瞎起哄,她们家里人也不说管管么?”罗宏手里的烟卷儿剩下没多少了,他从腰里掏出烟袋,把剩下的一小截烟头塞到烟锅里,吧嗒着抽尽了最后两口,“过完年了,保国也十八了,他跟梅丫的事儿,该准备准备了,起码…跟俩孩子透个底儿。”
    “哦,是啊。”刘二爷点了点头,赵保国和吴梅丫地婚事儿,他老早就跟罗宏还有胡老四商量过,只不过孩子们年纪还小,所以暂时还没和他们说起过。年前冬天征兵的时候,赵保国又嚷嚷着要去当兵,被刘二爷训斥了一顿才算老实了点儿。倒不是刘二爷不想让赵保国去当兵,他觉得男孩子当兵不是什么赖事儿,反倒是件好事儿,不过毕竟才十七岁,等明年十八了再去当兵也不晚,当然,还得先和梅丫把亲事儿定下来,十八了,不小了,该定下这婚事儿了。
    罗宏笑着磕打了一下烟锅:“还不是您老一句话地事儿,反正现在都是您的娃。”
    “还小呢,梅丫才十六。”刘二爷笑了笑,他不否认罗宏地话,刘二爷心里也这么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是作为家长一句话的
    只不过……此时地刘二爷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不久~子们地事儿,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我当年娶家里那口子的时候,她不也是十六岁么?”罗宏有点儿玩笑的说道。
    门帘掀开了,吴梅丫拎着铝壶端着两个碗进来了:“爷爷,水烧开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碗摆在小桌子上,沏上水,小脸红扑扑的,一条大辫子扎在背后,长达腰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二爷,嘴里小声的撒娇道了一声“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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