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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清晨一阵嘹亮的钟声打破了青阳宗的宁静,紧急召集!
约莫两刻钟后,中央广场再度站满了青阳宗弟子,相比往日的无忧无虑,今日的人群中多了些许落寞。
整齐的队列中寂静无声,都在等待着内门长老的到来。
艳阳里几抹飞鸿飘来,略一回首,只见高台上已有几道熟悉的身影闪现。
其中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严九熙身上,这个在平日里嬉笑怒骂不苟于世俗礼节的长老此时威严的像泰山般一样站立着,其身上虽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但那日表现出的惊世战力已让宗内弟子彻底折服。
祝云初环视一周,看着平日里这帮可爱活泼的弟子,如今因一场劫难变得压抑不堪。
不再等待,祝云初开口道:“前几日宗门蒙受大难,我青阳宗损失惨重,如今大严皇帝不惜挑起蛮荒大战,欲图将天下宗门尽数剿灭,野心不可谓不大,无论如何,蛮荒一场劫难怕是无法避免”。
听到这里,台下众弟子或是眉头紧锁,或是双拳紧握,想起触目惊心的那日,皆都感触颇深。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祝云初心中有数,继续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大战将起,青阳宗已成大严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宗门岌岌可危,死伤已是必然。作为青阳宗宗主我当和众长老一起捍卫宗门无上荣光,只是若有其他心思或者战力低微之人也可自行离去,人各有志我不勉强,毕竟白白赔了性命也是枉然”。
祝云初此言一出,台下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皆都脸色大变,宗主都这么没有信心,看来此间事已到无法避免的地步了。
世间人生百态,大多世俗之人,求高雅气节之人不缺,但毕竟生存才是王道。
严九熙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挑了挑眉毛,厉声说道:“想留下的便留下,想离去的这两天就离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用商量。话已言罢,各自散了吧”。
严九熙说完,也不管诸人心中所想,随即转身离去,诸位长老同样转身离开,留下众人呆呆的站立原地。
“不为聚人心强行把众弟子留下,只为让他们各自选择,大概才是对宗门弟子最大的爱护吧。青阳宗千年基业,又不得不守,想必最矛盾和痛心的是祝宗主还是内门长老门吧”,秦阳心中感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才是最痛苦的。
……
中庭峰大殿内。
一众内门长老汇聚一堂,台下站着十余人,皆为战力不俗的内门弟子,诸如秦阳、楚灵儿、刘元平、蛮牛、贡献堂青衣小厮……
乍一看到那贡献堂青衣小厮在此,秦阳着实吃惊,不为别的,只是这其貌不扬且带着一股慵懒之相的小厮难不成还是这青阳宗极为出色的弟子?
“咳咳”,一旁的祝云初看到人到齐了,清了清胖子。
“在场的都是各内门长老得意的弟子,也是青阳宗极为信赖的弟子,话不多说,叫你们前来是告知你们过几天离宗的事情”,祝云初一口气说完,语气较为轻松,脸上微笑着。
“什么,离宗?宗主不可啊”,刘元平听到祝云初所言,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是啊,宗主,我等当与宗门共存亡,管他什么大严皇室还是八大门派,我蛮牛不怕,师尊的血仇定当血偿”,蛮牛紧接着激动道。
楚灵儿、秦阳等人也都眉目紧锁,没有说话。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那青衣小斯倒是很沉稳,站着一言不发,愈加奇怪其定力为何如此了得。
“安静下,且听我说。宗门生死未知,不能都留下,你们活着才是宗门的希望。若宗门无事,你们还可回来,若宗门不幸,你们就是将来重建我青阳宗的希望”,祝云初看到众人坚决的态度劝说道。
“众师兄弟都留下,我等怎么可以自顾离去”,蛮牛继续开口道。
“是啊,丢下宗门而去,非男儿所为”,一旁的刘元平也倔强道,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
“够了”,一旁一直未说话的严九熙呵斥道,一脸的阴沉。
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几人,严九熙一脸的凶光道:“宗门大难将至,你们只会在这里撑匹夫之勇吗?如果真的有能耐,就去荆都取了严辽源的狗头。如果没有那个本事,就听从宗主安排,各自麻溜滚蛋,哪来的这么多话”。
原本吵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争吵的最激烈的刘元平、蛮牛两人皆都鼻孔喘着粗气,不敢忤逆严九熙所言,只好将拳头握的紧紧的,手指间的关节在咔咔作响。
“好了,王复清你作为内门大师兄,理应带个头”,大长老许观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青衣小斯。
“我知你对于你师尊陨落之事,仍旧怀恨在心,只是故人已逝,你当奋发向上才是,才可有一天亲手为你师尊报仇”,提到贡献堂长老,大长老心中一片哀伤,那是和自己一起入宗门学艺的兄弟,如今确实天人两隔,想着想着,眼眶微不可查的红成一片。
王复清听到大长老再度提起师尊,想起之前和师尊的点点滴滴,心中强压住的哀伤和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决了堤一样,强忍住眼眶打转的泪珠沉重的躬身施了一礼,开口道:“弟子明白,只恨往日自己懒惰成性学艺不精,弟子听从宗门吩咐这便下山去”。
王复清说完冲着诸位长老齐齐行礼,随即转身毅然决然的走出大殿。
不矫揉造作,干净利落,哪怕是丧师之痛后的刺激之下才有得反应,也着实让秦阳吃惊了一把,这和往日里看到的那个只知道睡觉的青衣小斯截然不同。
大概所有的改变都是在一瞬间,所有的冷静也都是在一痛间。
刘元平、蛮牛两人见得王复清没有多言径直离去,心里或许受到了些许感触,皆都低下头再不做声。
咆哮,绝大部分是因为愤怒,而愤怒的咆哮绝大部分是因为无力和无能。看不惯世间事,经历的多了,痛的多了,便学会将嘴巴闭上,渐渐学会了把一切隐藏。大概这不是一个闭嘴不闭嘴的故事,而应该是一个成长必经的过程。
……
无名山峰上。
严九熙立于那颗歪脖子树前,俯瞰着峰峦跌宕的青阳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中有着哀伤,有着落寞,有着失望,拥有着天下敬畏的战力,却不能洒脱的立于世间。心中盛的事多了,自然便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秦阳立于其后,也未做声,望着青阳宗俊美的无限风光,思考着存在的意义,一幕幕的情景浮现脑海。
“无上剑法乃是我大严皇室独门剑技,先祖曾以此法挽救于蛮荒危亡,此法修炼到七重境可开疆裂土,斩尽世间一切,你自要好自修习。无论遇到何事,当以身家性命为要,记住一点,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严九熙突然背着身子开口道。
“是,弟子谨记”,秦阳乖巧的躬身道。
突然,严九熙穆然回首,竟是笑了笑,配上俊朗的脸庞真的是让人无限放松,“我走之前,让你打的酒那”。
听到严九熙问酒的事,秦阳慌忙从空间戒将酒葫芦取了下来,恭敬的递上。
严九熙一把接过,熟练的揭开葫芦盖子,仰头便灌了下去。
不断滑落的酒滴在洁白的雪上,浇出一个个小槽。
片刻,酒意正酣,严九熙有些泛红的双颊抖了抖,将酒壶推到秦阳身旁,“来,喝一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阳惊悚了下,随即颤颤悠悠的接过了酒葫芦,拿着并未动。
不为其他,对喝酒有阴影啊,想自己便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便小命呜呼了,如今这烈酒闻起来便极其不适,如何喝的下去。
“婆婆妈妈的成什么样子,让你喝你便喝,难道还让我喂你不成”,看到秦阳发呆的样子,严九熙明显有些不悦。
听到严九熙的训斥,秦阳一阵头大,皱着眉头,只得将酒葫芦缓缓举到嘴边,挤着双眼,轻轻小酌了一口。
“咦,这酒怎么没有辛辣的感觉,反而有一股甘醇的感觉”,秦阳大为吃惊,想不到这蛮荒的酿酒工艺已经如此先进了,难不成自己前世喝的都是假酒不成。
酒香入口,一口不过瘾,秦阳情不自禁再酌一口,来来回回总共六大口下肚,甚是舒坦。
都是良酒解忧,真正体会到酒的无限妙意之后,秦阳竟然也变得贪杯了起来。
望着秦阳痴傻的样子,严九煕欣慰的笑了笑。
风无痕,云无声。
两人谈笑风生,一时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潦草过去,却又不无聊。
你一口我一口,似乎忘了辈分,酒葫芦终于见了底。
“唉,时候差不多了,只要酒葫芦在便有喝不完的酒,以后带上它吧,今天好好休息,明日离开吧,我就不送你了”,严九煕叹息道。
朦胧的目光似乎感觉眼前出现了三个严九煕,对于其说的话秦阳貌似听了进去。大概对于酒精的不契合是灵魂所支配的,不能饮酒的习惯还是带到了这个世界。
扑通一声,秦阳应声倒地,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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