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之鸣鸿天下》一七七章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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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吧，我没意见。”梵香歪着头看着秋原野，嘴里叼了一小片草叶。
    “我记得孙武在《用间篇》里说‘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所以我利用了你们君臣内部的不和，让你们的王将你交给我做了这个人质。哦，你可能还不知道，精绝城今日已被我踏平了，严格来说，是屠城，这是一个坏消息哈，不是吗。哦，你看，这是你创建的这支军队的战旗，现在在我这里，你看看，哈哈。”秋原野从身后一名士兵手中拿过一面旗帜，慢慢打开来，正是精绝乞活军的红色唐刀大纛，双手执了，在梵香眼前展开来，哈哈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梵香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一步跳到囚笼边缘，紧紧握着囚笼的栅栏，目眦欲裂，沉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屠城？”
    “哦，是这样的。你们的王呢，怎么说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是这样说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所以嘛，我就叫我的那些兵趁城里的虫子们还在深夜里欢天喜地之时，攻进城去，将你们的王抓了起来。”秋原野顿了顿，抬起手来将额上的一缕长发轻轻撩到一边，轻描淡写，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的王可不是我的兵杀的，是你们可爱的城民一拥而上，将你们的王一刀一刀将肉割下来，血流尽死的，可与我无关哦。当然，所有投降的城民要么做了仆从军，要么做了士兵们的两脚羊，至于那些没用的虫子，当然，一个不留……。只是很可惜，城中投降的军民较少，除了少数对和平抱有幻想的精绝国民外，其余城民宁死不降，尤其是城中的女性，几乎每个女人都拿起武器战斗到最后一刻，城中每一条街道，每一条沟渠都堆满了尸体，同时，我的士兵也在这场战争中战死过半，怎么说呢，只能算惨胜，哈哈，所以说，也几于屠城等同。”秋原野漫不经心地看着梵香，轻描淡写地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神情揶揄而不屑。
    “你们不是，不是已经与精绝国签了和平协议了么？”梵香声色俱厉，嘶声质问道。
    “和平协议？你们这些虫子配么，真是自不量力，跟神类谈和平，谈共荣，谈共享，哈哈。当然，你也别感到愤怒，也不要有不公平的想法，就正如你们异世界那些低等生物，比如蚂蚁、羔羊、猪狗等等低级动物，在你们这些高级动物人类的眼里只能是食物一样，你们异世界的物种包括人类，在我们神界眼里也是食物，你见过食者会跟食物谈和平，谈共荣，谈共享吗？你们人类对那些更低等的动物有谈过和平共荣共享吗？哈哈……人类在神族的智能文明面前，便像臭虫面对人类一样无力和脆弱。你想想，当你把一只臭虫冲进下水道的时候，你的内心起过一丝波澜？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梵香小朋友，真不知你是幼稚，还是天真？哈哈……”
    “你们出尔反尔，你们卑鄙无耻下流，你们，你们……”梵香一口气没匀上来，竟自晕厥过去。一个士兵提了一桶水泼向梵香，将梵香淋醒。梵香幽幽醒转，无力的抓住囚笼的栅栏，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秋原野。
    秋原野笑了笑，啜了一口茶，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是战争，那里不是战场吗？战场上只有胜败。这城是破了，但你不是输给了这场战争，而是输在不懂人性。你在精绝城里所付出的，一方面为你带来了声誉，但同时也给你带来了嫉妒，你甚至不能获取你想要拯救的人的信任，这就是你全部的失败。你现在看到了人性的弱点了吧，看到了当人因为权力的疯狂攫取而失去善恶、是非、美丑鉴别力时的表现了吧，也看到了有些人在利益和威胁面前，见利忘义、不能坚守气节的种种神态了吧，……哈哈。当然，按照你们异世界人类的话来说，我是很卑鄙。这次，我的幕宾敖蓬将这个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毫无疑问，他谈判的这段期间时不时会犯错，但整体工作还是非常出色的，值得信赖的，哈哈。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但我们是神族，不瞒你说，我们还有这样一门课程来教授这个，这是我们神类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当然，这是我们神类才有的共同的价值观，而你们异世界的人类并不共享这一套价值观。”
    “你们，你们真是无耻到极点。你们神类所标榜的平等、博爱、自由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这群伪君子！看看你这话说的多么坦诚，多么直白，真是令人侧目，你们就是一群原形毕露的宇宙垃圾。你们真是令人不可思议，掌后台的主子理直气壮说出无耻言论，前面冲的走狗心满意足地享受当流氓的快感。……我真为你们感到恶心，呸！”梵香站直了身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冷冷说道。
    秋原野哈哈大笑道：“随你怎么说罢。……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你所创建的锐士战队、破壁军及几千铁甲军竟然冲破了我的包围圈，深入大漠腹地，往北方天山逃去了，哈哈，你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竟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几千人破掉上官将军的两万铁浮屠，并在十数万军队中冲进杀出，全身而退，哈哈，了不起呀。”说到此处，秋原野竟不由得赞赏起来，稍停一会，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你那个锐士队长雍逸生与一个叫柳非烟的，为了让这支军队安全撤走，竟于我万军之中连杀我数十员猛将，宁死不愿降我，唉，真是可惜了一名将才呀。”言谈之中不无惋惜与惊叹之情。
    梵香冷冷看着秋原野，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如果你没弄死我，我会让你看到更多让你惊讶的事。那些未曾杀死我的，终将令我更强大！秋原野，你会看到的，请相信我！”
    秋原野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低头沉思了一会，转过身来，看着梵香，平静地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讲讲我这次战斗的整个部署与战斗过程，怎么说呢，你这人，我发觉越来越感兴趣了，想与你交流一下，哈哈，请别介意。”
    梵香冷冷看着秋原野，默不作声。
    “首先，我在展开军事行动前，派使者到精绝国，表示要与你们议和，当然，你们的王深信不疑，将你送来作为人质，亦并未设防。同时，我安插在城里的奸细四处散播和平美好的信息，将城民麻痹起来，趁城中欢庆和平的时候，我麾下五虎将之首上官宛秋将军亲自率兵猛攻南城外围谷地里的范坤部守卫的军事据点。范坤曾是我北宫仆从军的南疆巡检千夫长，他本人也是一员猛将，手下近一万众的彪悍精绝乞活军，驻扎于南门外谷地里的九龙寨，真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于这个范坤，上官在一个时辰内用了暗杀计、反间计、奇袭计等计策，全用了个遍，一无所成，哈哈。最后，反倒是‘骄兵计’成了，上官将军派兵与之交战，没打几下就‘溃退’，一连向民丰方向退了数十里。如此一来，范坤颇为自负。同时，上官还派遣一批又一批逃散的士兵向范坤投诚，范坤竟厚赏这些降人，并把他们编入九龙寨周围的各个军事据点。哈哈，这就等于让上官在城南门外各个砦堡安置了为数众多的定时炸弹。嗯，在此，我还真得为我们的上官将军这个巾帼英雄表达一下赞赏。果然，安排停当后，上官将军率军突然发动攻击，事先诈降的北宫军纷纷而起，城南门外的九龙寨十余个据点皆被上官占领，范坤拼死力战，最终也被擒杀。南门屏障一破，上官的十数万军队便乘胜利之势，大军直至精绝南城之下。
    “你们的王此时尚在王宫内与众位官僚欢宴着呢，一听南门城下大军压境，立时吓得肝胆俱裂，一面命人紧闭城门拒守，一面调派军械物资支援南门。仓促之间，一时哪得周全。上官派重兵重点攻击南门防守，并分兵佯攻其余三门。
    “梅岭三章兄弟仨集步骑一万多人，结阵出城迎敌，被上官用围三缺一的战术引诱到九龙寨，进行围歼，出战的精绝乞活军全军尽墨，梅岭三章兄弟仨孤身只带数骑杀出重围，望南面昆仑山窜逃，至今我军还在围剿中。我大军至此，便一拥而入，很快占领精绝城。精绝王梅凌风与其女梅朵儿率领十三英及数百王宫卫士在王宫殊死相拼，交手没多久，梅凌风放弃抵抗，为上官将军生擒，其女梅朵儿率领十三英从西门杀出，却陷入重围，宁死不降，被我军乱箭射杀于胡杨林中。……”
    梵香听到此处，身子不由晃了晃，抓紧了囚笼栅栏，没让自己摔倒，强自镇定，抬头看着这个临时搭建的囚牢的帐篷，将眼中便要流出的泪水忍了回去，心里只是默念着：“梅朵儿死了，梅朵儿死了……”
    秋原野没管梵香的神色，兀自说道：“雍逸生及耶律靖等人带领近四千锐士、破壁及铁甲军从北门杀出，冲出瓮城，走了五里，遇见严阵以待的北宫军。当时，天下大雨，平地雨漫，雍逸生率军摆了三星阵，对垒我军上官将军的偃月阵，一时相持。很快，精绝二十八锐士突入而前，凌霄与虞无伤率破壁军荡阵，耶律兄妹二人于其后率三千铁甲军直插我方偃月阵中宫。精绝乞活军于这一阵中的表现出乎所有人意料，一个冲锋，竟屠我近一万战士，我军退却。在此，我得为这支精兵拍手赞一个。”秋原野说到此处，不禁将手轻轻互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