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212章代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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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的,找什么找……”二爷正埋怨着二奶奶,忽然见到阶下之人,立刻笑骂道:“你个俩脑袋的瓜娃子,还记得老子的家门呐,来我家有没有带什么好礼?要是空着手来的,我这就拿大棒子撵人了。”
    “到咯二爷爷的家门子前头了撒,哪个敢空着两个光爪爪?”说话的这人脖子里长个比拳头略小一些的肉瘤,看起来就好像多长了一个小脑袋一样。
    这人面色狰狞,形容又是如此丑陋,怎么看也不象是良善之辈。好在这种三山五岳的怪人二奶奶早就见的多了,听来人说找二爷有要事相商,赶紧把家里的男人唤了回来。
    这人的匪号唤作双头蛟,本是川中的大匪剧盗,杀人越货的勾当做过不少,也曾为闯贼做过事情。那时候李自成还是无名小卒呢,闯军也没有成了气候,很快就被剿杀的四散而走。这个双头蛟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各州各县通缉的要犯。
    双头蛟在山西落网的时候好像是崇祯六年还是七年,反正是有些个年头了,当时托了不少的关系,想要换个活路。人托人能摸到天,关二爷都记不清楚当初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了,只知道自己为这个大盗走了点儿京里的门路,连盘缠钱都搭进去不少,终于算是疏通了关系,把这个龟儿子给捞了出来。
    事成之后,就见过这个龟儿子一面,几个人喝了杯酒,拍拍**也就两散了。
    江湖上的爷们,究竟的就是这个:不管相识不相识,一句话就能托生死,有什么恩情都记在心里,不弄那些个华丽呼哨的谢程。
    如这样贴银子赚人情的事情,关二爷做的多了,要不然偌大的家业也不会败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要不是这个双头蛟的样貌实在特殊,还真记不起来呢。
    “当年二爷的情意,就不说了,如今老子也发达了,二爷是要黄的还是要白的,一句话。”双头蛟一口的传音,说话的时候尾音都往上挑:“二爷爷就是说东海老龙王的水晶宫,哪个瓜娃子要是皱一皱眉毛,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净扯这没有油盐的淡话,你又犯什么事儿了?”江湖上的朋友,从来就是没有要事不登门,只要来了,肯定是有大事情。同样,关二爷要是有了什么事情,帖子一撒,照样也有许多朋友过来帮衬。这才是交情,这才是体面。
    “没有,没有,以前的那些勾当早就不做了,”双头蛟嘿嘿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串珍珠项,就往玉儿脖子里挂:“二爷爷家的姑奶奶都这么大了,这是见面礼……”
    这家伙如此的样貌,几岁的玉儿还能不怕了?哪里敢接他的见面礼?躲在二奶奶身后不
    。
    “接了,好东西呢。”关二爷很是豪爽的把珍珠项链取过来,戴在闺女脖子上:“行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力了?你就直接说吧。”
    “这个……那个……”双头蛟嘿嘿的干笑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金饼子,就往二奶奶手里塞:“大嫂子去给我们兄弟买点吃食的嘛……”
    “你个龟儿子少给我玩儿这一套,进屋来说。”关二爷何等精明之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有不方便为人知晓的事情,这是拿钱要支开二奶奶呢。
    进屋,关门。
    关二爷说道:“左右再无乱耳之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只要能够帮衬上的,没有二话。”
    “不是我的事儿。”
    江湖上的朋友办事情,在更多的时候都是人托人,一层一层的下来,才能把事情办成,诸如这般关二爷也经历的多了。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是我家大王的事情。”
    “什么大王?”
    双头蛟拱手做个遥尊的架势:“张大王呐,还能有哪个大王了?”
    “张献忠?”当时的张献忠已经称帝了,不过在更多的时候,人们还是以大王相称。双头蛟本就是川人,这么一说,关二爷自然而然就要首先想到张献忠。
    “是撒。”
    “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赶紧走……”
    这不是瞎胡闹么,张献忠和吴三桂打的天昏地暗,这里头的事情动辄就是千军万马,关二爷的那点人脉关系最多也就是调解一下江湖恩怨,最多是疏通一下地方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摆平这样的事情。
    “也不瞒二爷爷,我是大王的亲卫,这次过来就是要见一见忠诚伯,这种事情二爷爷也知道,不好让别人看到的。”双头蛟小声说道:“二爷爷的底细我也知道一些,通着赴死军呢……”
    “通着谁也没有用,张献忠和忠诚伯,他们的事情是你我这种人掺和进去的?一会儿我摆就像样的酒席,你吃饱喝足赶紧走人,不管你要做的什么,都另请高明吧。”
    “也不要二爷爷办什么事情,只要二爷爷送一封信件给忠诚伯本人,这里头的牵扯极大,我也信不过别人。只有找二爷爷了……”
    “送信,什么信?要是只送一封书信的话,或许我还能办到。”二爷是什么脾气双头蛟清楚的很,既然这么说就算是应下了。
    双头蛟褪下衣袖,这才看到他胳膊上有伤口。拿过刀子把伤口豁开,从淋漓的血肉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封筒:“这就是书信了,二爷爷想法子递到忠诚伯那里……”
    如字这般的保密方式二爷也见过,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离奇:“这书信我能看不?”
    “不能,我也没有看过。”
    “不看就不看,还稀罕了不成?”
    双头蛟穿好衣裳,正色说道:“不论办成办不成,二爷都要带忠诚伯的回话给我,谢程好说……”
    “滚蛋,我要贪你的谢程当年你早死了,现在还能在我家里絮叨这些?”
    “二爷办事,我放心。”
    一直到了月上正中的深夜,关二爷才办事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通体红衣的女子。
    “红娘子?”
    红娘子虽然不是赴死军的部曲,名义上也不受李四的管辖,可两者的关系却是亲密的很,尤其是红娘子的白莲社,已经可以算是赴死军的外围力量了。
    “大帅的回话我没有带回来,不过把红娘子带来了,她跟着你回去,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做主。”
    “谢二爷。”双头蛟把随身的小包袱往桌子上一放:“这是当年二爷倒贴的盘缠钱,给闺女和嫂子买双鞋吧。”
    不用看也知道包袱里必然是金银之物,别说是买鞋,就是买宅子也够了。
    “带上你的人,咱们走吧。”红娘子很熟悉这些江湖人的做派,讲究的就是受人滴水报以涌泉。
    “这个张献忠,真是聪明的过了头。”李四把那封密信在烛火上点燃了,不动声色的说道:“果然是匪类,想的也忒幼稚了。”
    房中之后二人,自然是说给录书的长平公主听的。
    平日里,李四说什么,长平公主就记录下来,然后整理修饰,整天整天也难得说一句话。
    别说是什么耳鬓厮磨日久生情,反而愈发的冷淡了,好似是一架单纯的录字机器一般。
    “张献忠是不是想联合忠诚伯共取吴三桂?”
    现在的局势的明摆着的,赴死军囤积大量物资在山西,更是把火器新军调集到了西线,加强山西的军事力量,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是要对吴三桂下手了。
    被吴三桂打的东躲西藏的张献忠,要不是两湖的闯军残部支援了一下,只怕是早就做了吴三桂的刀下之鬼。就是小老百姓,也能看出这里头是有忠诚伯的鬼影子在煽风点火,张献忠自然明白谁才是主力。
    赴死军和吴三桂之间,必有一战,而且是决定霸主地位的大战。
    不管怎么看,吴三桂都是落了下风,肯定争不过兵强马壮实力雄厚的忠诚伯。
    张献忠确实够聪明,也不是想在赴死军的锅子里分一杯羹,而是想着自保。
    当初打豪格的时候,吴三桂和张献忠之间就保持了一定的默契,虽然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同盟,可南北夹击豪格的战斗还是打的有模有样。
    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豪格看出四路断绝之后,把脸一抹投了吴三桂。收编了豪格人马的吴三桂为了防范赴死军的进攻,为了获得更加广阔的后方和回旋余地,立刻就对当初的战友张献忠下了刀子。
    吴三桂既然反清了,挑着的还是大行皇帝的旗号,他还是大明的臣子,自然是平定张献忠这样的叛贼乱党。
    其实大家都清楚,说的根子里还是争夺地盘儿扩充实力,和什么平定乱党没有半点儿关系。张献忠作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吴三桂早干什么去了?
    现如今,赴死军这边是在暗中支持着闯军,间接的把吴三桂拖住了。虽然赴死军算不上张献忠的友军,可起码也不算是敌人。
    但是李四和张献忠都清楚的很,这种关系不会维持多久。只要对付了吴三桂,下一个要下手的目标肯定就是张献忠。
    这和什么狗屁的朝廷忠义无关,更和曾有共同的敌人无关,纯粹就是为了利益,或者干脆就是为了争夺霸权。
    虽然没有看那封密信的内容,以长平公主之精明,也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张献忠很可能在寻求和赴死军方面取得某种程度的协同,诸如共同打击吴三桂之类的鬼话就是糊弄三岁的娃娃呢,说到底还是为了自保,避免成为赴死军的下一个目标
    “张献忠的条件是不是要求维持四川的当前形势?”长平公主头也没有抬的说道:“张献忠确实是个流寇,以为忠诚伯弄的是远交近攻的争霸套路,看来他的灭亡也不远了。”
    李四确实不想弄争霸的那一套,而是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然后利用大规模输出战争的手段,激发人们的冒险精神,让人么充分认识并且支持崭新的丛林法则。这样的做的前提就是要有一个统一的基础,这个基础只能有一种思想一个声音。至于江南,虽然他们能够发出不同的声音做不同的事业,也就是一块试验田而已。
    虽然和长平公主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又有夫妻之名,可一天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殿下若是男儿之身,或许早就身登大宝了,可那是什么好事。若不是当今圣上弄出民本的这一套大杀器,什么样雄才伟略的帝王也保不住江南。”
    长平公主很明白李四的意思,就算是她真是男儿之身,就算真的取代了兴武成为江南帝王,肯定要厉兵秣马的行一统大业。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还是首先被赴死军给灭了。
    其实就算长平公主如此的冰雪聪明,也猜不透那简简单单的民本二字到底有何等威力,竟然让李四如此忌惮。
    “你我既是夫妻……”这还是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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