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沧海》第三十章开元奠基，青衫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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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合战车外飞扬的尘土盖过丈高树冠，极速行驶在山间溪边，巨大战车起码万斤有余，路上车辙却似有似无，十分浅淡。路上碾压过碎石枯木，战车却没有一丝颠簸。
    车内天宫众人此刻也是垂头丧气，大典结束了，霍轲等人却只展出最普通不过的青羽之光，元素亲和更是惨不忍睹。此等成绩实在让人觉得脸上无光。
    “婉晗，几阶了？”千羽开口问到正专心操纵战车行驶的秀气少女。真不敢相信，后者只不过是在禁地伺候千羽衣食起行的丫鬟，但现在操控起元品三阶的山合战车如臂使指，游刃有余。让来参加大典的众人本就羞红的脸更加往下埋了几分。
    “啊？少爷……托宫主的福，我现在稳定在开元二阶地步。”婉晗一脸甜美笑容，急忙回答道。
    “嘶……宫内有展翼仪式，还是宫主亲自主持的，为啥要派我们来参加这大典嘛……搞的现在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战车内一角，有人轻声嘀咕着。
    “宫内展翼仪式是由宫主运功激活幻羽，其实并没有大典的效果来的好，只是尔等资质本就如此不堪。”
    “再者，如你们所说，极乐殿那些杂碎从中作梗，这笔帐，我天宫可不会轻易咽下去。”
    徐辰长老脸上表情冷冷得，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火。
    “自己失去的就自己讨回来，尊严也好，名誉也好，都需要自己争取来的才有意义。依靠别人施舍，他人帮助，到头来还是浮云而已。”
    千羽眼神更加坚定，红蓝双眸眼底正酝酿着雄图大略。铿锵有力的话语感染了车内的众人。接下来，一路无话。
    高空之上，一队仙鹤破风飞翔，巨大羽翼将云都拍散了去。为首仙鹤上，笔直站立的裘杭一言不发，时不时瞥两眼身后的祁祎跟李恬恬。
    谁知道祁祎和恬恬二人有说有笑，一路上笑声不断，所有嬉笑打闹的话语传进裘杭耳中，让他很不爽。
    ‘我在这辛辛苦苦得驾驭着仙鹤，你倒好，跟大小姐有说有笑，也不来帮帮忙。’裘杭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喂，祁祎，展翼大典成绩如何？到现在也不见你提起，莫不是展了对废羽？”裘杭对着身后的祁祎冷冷说道。
    “嗯？祎哥可……”李恬恬刚想接话，被祁祎一个眼神示意，不再言语。
    “裘大哥，废羽倒没有展出，现在的成绩普普通通，不配与你说。”祁祎一句话揭过。
    “哼，”裘杭冷哼一声，
    “当年大典上咱好歹也是翎羽之光闪耀全场，也算是个人中龙凤，既然你有点自知之明，为何还和小姐这么亲近？”
    “当年要不是阁主大发慈悲把你从奎木狼群口中救下收留，哪有你祁祎的今天？还恬不知耻想要……”
    “够了！裘杭你别太过分了！信不信回去我叫刑罚长老赏你一顿刮骨！”李恬恬早已一脸怒气，此刻实在听不下去了。
    “恬恬，我是为你好，阁中年轻俊才数不胜数，你何必选他这个孤儿呢。”裘杭回过头来，一脸宠溺地看着李恬恬。
    “我的事你管得着吗？我爹都不管，你管个屁？”李恬恬叉腰跺脚，可爱小嘴撅了起来，对着裘杭翻了个白眼。
    “好了，这样吧，裘兄，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恬恬呢？”祁祎一步踏出，双手负于身后，干净整洁的七星袍猎猎作响。
    “最起码要是个天羽不是。”裘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下一秒，祁祎身上苍灰蝠翼伸展，天羽之光绽放开来。
    “唔……这算啥，起码还要先天踏入开元二阶不是……”
    还不待裘杭说完，祁祎羽力外放，开元二阶羽力威压弥漫至裘杭身后。
    左手一挥，紫鞭狂雷抽打而出，一瞬，祁祎气息暴涨至二阶巅峰，只差一点儿便破了三阶瓶颈。
    “这……这还算是人嘛？”
    裘杭并没有把此刻心中的话说出来。他也明白，单单只是一个天羽之光就足以压他一头，更别说还有仙器增幅的祁祎此刻怕是连他裘杭都无法战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这妖孽一般的天赋，放眼逍遥阁所有年轻一辈也绝对不过双手之数，这下他裘杭彻底被这个后生比了下去。
    “切……”裘杭不再自讨没趣，专心驾驭着仙鹤朝一个方向极速掠去。
    仙鹤猛然想下降低着高度，眼下，山川相缭，溪流瀑布纵横交错，一番仙境映入眼帘。
    “唔……到家啦！”李恬恬欢呼雀跃起来，紧紧抱着祁祎的臂膀。
    逍遥阁主阁依着一处天然仙境的山谷所建，山谷中百草丰茂，树木参天，阁楼庙宇更是覆压千里，与草与树交相映衬，与花与鸟和睦相处。不是人间仙境又是什么？
    仙鹤更加降落低飞，径直对着主阁飞去。
    主阁前空旷场地上人群熙熙攘攘，
    “恭迎少阁主回阁！”
    流羽天宫，葬心殿前堂。
    王琛虎背熊腰笔直站在堂前，千羽等人跪伏在其身后，已经一五一十说出了展翼大典的所有经过。
    “极乐殿……又是极乐殿么，多少届大典了，还是改不了这手臭的毛病。”王琛知悉极乐殿的所作所为，反而更加古井无波，平静异常。
    “行吧，你们都退下吧。千羽……你留下。”众人缓缓退出大堂。只留下千羽一人。
    “你随我来……”王琛手刀隔空一划，身前空间撕裂出一道裂缝，裂缝中漆黑无光，就连裂缝旁的光线仿佛都要被其吞噬了去。
    王琛一步踏入其中，千羽紧随其后。眼前一晃，便到了天宫禁地。熟悉的悬泉，熟悉的山洞，这里就是千羽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从来都是只有人来这儿看他，他却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千羽，展翼大典，可有收获？我感觉到你体内的羽力波动似乎有些异样。”王琛直接盘膝坐下，眼神中终于有着一抹父亲该有的慈爱浮现而出。
    “嗯，事情是这样的……”
    千羽一五一十的把他在地境里所有的遭遇都尽数告知王琛。
    “穷奇……圣威将军……那为何你现在又无法展翼了？”王琛眼神始终没有太多的情感变化，千羽也不知道他是震惊还是平静如常。
    “我也不知为何，在启天碑前，有股力量死死压制住我，让我无法展出双翼。”千羽眼神渐渐黯淡。
    “你现在试试。”王琛大手摸了摸千羽的脑袋，屈指一弹，一层看不见的护罩将二人拢进。
    “嗯。”千羽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细细感受起背后的玄幻能量。羽力在体内开始依着筋脉游走起来，很快便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叮！
    忽然，千羽背后浮现出一个湛蓝法阵，阵中一个黑点蠕动着，演变成一个小小的六角星状黑痣，空气里开始有着远古能量围绕着千羽旋转流动起来。
    嘭！血红与黑芒交织而成的双翼猛然伸展开来，一股杀伐气浪冲击着王琛施展的护罩。血红羽翼上萦绕着血红羽力，一抹邪异的感觉让王琛都有点心里发怵。
    “这……这羽翼好像在哪儿见过啊……”王琛捏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千羽背后的翅膀。
    “魂妖血翼，以人魂为翼根，以妖血为翼骨，无形有质，不破不灭……”一苍髯老者突然站在王琛背后，沧桑嗓音顿时点醒了王琛。来者正是王昊。
    “对！远古魂妖一族的羽翼就是极致的血红。”王琛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可魂妖一族向来暴虐无度，一直以杀伐为乐，以万千生灵的血液养育羽翼。无论古今，口碑都差到极点啊。”
    “那是魂妖，千羽是千羽，你担心个屁？”王昊忍不住骂出声来。
    “别说，邪异是邪异了点，不过这妖翼还是很强大的，若是再有那般操控血液的奇怪能力，与这羽翼相辅相成，也挺好。”王昊眼中狡黠目光死死盯着千羽。若是千羽日后能成为一代血翼圣者，强悍无匹。定能解开此时天宫的燃眉之急。
    “爷爷，我亲和的元素就是血液……”千羽眨巴眨巴血红双目，抬手一握，袖间飘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团。千羽脸庞手掌顿时煞白一片。血团蠕动着，时而延展成盾，时而幻化成刃，怪异得很。
    王昊此刻眼中却放出光来！
    “太好了！绝配！”
    “天宫命数不该绝！”王昊眼神中露出一抹狂热，“王琛，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
    “嗯，全力培养千羽。”王琛淡淡说到，相比王昊，他并没有那么激动，血红的双翼和怪异的血液元素操控能力，都让他心里染上一丝不安。
    日后，他的不安，也的的确确应验了……
    “千羽，明天开始，以往的训练就别继续了，我会过来亲自教导你修炼。”王琛捏了捏千羽的手掌。示意他收回血团。千羽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红润，也是喜笑颜开。
    父亲的大手，温暖到能让孩子永远心安。
    终于就要告别孤独的禁地修炼，开始新的旅程，终于就要和父亲一起，踏上新的征程。
    千羽开心极了。
    第二天……飛溯悬泉
    “开元，取打开天命之元的意思，别看这是最低的境界，却是最为重要的境界。只有开元境时打好基础，才能在日后的修炼路上一帆风顺。”
    “若是开元境界都无法自然自然打开，那日后的羽化之路也长远不了。”
    “所以，开元境界，既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困难的，就像崖边一跃。成则成，败则万劫不复……”
    王琛一板一眼地坐在一块儿巨大的青石上，给千羽讲着开元境界的奥秘。
    千羽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并没有认真在听……眼神飘忽回当日的无幻地境里，那一袭轻柔青衫拂过千羽的脸颊……
    啪！
    红红的一个巴掌印，赫然出现在千羽细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