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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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宸居高临下,看着几乎瘫软在地上的杜蘅,有种压在心底数月的怨气终于得到纡解的畅快,更多的却是难以言明的苦涩和苍凉:“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她只觉自己受尽了折磨和催残,却根本就不明白那种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的锥心之痛所带来的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绝望!
    更不会知道那段日子,他反反复复,在信和不信之间徘徊,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不断挣扎的惨烈心境!
    感情上,他多么希望她并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多么希望她肚子里怀着的,的确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信焘!
    紫苏虽然矢口否认,但她分明是为了保全阿蘅的名声才说了谎!而阿蘅那时在病中,根本没办法分辩得出真假,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慧智的!
    所以,这是他生平最大的耻辱,绝不能留!
    刚刚下了决心,转念又会想:不能杀,阿蘅态度这么坚决,万一孩子真是他的呢犄?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么能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再等等吧,等生下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时光!
    他这辈子从来不曾活得这么窝囊,以杀伐果断著称的他,从来不曾这么忧柔寡断,提不起放不下!
    每天都在杀与不杀,留与弃之间挣扎!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屈辱与喜悦,那样矛盾的情绪,却每天都在他的心里交替而过!
    那种滋味,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不可能懂得他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煎熬!
    直到,慧智在南诏登基称帝,身份公诸于世,他才终于得到解脱。睍莼璩晓
    也,在那一瞬间下定了决心:除掉这个孽种!
    “不,”杜蘅摇头,再摇头,张开嘴,尝到咸腥的味道:“我不相信!师傅不可能这样对我,他不会!不可能!”
    “难道我会凭空捏造出这样的事情不成?”南宫宸俊脸沉沉,冷若冰霜。
    杜蘅抿紧了嘴,脸上红白交错,惨烈异常。
    没有人喜欢绿云罩顶,南宫宸的自尊心更是超强,若不是她执意要嫁萧绝,只怕宁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绝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认了莫虚有的罪名。
    她闭着眼睛,吸气,再吸气,打开,心境慢慢平和下来。
    咬着牙,眼里掠过一丝决然:“我不会信错人。紫苏不会害我,师傅更不会乘人之危。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没有证据,你也不会乱说话。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当时虽然病着,却绝不会糊涂到连自己的丈夫也分辩不出来!”
    南宫宸眉毛一扬,不无讥刺:“哼!你倒是信心十足!”
    杜蘅窘连耳根都红了,强持镇定,冷冷地道:“我没做过,当然有信心!”
    南宫宸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情人,做那种事从来都不知节制,每次不把她折腾到晕过去不会罢休。没有几天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有没有跟人欢爱,自己最清楚!
    就算当时意识昏茫,身体上多少会留下痕迹,不至于事后完全无迹可遁!
    心中陡地一跳,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萧绝,想起他霸道而凶猛的姿态,一张脸更是红得象朝霞一样。
    看着她羞窘的模样,南宫宸一直低迷的心情突然间飞扬了起来。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全是她双眼迷蒙在身下婉转承欢,娇喘微微的画面。
    心中一荡,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肿涨充血,冰冷的黑眸因着情/欲变得更加深沉,他抬手摸着下巴,颇为玩味地看着她,唇边浮起如猫捉老鼠般的愉悦的浅笑,慵懒倚着桌角,哑声问:“这么说,你还记得?”
    杜蘅的思绪沉在回忆里,并未注意到他的失态:“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师傅,是太康三十年的腊八节,可那时我并未生病,也没怀孕。我生宝儿是在三十一年的十二月初九……”
    南宫宸轻哼一声:“你的记性可真好,连见面的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
    杜蘅没有理睬他的挑恤,继续往下捋:“次年正月,倒是大病了一场。紫苏后来告诉我,要不是师傅正好来跟我辞行,说不定我就直接病死了。那次我其实没有见到师傅,不曾与他说过话。不过,我猜,一定就是这一次会面令你起疑了?”
    南宫宸气哼哼地道:“不过是场风寒,哪有这么容易死?”
    知道没有猜错,杜蘅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我可以肯定,你的怀疑毫无根据!师傅品性高洁,绝对不会对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南宫宸面沉如水:“如果,我有证据呢?”
    “什么?”杜蘅追问。
    “你就这么肯定他是无辜的?”
    “是。”
    “不后悔?”
    “绝不!”
    “那好!”南宫宸点头,周身凝着一层寒霜:“当夜,我去了清秋苑。到的时候,慧智已经离开,紫苏正在替你擦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进入三十一年,太康帝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了。
    而储君之位依然没有定下来,这种关键时候,谁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他忙得晕头转向,对她的关注的确减少了许多,可不代表真的就对她漠不关心。
    是以,一听说她病了,尽管当夜已是疲累不堪,还是抽出时间冒雪去看她。
    万万没有想到,会撞上那样不堪的一幕!
    杜蘅眉心一跳,强忍了没有打断他。
    “你病得那么重,当时还下着雪,半夜三更的,若不是心中有鬼,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南宫宸眸光冰冷,黑眸微眯,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杜蘅想了想:“或许是喝了药,发了汗,怕寒气入体,加重病势。”
    “哼!”南宫宸冷笑一声:“不愧是主仆,连借口用的都是一样。可惜,有些东西能够擦掉,有些却是擦不掉的。比如吻痕,大刺刺地印在那颗朱砂痣旁,那么的嚣张!”
    杜蘅脸哗地一下涨得通红。她的小腹上,脐下一寸处,有颗朱砂痣,衬着雪白的肌肤,殷红似血,娇艳异常,十分醒目。
    他常常戏说那是颗相思豆,两情遣绻时,他的唇舌最喜欢在相思豆上留连不去……
    那样私密的地方,竟然被丈夫之外的男子看到,还留下不该留下的痕迹,已经算是出轨了!绑去沉塘,也不冤。
    她本能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都已经再世为人了,他有什么必要为前世的事说谎?
    南宫宸无视她的羞赦,直接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再比如:气味。”
    杜蘅怔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说的“气味”是什么意思。
    唰地一下,刚刚涌到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白得仿佛一尊瓷娃娃,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现在,”南宫宸望着她,缓缓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残忍噬血的笑:“你还坚信那个亦师亦友亦兄的师傅,是个坐怀不乱的情圣,而非衣冠禽兽吗?”
    “不,不会的,师傅不会这样做!紫苏……”杜蘅蓦地眼睛一亮,呼吸急促:“对了,还有紫苏!紫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辱而不管?”
    “哼!”南宫宸冷哧一声:“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你的好紫苏,那时应该被你尊敬的师傅支到厨房煎药去了!”
    “不,不会的!”杜蘅摇头,再摇头,只摇落一串晶莹的泪珠:“发生了这种事,紫苏为什么只字未提?她没那个胆量!她不可能瞒我!”
    “你以为她是傻子吗?”南宫宸一步步靠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承认了,你只有死路一条!抵死不认,还有一线生机!蝼蚁尚且贪生,她怎么舍得死!何况,她一向视你的命比她的命还重要,又怎会亲手把你往绝路上逼?”
    杜蘅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被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身体紧紧地贴着墙角,双手紧握成拳,反而生出一股狗急跳墙般的斗志来。
    她昂着头,目光灼灼地问:“既然证据确凿,你为何没有当场要了我命?”
    轻轻一句,气势如虹的南宫宸立刻象只被扎了个洞的气球,瘪了。
    他抿紧了薄唇,眼中闪过茫然。
    是啊,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留了她一命呢?
    如果当时没有听信紫苏的诡辩,是不是后来所有的耻辱和折磨,煎熬和痛苦,都不复存在呢?
    这个问题,他早问过自己数千遍,从来不曾有答案。
    “所以,”杜蘅早已绝望的心,忽地又生出一丝希望:“你其实是相信我是清白的,对不对?当时的情况,但凡有点良心的道德的人,都不可能对我下手,对不对?”
    更何况,慧智是那么珍惜她!
    若说侵犯,那年南宫宸身陷险境,慧智把她从京城护送到南疆,孤男寡女,千里同行,餐风露宿,野地同眠,有大把的机会!可是,他不曾越雷池一步!
    甚至,在南宫宸身受箭伤,生命垂危时,他只需袖手旁观,就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那时她举目无亲,身边可以倚靠的唯有他一个,取而代之不是不可能!
    何必以身涉险,带她入蛇窿,抓毒虫,采毒花,替南宫宸熬制伤药,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
    更不可能选在这种时候,用最卑劣的方式伤害她!
    三个人曾经同生死共患难,以南宫宸的精明,不可能不清楚慧智的为人心性。
    是以,虽然当时有那么多表面的证据,他依然选择了相信慧智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杜蘅的思路忽然间变得格外清晰。
    “我猜,之前我病了要请大夫,你一定不知情吧?当晚,也是有人故意向你透露师傅进了清秋苑的消息吧?”
    南宫宸看她一眼:“那又怎样?即便是有心人设计了这一幕,也不能抹杀你不忠的事实!”
    当时也许未曾察觉,事后岂会不明白?
    归根结底,是他的疏忽给了别人伤害,设计她的机会。
    正是因为太过清楚,他才会甘忍绿云罩顶之辱,留她在身边。
    “不一样的~”杜蘅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和轻快:“我还是那句话,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紫苏不会说谎,更相信师傅不会害我!”
    或许自小在佛门长大的原因,慧智性子中颇有几分迂的成分,做事循规蹈矩,每次拜访都会提前投递名贴。
    而当时燕王府的中馈握在夏雪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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