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永叹》轮回·回忆第四百六十六章消失的计划(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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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赐永生圣经世界。
    关杨走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经过几个小时的勘查，他大致能确定，自己正在一座海岛上。这座岛不大，但却十分美丽。
    岛上有树林，有木屋，有洞穴，有走兽，有田地，有水果，有沙滩，有阳光，还有一条船。岛上的每一寸土地，没一个事物，只要关杨仔细的去体悟，就能勾起自己对某一段过去的回忆。
    天空乌云密布，只有海岛正上方是一小块晴朗的蔚蓝，阳光非常吝啬的只照在小岛上，海面上则在反差之下，让人觉得异常阴沉黑暗，狂风卷着巨浪在远方肆虐，暴雨成线连成了雨幕，像是无边的瀑布从天空倾泻。
    海岛上空云层的空洞消失了一块，撒在海岛上的阳光也少了一缕。在失去阳光照耀的沙滩上，一块暖暖的大石瞬间被海浪吞没，浪花退去后，大石不见了，那一块沙滩也凭空消失了。
    而关杨能感觉到，自己记忆里的某一段过去，好像被硬生生的挖去了。直到这时，关杨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海岛代表着自己的过去，每一棵树、每一粒沙，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回忆。
    云层的空洞让阳光笼罩着海岛，庇护着他的记忆，可是当乌云逐渐开始填补这个空洞，阳光一缕缕消失，暴风和森冷的海水正贪婪的吞噬每一寸被阳光舍弃的土地，将它永远拉进被遗忘的深渊。
    关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不再是他能控制的了。关杨在小岛上狂奔着，掠过田地，穿过密林，爬过土丘，最终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代表织天计划的一块宝石。
    关杨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口将宝石吞到了肚子里。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保住这段记忆，但他不能放任它消失。
    关杨一路惊慌的后退着，退到了小岛的中央，看着岛屿一点点的被吞没，僵硬的感受着记忆一点点的被遗忘，在难以置信的震撼中，竟然忘记了恐惧。
    随着记忆消失的越来越多，不安也逐渐被迷茫和困惑取代。当黑色的海水在风暴中，将关杨彻底吞没后，他终于连自己也忘记了。
    刺骨的冰冷海水灌进了关杨的喉咙，呛进了他的肺中，深处海中望向水面，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了。
    四周逐渐变得漆黑，宁静，关杨下意识的挣扎着、挣扎着，终于浮出了水面。当关杨重新呼吸到空气的这一刻，四周的海水猛的退去了，逐渐露出了土地，让关杨站稳了身子。
    然而随着海水退去的越来越远，四周却也不再是那个小岛了，而是一个破旧的村庄，村中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远处的农田有些荒芜。
    关杨的记忆逐渐恢复了，他记得自己是一个奴隶，今年十四岁，刚刚被奴隶主从家里赶出来，轻轻触摸了一下脖子，上面还有一个没有摘去的铁环。
    关杨病了，病的很重，据说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他只能被驱逐。你不远处，一群拿着棍棒的奴隶正奉命看着自己远离。
    关杨几步一回头的走着，一直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人，但终归不会帮自己继续活下去吧。
    又渴又累的他看到了一条小河，河水很清澈，他能看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是一张稚嫩却坚毅的脸，上面还带着鞭痕和血渍。
    这时，关杨发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子。关杨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慌忙站起来转身要跑，却发现水中倒影的那个女子竟然出现在了现实中，正漂浮着站在自己面前。
    “贵族…”关杨哆哆嗦嗦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能穿那么干净的衣服，绝对是贵族无疑，这种人他是惹不起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贵族女子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而在沉默中，关杨波动的情绪逐渐舒缓了，一片平静祥和的舒适感在关杨习惯了担忧的心脏上蔓延。
    许久之后，关杨看着对面的女子，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女子也笑了，而当她微笑的瞬间，四周的天地仿佛在黯然垂首，而女子身上，连那一缕缕飘飘长发都好像都变得圣洁不可侵犯。
    奴隶的身份伴随了关杨出生到现在的十四年，他并不懂得文字，甚至连故事都没有听过多少，也从不懂得幻想，但他现在觉得，自己正是见到了一名真正的神祇。
    “这是你的第一次选择，永生，或者死亡。”
    第七战区。海底基地。
    蛮吞从轮回神殿离开后，直接到海底基地去见钟铭等人。
    “不是什么好结果啊…”钟铭非常遗憾道，关杨的结局跟死了也差不多，总之织天计划消失了。
    “但至少也不是坏结果。可对于叶轻眠来说，现在就有的急了。”蛮吞说道。
    钟铭叹了一口气，织天计划消失了，那么鸠接下来的注意力，就不会再停留在叶轻眠身上了。毕竟这一次精神病院惊鸿一瞥露出的一点底牌，显然比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度想起织天计划的叶轻眠更值得被重视。
    “我觉得蛮吞说的不错。”这次并没有露面的布斯娜拉涅说道，“失去了计划，就没有了方向，如果迷乱之中，再走上和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的路，那就只能泯灭在最后的竞争中了。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还是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轮回神殿和精神病院上。”
    钟铭知道蛮吞和别说的都没错，但是他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可是这次，他是真的再没有理由去说服别人继续深度解剖叶轻眠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快绝了这个想法了。
    “那么接下来，仙阁那边，就让灰宫告盯着吧。没有状况最好，如果有什么突破，我们也能及时知道。”钟铭说道。
    “对了，关于红莲交给我的那些个记忆碎片，你们怎么看？”蛮吞看向四周，问着其他人的意见，不过他主要是想听听涅的看法。
    布斯娜拉涅摇摇头，“很复杂，很麻烦，把这些碎片重组成清晰的记忆，需要非常高的非物质生命强度。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礼游戏、姬空恋、柒鱼这三位掌控者，他们在轮回通道中得到莫大好处，非物质生命被强化到了极致。”
    暗血门小门主在一旁平静的补充了一句，“或许还有叶轻眠。”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现实在心里否定了这个选择，不过过了片刻，又互相看了看，开始思考这种可行性。
    “这些记忆碎片的价值是未知的，所以到底值不值得我们如此投入精力，有待商榷的。”严年说道。
    “记忆碎片的来源是红莲，怎么名正言顺的交给叶轻眠也是个大问题…”蛮吞摇着头道。
    “就算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让叶轻眠拿到这些记忆碎片，他是不是会愿意耗费时间去还原呢？”方请你说道。
    “如果它的价值远超我们的想象，那么让叶轻眠最先知晓，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会不会引起什么变故？”布斯娜拉涅也同样在质疑。
    几人说完后，不约而同看向钟铭。
    钟铭只觉得一阵头疼，对于一个突然被抛出来的问题，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判断。
    第一战区，帝都仙阁。
    叶轻眠坐在仙阁门口的院子里荡着秋千发呆，关桑走过来抬起脚踹停了秋千。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
    “停！”叶轻眠赶紧让关桑闭嘴，“花织在破灭星巢就说了我一顿了，回到家又被佘璇说了一顿，你就赶快给我消停点吧。不久死一次吗？你看你也没少死，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二哥你现在真会聊天！”关桑听了叶轻眠这话来气，“你刚才在屋里怎么不跟佘璇这么说呢？”
    “我有病？我找喷呐？我插得上话吗？”
    “行，合着我话里有缝，而且吐沫星子喷不远。”关桑点上一根烟，往叶轻眠身边一坐，“那你就打算在外边荡一宿秋千啊？这都快十二点了。”
    叶轻眠用手背拍了关桑两下，“你去给我盯着点，看看她俩啥时候睡了，出来叫我一声。”
    “呵，真有意思，我去给你挡那刀子？里面正你一句我一句一起骂你呢。对了…”关桑凑近了一点，“关杨真没有问题吗？初选的事，他是冤枉的吗？是当时有人故意设计挑拨我们吗？”
    “我上哪知道去？”叶轻眠指了指自己的头，“我估计…我把织天计划以及和关杨见面的相关记忆都抹掉了，在我记忆里，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去年年前呢。”
    “可惜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关桑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犯愁呢，别打扰我思考。”叶轻眠不耐烦道。
    “你是思考怎么重新找回织天计划啊，还是思考什么时候她俩睡了你好进屋啊？”
    “啧…无聊。”叶轻眠双脚一蹬，把秋千荡起来，“我是在思考，曾经的我为什么没有给关杨做一个身份暴露后的预案。我在思考，为什么关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惊动仙阁、精神病院、轮回神殿。我在思考，他一个带着秘密计划潜伏的人，哪来的十万徽章。我在思考，现在这个结果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我在思考，织天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还是思考思考明天怎么把屋里那俩哄好才是正事。”关桑又踹停了叶轻眠的秋千，“我看客厅的灯灭了，你抓紧偷摸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