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惊澜》第十八节粪土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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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秀和莫瑶提起魔帝率诸天神魔布下太古第一杀阵相救妖祖之事,二女眼中都现出艳羡赞叹的光芒,叶澜和袁青松瞧见二女表情,两人相视一笑,都轻轻摇了摇头。
    莫瑶出神半晌,接着问杨秀秀道:“乾坤错乱大阵威力无穷,能颠倒阴阳,使万物尽归混沌,当年佛门实力稳居六族之首,至真佛祖尽起座下三千诸佛西尽灭魔,仍是在这太古第一杀阵之下铩羽而归,神州佛门就此一蹶不振。妖族实力尚不及佛门,在这乾坤错乱大阵之下,只怕死伤颇为惨重吧?”
    杨秀秀摇头道:“那倒没有,当日妖族高手齐聚,若是伤亡惨重,一时元气难复,后来的诸神大战也就不会有妖族什么事了。”
    莫瑶脸上疑色一闪,皱眉问道:“没有太大伤亡?我倒不知妖族实力如此之强,竟能硬抗这乾坤错乱大阵!”
    杨秀秀苦笑一声,轻声道:“莫姑娘却是将我太古妖族瞧得太高了,当时魔帝现身,于转瞬之间布下大阵,妖族众高手皆知此阵厉害,都吓得面如土色,狼狈奔逃,哪里有勇气去硬抗这太古第一杀阵!”
    叶澜在一旁听了,也轻咦一声,问道:“我听我的义兄说起过,说这大阵一旦布成,便可弥天盖地,涵盖十方,是放之宇宙还是收于隐微全在布阵者一念之间,妖族众高手等大阵布成再想跑,只怕是跑不了吧?”
    杨秀秀脸上忽地现出轻蔑之色,点头道:“自然跑不了!”
    莫瑶脸上疑惑之色更重,微一沉吟,问道:“难道……,难道是魔帝大发善心,手下留情了?”
    杨秀秀抬起眼来,注视莫瑶,眼中露出一丝嘲弄神色,似乎是她说了什么极为愚蠢的言语一般,接着摇头道:“魔帝魔威滔天,待敌从无一丝怜悯,别人纵不得罪他,他也将旁人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妖族众高手居然将他的至爱擒拿羞辱,以魔帝的脾性,岂会有半点留手?若任他施为,只怕当时整个妖族便要就此化为飞灰,比巫族还要率先灭族了。”
    莫瑶一怔,接着脸上现出恍然神色,轻轻哦了一声,叹道:“原来妖祖虽遭举族背叛,却终究不忍妖族就此覆灭,因此开口向魔帝求情了。哎,妖祖妖祖,万妖之母,天下哪一位母亲会忍心看自己的子女被人屠戮?纵然子女千百般对她不起,生死之际,她终究还是原谅了妖族……”
    “是否原谅无人得知,但经此一役,妖祖便再也不是我妖族帝君,而是摇身一变,成了魔族圣后,从此与妖族老死不相往来。后来阴川佛魔大战,魔帝身殒,妖祖便也消失无踪。阴川一战之后,天下诸路神明都想寻到妖祖的下落,却是谁也没找到一丝线索,但想那妖祖是何等修为,她定然仍在世间,不会无端陨落。只是料来她对妖族也已恩断义绝,不想再为妖族出头,后来诸神大战打得天地崩塌,神州碎裂,妖族高手死伤无数,也没见妖祖再现身出手过。”
    叶澜和莫瑶听杨秀秀说起这段太古秘闻,两人心中都颇多感慨。莫瑶想起那妖祖为了一个情字,居然甘舍一族帝君大位,视滔天权势有如粪土,这份洒脱气度,着实令人心折,想到此处,转头瞧了叶澜一眼,心中忽地起了温柔之意,暗道:“我常和婉儿说情爱只是小事,我肩头有无数重担,实在不愿将这些小儿女之事看得太重,其实我肩头担子再重,又岂重得过妖祖?这女子不惜舍弃帝君大位,背弃天下万妖,也要与心上人在一起,这一份果决豪气,当真是痛快得紧,深得我心,哈哈,深得我心!”想到此处,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叶澜的手掌。
    杨秀秀的手也在桌下与丈夫握着,一直未曾分开,在这小小酒桌之下,一对妖族夫妇,一对人族情侣,便这般各自双掌相握,一起想着太古时魔帝与妖族的情事,四人心中都起了甜蜜惆怅之意,一时间都魂为之销,久久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澜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话头,轻声问袁青松道:“妖祖既然不再是妖族至尊,那兽祖又是如何登上这妖族帝君宝座的?”
    袁青松微微一笑,缓缓道:“还能是怎么坐上去的?和这天下任何宝座一样,能坐上去的人,自然就是拳头最硬的那一个了……”
    叶澜眼珠一转,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兽祖的修为一定是深不可测的了,却不知他神通与妖祖相比如何?”
    袁青松和杨秀秀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杨秀秀道:“兽祖在我妖族之中可说是横空出世,妖祖在位之时,从无兽祖记载,妖祖与本族决裂之后,本族高手争帝君之位,最后便由兽祖胜出,妖祖和兽祖是否见过面都无人知晓,想来这两位也从没交过手,至于他两个谁强谁弱,更是无从知晓了……”
    莫瑶凝眉思索片刻,缓缓道:“本来默默无闻,忽而横空出世,这位兽祖来历之奇,当真是匪夷所思,莫非……,莫非他真的是灵兽化形而来?”
    杨秀秀听莫瑶又重提此事,眼中现出一丝怒色,接着眉间却也浮起些许疑惑,微一犹豫,终于轻叹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
    莫瑶见了杨秀秀脸色,知她不喜提兽祖之事,便微微一笑,举杯喝了一口酒,不再言语。
    叶澜自见了这一对妖修,心中便一直对一件事大为好奇,就是想知道这一对妖修的本相。只是恐问之无礼,便一直没有开口,这时见众人又陷入沉默,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头,便与袁青松对饮一杯,大着胆子问道:“袁兄,小弟有一个疑问,恐问之无礼,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秀秀不等他说完,忽地打断他话头,嫣然道:“叶公子,你是想问我夫妻是什么变的,对不对?”
    叶澜尴尬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杨秀秀也报之以一笑,说道:“天下万妖皆有本相,但大家一至逍遥境,便都是一幅人身,若不现出本相,自然谁也瞧不出来,你想知道,也是人之常情……”说到此处,转头瞧了莫瑶一眼,见她面色沉静,脸上全无丝毫好奇之色,遂微微一笑,对她道:“瞧莫姑娘这幅样子,想来已猜出我夫妻二人的本相了?”
    莫瑶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方才在分龙海岸边,杨姐姐见海鸟捕食不易,便施法驱鱼喂鸟,小妹私心揣度,想是姐姐忆及当年未得妖身时捕食艰难,这才帮那些海鸟捕食,再者两位如此恩爱,又一个姓袁,一个姓杨,如我所料不错,两位本相应是一对鸳鸯吧?”
    杨秀秀双掌一拍,赞道:“莫姑娘果然聪明,一猜便中……”说着转头朝丈夫瞧了一眼,笑道:“我就说咱们取姓氏时应该用点心,你偏偏这般偷懒,说既然是鸳鸯,那就一个姓袁一个姓杨便是。你看叫人一猜就猜出来了吧?”
    袁青松喝一口酒,嘿嘿干笑两声,说道:“秀秀你是知道的,咱们妖族取姓名一向如此,由妖修所生子女自然随父母之姓,但像咱们这种汲天地灵气脱去本相的妖修,从来都是这般随意取姓名,比如鱼虾成妖,多半姓龙,孤兔成妖,大多姓林,老虎得了妖身,要么依着额上花纹取王姓,要么便复姓端木,咱们既是鸳鸯,以袁、杨为姓,那是最合适不过,又何必费心思再去想别的姓氏?”
    叶澜听他说得有趣,也喝一口酒,放下杯子笑问道:“别的我倒明白,这老虎以端木为姓,却是什么道理?”
    袁青松道:“老虎捕食,向来是蹲在草木丛中,等野兽近身才猛然扑出,这端木二字,正与蹲木谐音,众虎妖们想起当年蹲木丛中捕食的艰辛,便索性以端木为姓了……”
    叶澜听了,微微一怔,抚掌大笑道:“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莫瑶见他笑得如此开心,也抿嘴一笑,脆声道:“那四大妖门之一的通天门,门主叫做端木啸林,澜哥哥,这通天门门主本相为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叶澜听了,笑得更加欢畅:“端木啸林,端木啸林……,亏得通天门主这般不忘本,生怕别人不知他是老虎得了妖身。”
    几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喝光了四坛高粱,烤全羊也吃了大半,四人因正邪有别,本来心中难免有些微芥蒂,但酒至半酣,越聊越是投机,便不觉去了生分。此时四坛酒见底,莫瑶兴致正浓,正想再叫跑堂去搬酒水,忽地心中念头一闪,暗道:“我们与这夫妻二人毕竟正邪有别,虽然谈得投机,但初次相识,互不知根底,也不知他们所说是真是假,若再这般喝下去,万一喝得醉了,为人所趁,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此处,便垂下眼去,不再去看站在不远处满脸堆笑的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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