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之鸣鸿天下》第五十五章杨柳岸,晓风残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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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洞族是一个以母系社会为主体的群居部落,由上古时期戌边将士的后裔逃过了大洪荒,经过数万年的繁衍,形成了一个单一的族群,因为传承及在荒僻之地生存的需要,他们掌握着一些上古流传而来的文明及通灵的法术,所以,他们有着与异世界界其他族群不同的特殊文化、生活习性和风俗习惯。因生存环境的恶劣,也造就了这个族群性格的坚韧与倔强。战争中魂魄已逝的战士,自此在冥境与人世之间再无轮回,死去的魂灵长眠于此,没有去路,没有归途。但即便如此,鬼洞族从来未曾屈服于任何入侵的外来者,包括白宫。
    主持的长老手拿经书,按捐躯的战士先后顺序念经,祝告天地、冥界、人间,有灵有念,以此为故里,保佑鬼洞族每个族民都平平安安安稳过活。念经完毕,主持长老手拿牛角对着天空吹响,呜呜的牛角第一声号响,便如战场上出战的号令,表示战舞马上开始。
    场中央篝火熊熊,数十名战士光了上身,露出雄健有力大块纠结的肌肉,鱼贯而入,双腿微曲劈开,双臂向上屈伸,站在场中央,鬼洞战舞即将开始。
    号角声渐渐隐去,一阵芒筒吹起低沉雄浑的音色,“嗡嗡”的沉厚低音配合了箫筒吹响的轻柔旋律,悠悠苕水呜咽的水流声,山鹰偶尔在山谷里的鸣叫声,竹板不时响起,还有那神秘的经语,共同营造了一种特有的朴拙悠扬却又苍劲的音乐气质。在芒筒铺就的“嗡嗡”的背景声下,竹笛声以及箫筒的引领,竹板偶尔不经意的打击声,潺潺流水时而撞击岩石的轰鸣,让所有灵魂在无限的空间中驰骋,这一刻没有了时间与空间,只有放飞的自由、自由、自由……。
    这古朴苍凉的声音承载了魂灵的意识,或遨游,或端坐,或跳跃,或回转,或醉卧,或俯冲……,是一种灵魂的释放。
    这一刻所有魂灵与天地交融,深沉而宁静。
    不得释放的禁锢,是反性灵的,而自由,则是灵魂本能的追求。
    观众席上,席地而坐的鬼洞族军民全体站起来,双手举向天空,前后挥动,有节奏地拍手,呼喝着“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几千个声音在山谷间回响,声势浩荡,这是鬼洞战吼。这有节奏的拍手和大吼,让每一位身处现场的族民都热血不已。
    火光熊熊,场中数只牛皮大鼓一起擂响,一阵隆隆的鼓声响起,声震夜空,大地也似随之震动。
    场中央的鬼洞战士开始挥动手臂,便如手拿坚盾大斧,战舞的律动源自于上古时期称为“萬舞”的干戚舞。随着隆隆的鼓声,战舞节奏短促有力、动作简单直接——大量运用半蹲、屈肘的动作来展示粗壮的四肢;用拍击胸膛和手臂来发出咚咚的响声,展示勇气与悲壮;表情时而用瞪眼和吐舌的动作,露出狰狞的面目,以作对敌的威慑。舞姿雄健,动作狂野,粗犷彪悍,充满阳刚气质。
    在隆隆的鼓声中,篝火吞吐,一个粗豪雄壮的男性声音应和着节奏领唱起来:——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天上那个日月万万年那个梭呀,
    地上那个烟云转眼间那个过呀,
    魂走那个天地一场空呀,
    盖棺那个定论谁凭说!
    ……。
    场中所有战舞者跟着一起唱:——
    魂走那个天地一场空呀,
    盖棺那个定论谁凭说!
    ……。
    众战舞者一起唱响的声音雄壮豪迈,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便如战场上嘶吼。
    这个粗豪雄壮的男性声音应和着节奏继续领唱:——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这辈子吃了几多那个苦啊,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下辈子会有几多乐喂,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来来去去好比一场梦啊,
    生生死死都是一首歌!
    ……。
    众人:——
    来来去去好比一场梦啊,
    生生死死都是一首歌!
    ……。
    领唱者:——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吆尔荷耶,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
    众人:——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吆尔荷耶,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
    歌声粗豪质朴,词意古拙苍凉,多的是深情悲壮,久久回荡在苕水、山谷、长空,豪迈而雄浑。
    战士们的干戚舞随着歌声舞动,同时,随着歌声的节奏,呼出“风!风!风!风!”的战吼,约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后,歌子渐渐收尽尾声,战舞亦随之停止。
    这时,从山腰崖壁上的船棺中飘出无数荧惑灵,像一个个飞翔的精灵一般,轻盈地飞到场中央,围着篝火,发着幽蓝色萤火,欢快的旋转,跳舞,便如无数透明的有着荧光的深海鱼。
    一阵唢呐声吹响,声音低沉,苍凉,有如苕水的呜咽。
    梵香看着这高山流水,篝火闪烁,想到白天的惨烈战斗,战场上尸体枕藉,断肢残腿人员的呼号,失去亲人的痛哭,以及自东而西沿途以来所见人世间的惨苦,心下戚然,遂站起来,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应合着唢呐的调子,轻轻吹响,呜呜的音韵,空灵幽远,却又苍劲浑厚,如秋水盈盈,如慕如诉,正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凄绝与苍凉,荡气回肠处,却又是缠绵悱恻的意味,悠扬,婉转,缥缈而幽怨。
    在这空灵幽远的木叶声中,舞场中央的空中,突然飘下片片如翠羽似的细碎竹叶,翩翩翻飞,如蝶,如翎羽。随后,一缕缕微甜的幽香暗暗浮动在夜空中,一片片素馨的白色玫瑰花瓣自空中飘下,玫瑰花瓣在空中飘舞着,如无数白色的精灵。
    一个女子在白色花瓣的环绕中,自空中翩然而下。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随意挽了一个丸子头,丝丝秀发飘垂,身穿一袭玉白色裙装汉服,轻纱绸衫,长裙飘逸,系于高腰,系扎一条淡青丝带,直至腋下,对襟低领,颈部的雪白肌肤微露于外,长袖善舞,衣带飘飘。
    此时,清白而素馨的月光斜斜洒下,为这苍凉的大地平铺了一地银光,晚风轻拂,清凉如水,苕河的水面轻轻荡漾,映了洁白的月光,波光粼粼之中惊动了无限涟漪,仿如美好的心河,有舟楫轻荡,惊起的梦象流溢的霞光,素洁、美丽、层叠接续。
    唢呐低沉的声音渐渐消失,而空灵幽远的木叶声,依然轻轻的吹响,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衣袂如蝶,柔和的光影中,明丽不可方物。
    在素馨的月光与热烈火光的交相辉映之下,那少女发上、脸上、衣上、手上、脚上都是绚烂而柔和的光影。裙袂翩翩,华带飞舞,端庄、优雅、飘逸,令人油然而生仰慕之情,不敢直视。
    数千双眼睛定定的,凝视着那少女,每个观众只感眼前一亮,均是想着一句话——“她好美!”
    大家心中柔和宁静,静静的看着她自空降临,盈盈站在舞场中央,眼前萦绕着她的影子,脑中回味着她的容色,深深沉醉。一时间,场中央,战吼静止了,鼓声静止了,苕水静止了,围绕篝火旋转而舞的荧惑灵也静止了,然后,木叶声也停止了,这世界好静……。
    那少女对着每一位军民微微一笑,晶莹无邪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划过,众人但觉心中温暖,脑中皆是那少女温柔宁静的神情。
    舞场中央的篝火呼呼燃烧着,映着那少女美如春花的面容。
    那少女站在场中,伸手将头顶的丸子发髻散开,一头青丝长发垂肩而下,抬起手去,将脸上的几缕发丝捋一捋,轻轻撩在耳后。
    那少女踮起脚尖,高高站直了身来,长袖轻动,彷如雪中那朵玫瑰花,不胜寒凉的颜色,有荦荦遗世的孤独。
    她弯了腰,伸出手去,摘了一支黑色的蓇蓉花,放在鼻下微微轻嗅,眼光从梵香脸上划过,微微一笑,轻轻唱起来:——
    去年的这一天,
    我是守候的莲,袅袅香气,
    是谁,或是你,来来来,惊醒了我的心?
    今年的这一天,
    你是柳絮于飞,袅袅梵音,
    是谁,或是你,去去去,弄疼了我的深情?
    去年的这一天,
    我身披长风,倾倒在你怀中。
    今年的这一天,
    你洁白的样子,融化在我拈花的指尖,
    一季四月的深情,绚烂了你的身影,我曾聆听!
    今年今日,
    你的样子,惊鸿来去,
    皓如苕水上的那个衣影,
    一次相许,柔婉了谁的一世深情?
    风儿作歌,月儿作琴,
    歌声幽幽,又是几许清音,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一程别离,打湿了谁的十里长亭?
    你是那一袭皓影,
    锁扣了眉梢,如花相似,
    扁舟离离,只得一句葬花吟!
    于万千的人群中,于无涯际的长空里,
    来来去去,我聆听你的声音,
    没有早一天,没有晚一天,
    来来来,去去去!
    ……。
    歌声如诉,深情幽婉。
    此时,场上已是按等边三角形的方位摆好了三面牛皮鼓,三面鼓均是相距约十米左右。
    常羲径直走到中间靠后那面鼓前,拿起了鼓槌。素心言站在左右两面鼓的中间,从袖中取出青云绸,用手轻轻抖了抖,绸带一端的那十数个金铃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声。
    常羲拿起鼓槌,“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开始敲响鼓声。
    素心言踮起脚尖,在三面大鼓之间,迈着小碎步,轻盈滑动,青云绸随着鼓声挥摆,律动,划圈。
    鼓声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轻盈的舞姿旋转起来,青云绸卷动金铃击打着左右两面大鼓,“叮铃铃”的脆响,不绝于耳。绸带左右画大圆,在中位画蛇形,一字跳跃。渐渐的,鼓声的节奏感越来越强烈,素心言飞在半空,旋转,长袖轻舞,长长的绸带在半空里或披在双肩,或双手执绸而舞,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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