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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齐大人何所凭依,为何会做出这种无君无父的事情,闻风而动,草木皆兵,乃是仁君所不为,下官认为,不但不应怀疑齐大人,而且应该准备粮草给养,齐大人长途跋涉,一路劳累。肯定有所损耗,应该多加安抚才是。”
黄玉说到这里,盛鹏分明地看到了朱文宇的双眼忽地睁开了,脸上还带着满意的微笑。他明白了,原来事情早有定义,这次议事不过一次公开,一次专门试探自己的行动罢了。而黄玉所说的话,和裴纶异曲同工,不过是表达不同而已。寻找辑拿可以变成迎接,迎接当然也可能变成辑拿了。
于是,他抢着说:“下官很赞同黄大人的意见,决不能因噎废食,单凭一句话就怀疑功臣,毕竟齐大人居功至伟,乃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楷模,如果因一句话儿防范,岂不令天下人寒心吗?”
说完这句话,有意无意的看了殿角那人一下,却是一扫而过 谁也没有现。裴纶听了这话,心里火爆爆的。他在心里骂:这条专摇尾巴、忘易负义的狗,到底是谁家的,难道真的不是太子那边的人吗?心里不甘,又不客气地反驳道:“令天下人寒心!说的严重,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引火烧身吗?”
“别说了!盛大人说得对,是不能让天下人寒心,就这么定了。稍后,本王会将那王的奏疏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请父皇圣裁。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朱文宇这么一锤子定了音,大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盛鹏总算是过了这一关,得到了称赞,心里也舒舒服服的。一不做二不休,马上就打算把前几天赶写出的奏疏递了。这样,既张扬了正义,又表明了我盛鹏不是太子一系的人。这么想着,盛鹏就赶在正要宣布散会的时候,高声地说:“闽王殿下,臣还有奏疏耍呈。”
这又是朱文宇的一咋。不平静的夜晚。
上午,散朝回到书房之后,没顾上休息,就要了盛鹏的那份奏疏看。一看心里就激动起来了。对于自己的判断,又多了一分肯定。
这个按察使不简单啊,也就是因为不简单,也就是因为太急于表白自己,才露出了马脚,从这份奏疏的笔墨上看,已经书写了几天了,这也证明了盛鹏对于齐泰的事情早就知道。也证明这只老狐狸一直在察言观色。
大哥的手伸的够长了,原先有个叔祖,也就是那王朱栋支持,现在不满意,又派来了一个按察使,我闽王府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瞒不住你了吗?
这个可以不去管他,但是大哥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对于太子朱文本,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敬重过大哥,起初是因为年幼时的崇拜,但是随着太子守护北平,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不过无论是出于对骨肉亲情。或是对父皇的害怕,朱文宇对这位大哥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以后纵然很多人在自己面前说大哥迷信佛教之说,或者说大哥赢弱。容易受权臣的操纵,更有人说自己英明神武,比哥哥更有资格问鼎天下。朱文宇也泰然视之。
就算是再福州理政这段时间,特别是他被推出来问鼎帝位之后,也没有想过要真正的对付自己的哥哥,在作这样考虑的时候,他继承父亲的那种宽容的心,起了主导作用。就算深明大义,也有外柔内刚的性格,让他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但是今天却要正式面对这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朱文宇不禁又开始叹气起来,他猛然才现,自己不过二十岁,却好像将这一生的气都叹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啊。
用过晚膳后,朱文宇没有带侍卫,转而进入了行宫东侧的一座宽大的四合院中,回廊串连,院中一边是假山鱼池,一边是铜龟铜鹤,明廊下侍立着早已在那里的侍卫,手持武器,目不斜视。朱文宇踏上石阶,挑开珠帘,里面的人连忙都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恭迎闽王殿下!”朱文宇将手一挥,说了一句:“你们都起来吧。”
朱文宇坐下以后,挥手又安排其他侍卫远离,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迎接他的那几个人,却是驸马裴纶、内卫队长那忠和一个陌生面孔,大约五十多岁。
裴纶探身说道:“这位是内厂情报处的唐旗唐大人。”
唐旗又跪下向朱文宇行了一个礼,遂站在一边不出声了,裴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即说话,捻着下巴上黑亮的美髯,转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稍顷,说道:“唐大人从京师而来,带来了皇上最近的消息,据说皇上命令内厂福建情报处所有人加上海关,现密切关注齐泰船队的消息,并且在大湖、鄱阳湖等船弘刷迪的铁甲船现在已经全部投入使用,在杭州聚集,而且据可靠消息,皇上要驾临杭州亲自检阅。”
朱文宇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看了看唐旗,裴纶会意,马上说道:“唐大人在年轻时就在杨公的麾下,一直敬仰闽王的风范,所以不会有意外。”
唐旗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最近处理一些事物,下官都在场,并且下官是这次内厂派来福州的副手,主力追查琉球至台湾海域。”
“那父皇怎么说?”
“皇上时而皱眉,时而怒容满面,后来不知为什么忽然大笑起来,说”
“说行么?”
“说齐泰忠诚可嘉,堪为大用”还说海上荒蛮之地,要之无用等等,臣下听不明白。”
“嗯,”
”朱文宇沉吟不语,他好像心里想什么,但是一时间没有一点头绪,心里开始有些乱起来。
“殿下,那王一事必须慎之又慎”裴纶没有正面对作出反应,将话题引到了朱栋身上,说道:“邦王爷看着玩世不恭,但是这件事丝丝缕缕却无一不和那王爷透着关系,现在骤然又失去踪迹,我看有些蹊跷,殿下试想一下,在澎湖岛上为藩王已经十余载,就算是那王爷不通海上气候,其属下懂得的也必然不少,怎么会选择在有台风时归藩,又偏偏全部失去踪迹呢?”
“请姐父直言。”没有外人在场,朱文宇也不客套,催促说。
“正因为这样,对齐泰这种传言,即使属实,也断然不可论罪。”
“噢!”朱文宇抬头说道:“姐夫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我猜父皇也一定没有将齐泰之事放在心上,因为在父皇始终没有公开。麻烦的是此事已经在福州传开,坚持保密,反而会引起朝野之间的非议”已经公开,那就不能隐瞒,但是耍大张旗鼓的为齐大人平反,却在私下里做好万全之策,而且,我还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说到这里,裴纶指了指内卫队长邓忠。后者会意,马上站起来说道:“属下一直留意按察使盛大人府邸的动静,据核实,前几日 一咋,怀疑是那王府食客陈玉的人,曾经出入过那王府,然后内卫对其进行了跟踪,谁知他又来咱们闽王府,找到了侍卫领郭威,后来突然消失不见了,请殿下恕罪。”
朱文宇沉默片刻,不无忧虑地说:“那郭威呢?”
那忠并没有回答,反而在裴纶的示意下,引领着内厂情报处的唐旗,想朱文宇施了一礼,随后退下了。
“殿下宽心”裴纶成竹在胸地笑道:“我已经查过了,郭威也失踪了,但是殿下白天拿出的那份奏疏,却是郭威放在殿下书房内的”
“本王知道了”朱文宇恍然地说:“是郓王在四处透露着消息,所以盛鹏的奏疏内容才和郓王的奏疏内容差不多,但是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哪里呢?”
看到唐旗和邓忠已经消失在远处房角,裴纶笑了一下,道:“不必管这些,现在我说出自己的看法,殿下不妨做个参考,也许有用也说不定呢?”
“这些话,在京师中,在下也曾经和杨公讨论过,不过那时不知道从何谈起,现在看到事情的展,终于有了一点眉目,经过我推断,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王爷应该不是太子那边的人,而是皇上派来的,而这次齐泰的异姓封王论,也正是皇上要郓王爷说的,估计,现在齐泰本人还蒙在鼓里呢!”
“这,有证据么?”
“没有证据,是我猜的,而且这种感觉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要是有证据就好了,大家就不用在这里安愁,出海一趟,无论是找到齐泰也好,那王爷也好,一问就知道了,现在谁知道他们在那里呢?”
“姐夫说的对,要是知道皇叔祖在那里就好了,姐夫,你说皇叔祖会去哪里呢?”
裴纶苦笑了一声,道:“要是我预料不错,那王爷说不定是出海找齐泰去了,要是我预料错了,说不定郓王爷真的是已经葬身鱼腹了。谁会知道,反正现在派遣寻找的船只还没有全部回来,泉州那里也没有消息。现在唯今只有一个对策了。”
“什么对策?”
裴纶走近朱文宇,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叽咕一阵,朱文宇释然地点点头,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
对啊,那王找不到,还有失踪的陈玉和郭威呢?陈玉就算是无迹可寻,但是郭威却闽王府的侍卫领,有着详细的档案,虽然是那王侧妃的远亲,有着错综复杂的关备,但是再错综复杂,难道能抵挡住朝廷的拨寻吗?
有了这两人的下落,郓王的下落不就有了,也说不定,找到了陈玉,就能解开一切谜底,因为郓王既然派出此人送信,那么肯定是知道一些端倪的,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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