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第三一二章【边关兵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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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执事太监的引领下,从侧殿而出,前往御书房,一路上众官都是悄无声息,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向前迈进。
    薛破夜走在谭子清的身后,更是悄声无语,只是望着老谭的背影,现老家伙的背脊佝偻了不少,比起在杭州,更是苍老了许多。
    王德昭却是走在众人的最后面,显得异常谦恭,说来也是,这家伙先前一直在户部伺候着陈尚庭和殷皇子,如今升任为户部尚书,官位大了,但是这谦恭之心一时还免不了。
    行进御书房内,德庆帝正坐在案前,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进来的臣子。
    众人正要行礼,德庆帝挥手道:“罢了,今次就免礼了。来啊,给诸位大人赐坐。”太监们急忙端上椅子来,众人知道有急事,谢过皇恩,也就坐了。
    德庆帝见诸臣坐定,才冷声道:“知道朝上的折子是谁呈上来的吗?”
    几位臣子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大将军!”德庆帝脸色非常不好看:“是大将军呈上的折子。”
    薛破夜不知朝情,倒也没怎么吃惊,其他几名臣子却都是大惊失色。
    大将军也就是大楚国的天威大将军,是大楚军部的一把手,老将军镇守北关,稳如磐石,身经百战那是受人尊敬畏惧的大人物。
    朝中的人都知道,大将军出身贫寒,十三岁行军行伍,之后战功赫赫,一步一步升迁而上,到领军打仗时,他不过三十余岁。
    他的军队凶猛如狼,老将军更是精通行军布阵之奥妙,天生就有军事天才,是大楚国难得一见的将才。
    由于老将军不是靠家庭背景和裙带关系成就功名,而是一刀一刀拼杀出来,是以得到军兵的敬仰与爱戴,众军皆以他为楷模,而老将军本身又爱兵如子,身先士卒,整个大楚国,提起天威大将军任天行,那都是翘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大将军虽然威望如天,军权庞大,却从不参与朝政,只是尽心竭力固守着边关,守护着大楚国黎民的太平。
    如今大将军呈折子,这自然是惊天大事。
    谭子清皱着眉头,终于道:“圣上,老将军八百里加急文书,更是当朝呈折,莫非……莫非边军出现了骚乱?”
    这是众人都猜到的,户部银库失窃,军饷未能及时出,这消息恐怕已被边军知道,若是中间有生事者,自然会出现骚乱,众人只是没想到,变乱竟然生的这么快。
    德庆帝冷笑道:“边军变乱,何足道哉,我皇皇天威,难道还震慑不了自己的子民。”顿了顿,沉声道:“老将军上书,北胡那边有状况了。”
    群臣吃惊,包括薛破夜在内,也有些吃惊。
    难道北胡要开战了?
    多少年了,大楚和北胡在官方虽然很是敌对,但是在民间却是走动频繁,虽然算不得其乐融融,却也是想出的极为太平,谁都料不到北胡又要开战了。
    “老将军得到的消息,北胡谷里汗王突然死去,众部落一时群龙无,王庭争斗更是激烈无比。”德庆帝嘴角冷笑道:“本来就此下去,北胡内耗,更无与我大楚为敌的本钱。”
    “这是好事。”魏山泰道:“北胡一乱,我军甚至可以出雁门,长驱而入,平定这荒蛮胡夷。”
    莫伊也道:“不错。胡人凶顽,教化不方,自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楚天朝上国的威势。”
    德庆帝摇了摇头,脸上显出一丝失望,叹道:“卿等所言,本是不错,就连大将军也有此想法,本待北胡局势更乱,就上折子挥军北上,痛击胡人。”
    谭子清小心翼翼地道:“圣上,莫非……莫非北胡王庭又有变化?”
    德庆帝点头道:“北胡的王公贵族们,各有打算,也各有拥力对相,本是一团乱,中间尤以北胡四大帅的豹突帅最为猖狂,势力最强,欲立克列部族长为汗。”
    “克列部是北胡一大族,虽无因那罗皇族奢贵,却是人马众多,大有取代皇族的意思。”魏山泰缓缓道:“三十多年前,克列部就准备取皇族而代之,却被镇压下去,想不到今日又是故伎重演。”
    “那豹突帅穷凶极恶,乃是北胡的一恶人,据说还有吃处*女血肉之嗜好,乃是恶魔一样的人物,今有有克列部兵多将广做后台,恐怕真要被他得逞了。”谭子清摸着胡须,平静说道。
    薛破夜坐在旁边,也是听得心惊肉跳,这北胡大乱,却不知兀拉赤如今如何。
    薛破夜与兀拉赤情投意合,感情深厚,乃是有兄弟之名师徒之实的关系,如今听闻北胡出现大的变故,自然情不自禁地为兀拉赤的安危担心起来。
    德庆帝看起来似乎很失望,摇头道:“很可惜,他败了!”
    “败了?”几位大臣一起失声道。
    这些大臣都是国之经营,特别是魏山泰和谭子清,是情报的头子,不但对大楚国的信息精通无比,即使是关外的北胡,那也是知之甚多。
    北胡大小部落三十多个,属于联盟性质的游牧民族。
    北胡人信封长生天,而所有人都知道,因那罗族是长生天的使者,他们有着能与长生天对话的巫师,能够祈求长生天赐予北胡人风调雨顺以及安康吉祥,能够让北胡人安宁地生活在大草原上,正是这个原因,北胡的汗王一直出自因那罗族,而因那罗族也渐渐成为北胡的皇族。
    众多部落中,若论人多势众与强悍,自然是领地极广,水美草长的克列部,而克列部的族长,也是北胡各族族长中势力最强,野心最大的族长,一直存着取代因那罗皇族的心思。
    而作为北胡传统的四大帅,豹突帅的帅位不同于其他三帅之位,向来是由克列部继承,只需在克列部内部选举出来就是。
    其他三帅,乃是虎突帅,狼突帅,鹰突帅,这三个帅位,那却不是由哪一族内部选举,而是除了克列部外,其他三十多个部落的勇士聚集在王庭,通过各种考验比试,最后选出三大帅,任何部落的勇士都有可能夺得帅位,不分部族势力的强弱。
    德庆帝微微颔,缓缓道:“大将军的折子说得清楚,豹突帅本想动政变,最终却败了,这位凶蛮的豹突帅,也被杀死。”
    几位臣子大惊失色。
    最有势力的豹突帅竟然被杀,这真是大新闻。
    德庆帝没有等他的臣子询问,直接道:“杀他的,是北胡鹰突帅。这次动乱,鹰突帅在动乱之中,倾尽全力联合了其他两位大帅,平衡了利益,合兵一处,设下陷阱击溃了克列部,鹰突帅更是手刃豹突帅,之后立谷里汗王次子铁木真为汗,称成吉思汗!”
    薛破夜差点惊得跳起来。
    成吉思汗?
    那个雄才万丈,杀性奇重的草原英雄!
    “这是巧合!”薛破夜心中直跳,暗暗道。
    这个成吉思汗可不是自己曾经在历史中学到的那个“成吉思汗”,两人的名字和称号虽然相同,但是背景和道路决然不同。
    自己熟知的成吉思汗铁木真,那是蒙古乞颜部的人,不是因那罗部,他的父亲是也该汗,可不是什么谷里汗,最为重要的是,成吉思汗的江山是打下来的,可不是传位下来的。
    这是历史的玩笑,仅此而已。
    同名同号不同路!
    德庆帝冷声道:“列位爱卿,你们可知道‘成吉思汗’是什么意思?”
    众臣互相看了看,谭子清终于道:“微臣如果没说错的话,这‘成吉思汗’翻译成问哦楚语,乃是‘天可汗’的意思。”
    “哼!”德庆帝一声冷哼:“朕是天子,他却自称‘天可汗’,难道想爬在朕的头上?”
    德庆帝一怒,几位臣子急忙起身,跪了下去,薛破夜也只得随众跪下。
    德庆帝淡淡地道:“平身吧,蛮夷胡番,朕总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子。”待几位大臣起身落座后,才继续道:“大将军折子里称,铁木真登上汗王后,拜狼突帅为北胡总军大帅,集结部落,整顿军队,更有小股骑兵出没在麒麟山一带,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新任户部尚:“圣上,若有开战,那需要大量的兵器战甲,还有粮草马匹,这可是要立刻便办的事儿。”
    德庆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王爱卿所言极是,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朕素做准备,随时迎接战事。”神色一沉,冷声道:“可是如今银库被盗,何来银子备战?这军饷还在筹措之中呢。”
    几位大臣神色也是很不好看,备战备战,备的就是银子啊。
    王德昭微一沉吟,起身奏道:“圣上,微臣有一办法,或可一试,还请圣上定夺。”
    德庆帝淡淡一笑,道:“王爱卿的意思,是准备动用南库的银子吧?”
    “正是。”王德昭虽说在户部权势不大,但是一直处理各类事情,倒是精明能干,奏道:“为今之计,只有取用南库官银,一来用作北镇军的军饷,大战在即,军心为上,军饷不到,恐怕要影响军心,到时恐怕会大战不利。此外,除去军饷,南库还需抽调大笔银子用于置办兵器战甲以及粮草,让我北镇军后顾无忧,这才能拼死守卫。”
    德庆冷声道:“莫非军饷未到,北镇军就不能效忠朝廷?”
    王德昭惊得急忙跪下。
    德庆帝心中明白,王德昭之言,那是当下最好的法子,微一沉吟,道:“起来吧。王爱卿,这南库的银子用于军饷,那南边的赈灾款项,还有最近修筑黄河大坝的工程如何处理?这北镇军有了军饷,大楚内军呢?你可别忘了,大楚三十六行营,那也是要大批军饷的,还有京都三大卫戍军队,守备营,羽林营,三司衙门,皇室开销,各级差银,这哪一处不用银子?今年赋税上缴还有两个月,那可是很难指望了。”刚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几位大臣都露出惭愧之色,薛破夜也觉得这个皇帝做得实在很辛苦。
    德庆帝擦拭完嘴角,微一歇息,才缓缓道:“王爱卿,南库的银子拔下一部分,赶快运到南边,百姓受灾严重,这个拖延不得。另外,北镇军的军饷,先且拨一半,另一半拖上一阵时日,加紧置办粮草兵器,留些在南库,以作不备之用。”吩咐身边的执事太监道:“向各宫传下朕的旨意,除了太后的慈宁宫一切如常,各宫缩减开销,一切从简,过了这阵子再说吧。”又向王德昭吩咐道:“派出户部官员,前往各州催银,今年的赋税,提前收起来。”
    王德昭有些为难地道:“圣上,没有到时日,这各州府恐怕拿不出多少银子,即使有,恐怕他们也会拖一拖的。”
    “他们敢!”德庆帝一拍桌子,但是明白大楚的国情,这些规矩都是自己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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