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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瑶可不是过去那未经世事的少女,听到有人如此突兀的夸赞自己美貌,也不会心中暗喜的晕生双颊,她只是用一种反感的目光看着这个形貌邋遢的胡人。△¢四△¢五△¢中△¢文☆→,
“你……你……真好看。”年轻胡人像是不受控制的向董瑶走近一步,那义叔却飞快的拉住他的衣襟。
与此同时,姬尧也拦住了董瑶,悄悄示意师姐退开。董瑶本就是来拉姬尧的,看他这般动作,倒有些暗暗生奇,不过她也很知机的停下了脚步。
“主人,不要唐突。”义叔拖着年轻胡人,眼神却奇怪的看了看董瑶,又看了看姬尧,面色忽的一沉,视线左右一扫,风盈秀和曹晓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住了方位,隐隐呈包夹之势。
“你跟我一起,我要和你一起。”年轻胡人脸上满是沉醉迷离的痴意,却像个疯子一样自顾自的喃喃不休。
“几位这是意欲如何?”义叔已经察觉到了现在反常的气氛,表情透出了森冷的寒意。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董瑶轻声问姬尧,她还不大清楚目下局势的原因何在。
“喂,这位大叔,身手蛮不错的嘛。”风盈秀大大咧咧的叉着腰。
义叔紧紧拉着那犹然期期艾艾的年轻胡人:“几手粗浅工夫,倒让方家见笑了。”凑在年轻胡人耳旁,声调陡然降低:“主人,这里的菜肴也尝过了,我们该走了。”
义叔刚要抬步,风盈秀便是身形一晃,却堵在了他的去路上:“哎,这便要走?急什么?”
“你们的小公子救了我家主人,老奴拜谢,他日定有回报。”义叔一副不想纠缠的模样,低着头:“但也希望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我不想出手伤了恩人。”
“逼人太甚这个字眼用的不好。”风盈秀俏目凛然生光,“我们可没用什么逼迫的法子,况且……你也不是人。”
听到风盈秀这句话,董瑶才恍然大悟,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背后的琇莹剑上,这是她一直学池棠的姿势。
正是这位义叔前番动手之际发洩出的气息露了马脚,如风盈秀、曹晓佩和姬尧这样感应灵敏的已然有了察觉,不过对方的妖气隐隐约约似有似无,举动间虽然没有太大的血灵道气味,却也是非同寻常的博荡浩然,思来想去,或许只有深不可测四字才能形容。风盈秀这些日子捉妖除怪的早成了行家里手,又是祀陵尉本身的职责所在,此时自然是不肯干休了。
被先前这一闹,冬阁中的客人们都已三三两两的逃开了去,那盛香居老主人又急急赶着去家主那里请罪澄清,这偌大的雅致冬阁,竟就剩了他们几人,池婧不知什么时候搭起了弓箭,拦在冬阁通往外间的亭门之前。
“不是人,那我又是什么?”义叔抬起头,脸上的寒意更深了,目光中透出几分若迷若幻的色彩。
“那就得问你自己啦。”晓佩在一旁笑嘻嘻的道。
忽听“啊”的一声,却是一个从庖厨处往外厢送菜的婢女路过,看到眼前情形吃了一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内院的院门旁,手上还端着一盘浇了鲜红汤汁的蛋锞。
年轻胡人视线在董瑶身上绝不稍移,却也嗅到了蛋锞上传来的古怪香气,拉着义叔的手,像孩子撒娇似的央求道:“义叔,我要吃那个,也请她一起吃。”这个她不言而喻,自然是他深情凝视的董瑶了。
义叔阴冷的表情仿佛瞬间被暖风吹散,嘴角露着怜爱的笑意:“好好好,主人先吃着,什么事儿都别管。”
话音犹在耳,风盈秀也只稍一霎眼,倏然间,义叔淡黄色的衣袍好像化作了一团黄风沙尘,略一恍惚,他就已经出现在那婢女面前,转手夺过了婢女手中的食盘。紧接着,他又像根本没有移动过似的将食盘交给了年轻胡人,直到此时,那婢女惊呼的声音才刚刚响起。
身法快的匪夷所思,这代表她们的合围之势其实根本拦不住对方,风盈秀心中暗凛,她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刚一打响指,欲待唤出松鼠米粒前往牵制,却在两指方交的刹那,看到了义叔近在眼前的那张阴冷枯干的脸。
“我不想伤你。”义叔说。可他蜷成鹰爪之形的手还是精准的捏住了风盈秀的粉颈,这一手在适才对付那些武士们就用过,但这一次竟是快得肉眼难辨。
风盈秀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自出道以来还从未遭遇过如此险情,也不知道对方是要把她抛摔出去还是就势扭断自己的脖子,浑身猛的一个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只觉得一股热力顺着自己情急下拍出的手掌喷涌而出。
有古怪!义叔竟一个立身不稳,被这股热力生生震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诧异,晓佩和姬尧两个已经扑到。
好一个义叔,骤逢变故也是丝毫不乱,左手一刁一带,有心借力打力的反震开晓佩,哪知道一触及晓佩的纤手,便即不着力似的滑了开去。同时右手一打,先把姬尧刺来的短剑卸了力道,他毕竟感念姬尧先前出手相救主人之恩,没打算下重手,只待打在姬尧关窍处,把他弄晕了自己也好脱身,不料风声呼的擦身而过,姬尧已经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转避了开去。
看似兔起鹘落,各施奇招,实则电光火石,短短一瞬,义叔双眉一扬,轻轻把头一偏,一枝羽箭从脸庞飞过,这是池婧射出的飞矢。他已经迅速做出了判断,风盈秀怪力居身,另有奇特处;曹晓佩体有异状,不似肉身凡胎;至于姬尧,根骨清奇,竟有麋鹿炼化之态,奇了奇了,却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些怪人?
正在思量时,董瑶的攻击也到了,她不像那几位各有修行,因此动作慢了几拍也不止,只是那练了不知几万几千遍的一招倒也别有威力:拔剑,横斫,入鞘……
然而董瑶的动作也仅仅只能做到横斫这一步,义叔双眼忽然一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董瑶只觉得项下一轻,眼前的义叔早没了踪影,她的琇莹剑斫了个空,而当她在项下愕然一探的时候,赫然便发现那枚池棠赠送的信物已经不知去向。
年轻胡人刚开始吃第二个蛋锞,鲜美的滋味令他难得的稍稍转过目光,舌头舔着唇边滴淌的鲜红汁液,俨然便是饕餮贪食的馋相,对刚才的争斗毫不在意。不过他很快又抬起眼,热切对董瑶喊着:“很好吃呢,你也来吃。”
“主人!”义叔在黄风疾卷中现出身形,手上拿着那枚似玉似石的物事,一把拍在了年轻胡人的头顶天灵处。
那物事猛的透出强烈的紫色光华,年轻胡人神情一怔,宛如泥雕木塑般就维持着手捧食盘,张口待食的姿势,渐渐被紫色光华隐没。
那是池师兄给我的……董瑶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风盈秀已经一把拉住她。
“快走!惹上**烦了!”
※※※
山坳边的树影下,况飞雄远望着盛香居门前的车马,一个一个的辨认着那些青灰色衣襟的大汉,他们现在都避在一旁,倒让跟随京中大员前来的侍从们在衢道边威风凛凛的站了两排。
“鹰搏手邹仲、惊电枪宗熙潭、恨地无环顾辽……这两个不认识,不过看他们剑鞘悬于右,剑柄又是虎头,应该是荆南左顾虎咬剑家的弟子……”况飞雄眼力倒好,把那一圈大汉辨认得清清楚楚。
卓秋依就伏在况飞雄身旁,看身形,她一个女子还要比况飞雄高出半个头来,闻言秀眉微蹙:“这都是谁?”
“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跟我们自然不能比,但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听说他们后来都成了竟陵董家的门客……是了,这便是竟陵董家的人也到这里来了。瞧这架势,敢情那姓殷的还在这里藏了花样。那董家可素来与桓公不和,那董家老爷不是削破了头皮想走几个豪门大户的门路再回朝堂么?看来是借这机会来和他们暗通款曲了。”在认出了董家的门客之后,况飞雄所做的推断合情合理,卓秋依和韩霓两个也都冷哼了一声,桓大司马树敌太多,便是这些素来干涉朝议的士家大族,现在倒都成了一丘之貉。也罢,他们暴露的越多越好,回头收拾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庞璞看了半晌,微微摇头:“我看不像,只是偶遇罢了。你们想想,那琅琊王家,颍川庾家多大的来头,而这董家虽也是一方豪强,却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不管是那前朝散骑常侍董邵,还是那中书侍郎董璋,岂有不出迎之理?况且董侍郎不是一直在京里么?当真有心攀结贵胄,他又怎会不随行而来?你再看看这些董家门客与那些权贵侍卫的情形,分明事先毫不知情,彼此都防范着呢,也就是董家门客看对方来势大,让他们一让罢了。”
况飞雄思忖了半晌,觉得确是这个理,便再不作声了,卓秋依看他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笑什么?”况飞雄咕哝道,却似乎早就心知肚明的露出了讪讪之色。
“笑你自作聪明,却被邪鹜说得没了声。”卓秋依对韩霓眨眨眼,两位女剑客都是一笑。
“等等……”况飞雄刚要说话,却被庞璞拽了一拽,不过他同时也发现盛香居中传出嘈杂之声,一个雄壮大汉带着一队武士跑了出来,一看到董家的门客便横眉怒目起来。
“你们也是什么狗屁祀陵尉的?”雄壮大汉一脸的气急败坏。
“做什么?”回话的是顾辽,大感莫名其妙,不过他知道祀陵都尉正是家主现在的座上客,在不明情况之前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
远方监视的况飞雄同样也认出了这个雄壮大汉,嘴里嘀嘀咕咕的介绍:“滚龙刀钟离脩,也曾是江东成名的武师,是琅琊王家的护卫首领,虽说一直是狐假虎威,但手底下还有几分真本领,恐怕董家的这几位门客未必能讨得了好,哈哈,这下子可热闹了。”
……
“都给我拿下!”钟离脩一招手,衢道边站列的武士们齐刷刷的一拥而上,把十来个董家门客围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宗熙潭是董家门客之首,长枪瞬间横指而出,不过他毕竟还是慎重的没有先出手,枪尖对着钟离脩:“你们是哪里来的?又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平白无故便要拿人,总得给个说法!”
钟离脩眼睛一翻:“少废话,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半步,连文献公家里的人也敢动,反了天了还!”
董家门客本来都已拉开了架势,可一听钟离脩言及文献公,气势便不禁一馁,文献公谁人不知晓?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琅琊王家的故家主?曾经一度与天子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宗熙潭即便先前已经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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