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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就站在卷松客身旁,他的身法虽然高明但毕竟在战力上还要逊卷松客一筹,又不像慕萤有施放毒粉的能为,因此在针对凌涛的突袭之中,他只能束手旁观。不过他也并不是全无贡献,目前成功困住凌涛的策略就是出自他的筹划。严格说起来,这样的策略难以阻住凌涛多久,如果是正常的格局之下,他们三个联手也远非凌涛神尊之敌,哪怕是突袭暗击在先,只是现在因为有九头鬼蛇的缘故,这使他们的短时间阻滞就显得极为有效。一颗硕大的蛇头吐着黢黑的舌信,已然如乌云催压般直逼了下来。
只需那蛇口中的利齿戳入凌涛的身体就可大功告成,这不是附于兵刃上的间接施毒,而是来源于九头鬼蛇亲自的攻击,毒性也更为猛烈,利齿上的涎毒将在一瞬间把凌涛化为腐骨烂肉。利用凌涛被慕萤毒粉短暂所迷的当口,卷松客豁尽全力,巨蟒蛇身盘缠缩紧,闷住了凌涛的口鼻咽喉,却只露出了肚腹的一小部分。再看蛇口汹汹而向,却不正是那一小部分肚腹的柔软所在?哪怕有甲胄阻隔,但这区区铠甲在鬼蛇的利齿之下也只近乎薄纸一般。
凌涛的殒命已是毫无悬念,不知怎么的,相比于这里战局的稳定,陷地竟对澜沧王那里有些莫名的担心,澜沧王和那胖汉终究是同门师兄弟,彼此熟悉,偏生那个胖汉又具有一种蹊跷且极为强横的罡力,虽说澜沧王表现的自信满满,可这并不代表澜沧王就一定稳操胜券,至少不能保证毫发无伤。妖族的扫讨军已经进入血泉鬼界,说明虻山阒水一统的新妖族已经发现了这里,澜沧王的大计并不容乐观。想到这里,陷地面色一凛,岂止是不容乐观,简直是毫无胜算。一旦澜沧王稍有闪失,整个澜沧之军包括自己在内,就是万劫不复之局。
待我再去问问澜沧王对当下情形如何决断。希望他和他师兄的对阵已经顺利完成,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强敌去面对。陷地望向远方的黑色宫阙,开始变得心神不宁了。
腥风扑面,陷地收回视线,这是血红眼眸的蛇头刚刚擦身而过,可他忽的眼角一跳,不确定适才扫视之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重影,待他一激灵的再次转头,赫然便见一团红云像火球般直落而下。
陷地震在当场。他看到红云在坠落的同时很快的现出了轮廓,那是一骑雄骏健壮异常并被甲胄包裹的战马,四蹄迸发出赤红的光芒,马头面具上透出了蓝色的光焰,这是这匹战马的双眼。而更令陷地魂飞魄散的,则是战马上那个高大魁伟的身形。黑色的披风,被红云衬托得愈加耀眼的金色甲胄,还有那须眉竦然的威毅面容。
九头鬼蛇已经发现了新的侵入者。本待就此一击融蚀凌涛的硕大蛇头立刻转向,可就在咝咝威吓的声响刚一发出的时候。一柄带着弯钩的金戟便已刺入硕大蛇头的顶门正中。
陷地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看到那魁伟身形的另一只手凭空一翻,紧接着,又一柄光影闪烁的奇特兵刃鼓风而下,一戟一刃前后交叉,就势一绞。那颗硕大的蛇头打着转儿飞了出去。
直到此时,雄骏战马方才四蹄落地,那魁伟身形哈哈大笑,金戟斜指,遥遥相对着因骤遭攻击而显得狂躁惶急不已的另八颗蛇头。只是那些蛇头舌信吞吐,嘶叫不断,竟一时不敢还击。那条失去头颅的蛇颈重重砸落地面,轰然一响。
陷地就僵立在雄骏战马的身边,被这股强大的气势震慑得不敢稍动,他认出了来人,也因此心里更变得冰凉。
是血泉鬼族的天灵鬼将,他居然也来了?
冉永曾右手噬魂钩戟,左手烈魂双刃,于呼吸间立斩鬼蛇一头,正是他破阵诀第一式厉兵秣马的得意手笔,现在的他再不戴着那顶遮掩面容的金盔,任由长发披撒,更多了几分桀骜之气,即便是与那巨大的洪荒怪兽对峙,气势却也丝毫不逊,甚至更有过之。
喀的一声脆响,卷松客的蟒身先是像覆盖了一层银色的冰晶,霎时又如迸裂的冰块般粉碎,没有血肉横飞,因为卷松客的每一段身体都已被冻成了坚硬的肉块。凌涛就此解脱出来,单手提着卷松客已然因寒冰僵毙而变得面目模糊的蟒首,腮边戟张的银须抖了几抖,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卷松客对阒水神尊的围困超过了他所能坚持的极限,他最终没有等来鬼蛇蛇头的助力,却被凌涛强大的定澜冰晶反噬,蛇类本就难耐奇寒,再加上彼此之间实力的天差地远,所以死亡来得无比迅速,迅速到他自己的意识都还没有跟上。
“冉天王?怎么是你?”凌涛随手扔掉了蟒首,并且没有再向一边凝成了人形的冰柱看上一眼,那是慕萤,施放毒粉的动作使他没有来得及逃走,凌涛在脱困的同时就轻松的把他给封住了,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以至于凌涛都没有再下杀手,等待他的,只有妖灵一族的明正典刑。相同下场的还有陷地,就在他僵立于旁的当口,凌涛随手一拂,也把他凝成了冰晶,与慕萤比肩而列。
“刚刚开启了通路出来,便听说此间的作乱之事。故地重游,岂可无我?已经跟郎圣王说过啦,赶紧着过来助你一臂之力,看来是赶巧了。”冉永曾端坐朱龙战马,身形不动,说话时双眼也紧盯着九头鬼蛇。
对于这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凌涛并没有太多表示,其实他和天灵鬼将交情不错,再言谢也显得多余,他只是迅速面向九头鬼蛇,口中道:“这怪物不好对付,你得帮我个忙。”
“我清楚,在血泉时节,我就在寻思怎么对付它了,它可是鬼相的得力爪牙。连鬼皇都未必能控制得了它。”
似乎是对冉永曾颇为忌惮,九头鬼蛇居然一直不曾轻动,警惕的注意着冉永曾和凌涛,蛇身开始盘曲起来,把自己的尻尾空门护得严严实实。
“天王,得劳你和它正面对敌了。我觑空穿其尻尾。”凌涛直入主题,一个鬼族天王,一个阒水神尊,单纯的战力已在九头鬼蛇之上,取胜似乎并不难,只是要谨慎小心的不被那蛇毒近身。
“哦?穿其尻尾也可以?”冉永曾的表情有些意外。
“不然呢?你那时候是想出了什么法子对付它的?”
“哈哈,我那时候倒确实是想出了法子,不过不是用你的方法,而且颇有难度。在那时候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凑巧的是,经历过这些时日在裂渊国几位神祇的指点,已经把这种不可能变成可能。”
冉永曾的话令凌涛大为惊奇,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除去九头鬼蛇,至于不可能到可能之语,更令他云里雾里,不过他不再多问。九头鬼蛇因为他们的对话变得愈加警觉,不仅将蛇身盘的更紧。连先前高昂的八颗蛇头现在也缩了回去,这是决心全神戒备防守的态势,无疑更难对付。
“那我倒要看看天王想出的是什么绝妙之法。”九头鬼蛇采取了守势,无复先前的咄咄逼人,这倒给了凌涛和冉永曾从容对话的时间。凌涛一眼瞥见那软瘫在地上的无头蛇颈,又有些疑惑:“该不会是想一颗一颗的斩下鬼蛇的首级吧?其实按天王与我的身手。竭尽全力倒不是不能办到,但这样太危险,稍有不慎,被它的口涎沾上一星半点,我们就要疲于应付。”
冉永曾自信的笑了:“可一而不可再。能斩其一首已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况且我破阵诀只有七式,就算一式能砍它一颗脑袋,它也还多出两个来,我却如何应对?”
显然,这是冉永曾在轻松的开着玩笑,而既然心态如此轻松,那必然是对如何应付九头鬼蛇早已成竹在胸。果然,他紧接着神色一正:“放心,我用的法子已经开始了。”
“你是说……”凌涛话犹未了,便忽有所感的抬头转顾,一条光缝如同划开幕布的利刃,正在血泉虚空的天际越张越大。
“厉魂鬼魄,皆惧金乌之光。它九头蛇又不是残灵将军,未受鬼相蔽日咒术。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如果可以让阳光透入血泉之境,九头鬼蛇定然抵受不住。”冉永曾是在对凌涛说话,不过两眼却一直盯住了九头鬼蛇。现在九头鬼蛇已经发现了虚空天幕的异样,有几颗蛇头向光缝看去,显得更加紧张了。
凌涛大为吃惊:“莫非,你是要用消弭虚境幻界之法,引日光而入此地?可是……可是……”
谁不知道破解虚境幻界需要多大的玄功术力?尤其是九幽血泉这方鬼蜮,只怕合虻山阒水三俊三尊之力,再加上公孙复鞅,甚或妖王魔帝亲临联手,也是绝难办到。人力终有穷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这曾经的鬼族天王居然已拥有了这等浩然庞巨的力量?凌涛心下正感不可思议,忽又想到,这血泉新结界,既然地灵鬼将尚且得借助叱雏鹞睛觅得罅隙方始得入,那么同样出自血泉的天灵鬼将本也应该受新结界所阻,可为何冉永曾竟能如此顺利的穿境而过,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性命?
“你觉得破除虚境之界以一人之力是无法做到的?”冉永曾很清楚凌涛心内的疑惑,“你别忘了,这几年我都是在做什么。得羽神传授,我们已经创立了一套破除时空结界的术法。天外之天的通路也因此打开,这小小的血泉之境又算得什么。”说到这里,冉永曾又顿了顿,觉得还有必要再解释一下:“当然,开启天外之天的通路,是合了众人之力。凑巧的是,我总算也是血泉的出身,虽说现在这里是被鸠巢鹊占,但我还是要比那些恶客们要更清楚血泉的地势,小施些手段,自然将这堑阻门关变成了康庄大道。”
天际的光缝终于成为了巨大豁口,耀眼的阳光散发着炙热照**来,光芒所及之处,满地枯骨立时泛起白烟,在一股刺鼻的恶臭中灰飞烟灭。
凌涛记得自己与甘斐进入时当是日暮黄昏时分,可目下外间阳光如此强烈,总也是当午之刻,看来这一番在血泉鬼界恶战的时间已是不短,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夜加半个白天。
就像火星在纸卷上点燃,渐渐铺展开去,阳光徐徐向鬼蜮魔界中蔓延,烟尘滚滚,九头鬼蛇再也没有对峙下去的勇气,蠕动盘曲着向血泉深处逃去,巨大的身躯将黑岩山石重重碾压,碎裂崩决之声不绝于耳。
冉永曾的披风一抖,罩住了座下呼哧打着响鼻的朱龙马,毕竟朱龙马还不像他这样习惯于接受阳光,而他也没有进一步追赶远遁而逃的九头鬼蛇,还好整以暇的对凌涛笑道:“反正是要灭了血泉之地,那条九头蛇正好替我们打个前站。”
凌涛犹然难以置信的愣怔半晌,才听到嘈杂的人声从豁口外传来,循声望去时,便见银甲银甲的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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