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独宠》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五章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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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抬头望天,而练药堂一众弟子也因好奇跃到了围墙之上。都融见身边地两位长老也没什么反对之意,也跟着他的师弟们来到了同样的落脚处,身处这山脉较高的位置看着这诸般变化。
    只见曲径山道的远端,那连着都融平日出入的山门的位置,现已全由白色雾气所组成地幕墙上,一道缝隙如印在白纸上的黑线一般缓缓浮现。笔直地向上延伸,直到百余丈的高度才停下了势头。
    缝隙的两旁,汹涌的雾气不断地向内翻腾,从而致使这道缝隙不停地被撑开,扩大,仿佛有双无形的擎天巨手生生地拨开了这天地的幕帘。
    而外界嘈杂鼎沸的人声,也在此时传了进来,若凝神细听都能发现这各处声音中暗含的焦灼与不安。
    翻涌的雾气还在继续扩大着这护宗大阵的临时开口,但外面的人已然等不及了,争先恐后般地涌了进来,天上地下皆是进来的人潮。
    只不过面对于这般硕大的大阵开口,这数百人则显得有些零散,只是小半炷香的时间已全部进入。
    这些人皆身穿白阳宗服饰,只不过此时的模样都破落凄惨,几乎人人带伤,严重者断了手脚也皆为常态,还是靠着轻伤者的搀扶才得以回宗。
    之前将留在宗内的弟子派去山脚下的那一拨大多都携带着担架,结绳之类的物件。将伤重之人从回归的同门手中接过,放入担架并绑好绳索,抬步迈入这崎岖的山道阶梯。
    即便是轻伤以及少数无伤的弟子,再卸去手中负担的同时也都原地或坐或躺地歇了下去,大口地喘着粗气,赶了一路还带着人,即便是修士之身也累得够呛。
    霎时之间,山脚下原本诺大的入门平台也变得人满为患。
    再抬眼看向天上,却是几十道略显零乱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练药堂的方向飞来。
    离的近了才发现他们的遁光也无力施展,一些重伤乃至失去意识的筑基长老,还是靠着同伴或背或驮才得以回来,无力的手脚耷拉在半空,随着空中的劲风无力地摇摆。
    此时他们再无原本的高大形象,衣衫破碎,血迹弥漫。若不是还在天上飞着,几以为是为躲饥荒而逃难的难民。
    当先的三人,似见到了目的地终于支撑不住了。在半空中一个摇摆,直直地朝练药堂的天井位置扎来。
    “快,快让位置出来!”
    宗苛一身大喊,而此时留在天井内的也就他和杨佟迎二人,反应自然迅速地让到了一旁。而包括都融在内的练药堂众弟子都还站在围墙上,也提前看到了急速掠来的黑影,其刷刷地抱头弯腰蹲了下去。
    三道身影很快地就从都融他们头上划过,而快落到天井之内时,宗苛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双手平托,一股无形的柔劲托在了三个人的下方,卸去了下落的巨力,如降鸿毛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待看清场中三人的模样,除了宗苛及杨佟迎有所准备,神情难言之外。都融等一众弟子皆是目瞪口呆,怔怔说不出话来。
    除了其中一个样貌陌生的筑基女长老之外,剩下的两人皆是白阳宗内的支柱泰斗,哪怕放至于这云风国众也是响当当的金丹祖师,关元正与裘安。
    那曾经只是一个眼神,哪怕只是呼吸的变动便能使门下弟子噤若寒蝉的两人哪再有之前的威严模样,其身上所带的伤势令人触目惊心。
    裘安还算是两人中伤势较轻的那一个,那只是相对来说。他胸前的衣物不知被何物一劈而开,一道斜着纵贯于胸口的伤势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而开仍滋滋地冒着鲜血;脖子左下三分的位置还有一处贯穿伤口,若再偏移几分只怕便是见血封喉了。
    再看关元正,这亲生妹妹的授业恩师,现在的样子也只能用可怖来形容。
    左半边身子,自肩头到左臂,连带着周遭的衣物已不翼而飞。看着不规则的伤口似被巨力硬生生撕扯下来一般,徒留几根骨茬刺在外面,几乎都能透过伤口的边缘看见仍顽强跳动的心脏。
    肚子正中,一道方正的凹痕深深的印了下去,这深度看来腹内脏器也都受了重创。肆意的血水模糊了整张脸,微弱的鼻息随着胸腔若有若无的起伏进出着鼻腔。
    若不是身边的女筑基长老手泛蓝色荧光,还孜孜不倦地压制着关元正的伤势,只怕这微弱的生命体征随时都可能会断绝。
    “张莹师妹,你在这般耗损自己的灵力可要影响自己的道基了,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接下来便换由我来吧。”
    阳佟迎将手搭在还不停向输送疗伤的灵力,但脸色早已煞白的女修的肩膀上。
    听到终于有人可以接力自己的班,张莹软软的倒了下去,她在门中水属灵根的修士中,论修为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水属功法本就是疗伤的首选,所以此次也带着她入谷作为首席医疗师,却不曾想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若不是这一路上全靠她不计后果地为关元正稳定着伤势,恐怕这白阳宗的第一人就算不会一命呜呼也要想想夺舍之法了。
    一颗回蕴丹阳佟迎被塞入张莹手中,后者也不犹豫,直接吞入静养,恢复过度损耗的灵力。
    与此同时,阳佟迎无缝衔接过了张莹的工作,也不愧为白阳宗水属功法修为的第一人。都融瞧地真切,只见她手中扩散的蓝色光辉比之张莹的强盛了数分。
    双手压在了关元正的身上,不仅使他呼吸稍显平稳,肚子上那被不知名法宝所砸中的凹痕处也第一次有丝丝事先被度入的土黄色气劲被逼出体外。
    阳佟迎开始忙碌的同时宗苛也没有闲着,都融的陶罐已交到他的手上,当即就对着关元正与裘安的嘴里各塞了一颗生血丹进去,同时对着尚在打坐恢复中的张莹问道:“这次两位师叔下山之时不是带着五十颗生血丹,为何还会带着这样重的伤回来?!”
    在吞服一颗回蕴丹后,这张莹原本煞白的脸色明显恢复了不少血色,她张开疲惫的双眼,颇为无奈地回道:“这丹药给筑基期及以下的服用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只是放在两位金丹期的师叔身上就大打了折扣,一颗的成效也只能发挥三成效果。”
    接着她的神色变得极为落寞与丧气,啜泣道:“若不是两位师叔将自己的丹药贡献给其他筑基师兄弟,只怕只怕今日回来的人,更不足现在的一半”
    宗苛表情沉重地抬手止住了张莹继续往下说,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阳佟迎香汗淋漓全力施为恢复类的法术,在她的施法以及生血丹的功效下,关元正的情况明显好转。
    不仅体内的暗劲被消磨了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生血丹对他身体组织的修补,即便对于金丹这强横的肉体,这丹药的药效发挥已有些后继无力,但依旧有着‘生人肉,活白骨’的逆天效果在。
    裘安的创口合拢,脖子的血洞收缩消失。
    关元正所遗失的臂膀也重新生长了出来,骨茬之外增生了新的肌肉组织,并随着血肉的滋长也伴生了更多新的骨骼。腹部那处凹陷,也好比充了气一般慢慢地鼓了回来。
    一颗又一颗生血丹,在宗苛的观察下,只要两位金丹师叔的恢复稍有下降便像不要钱般地投喂到他们的嘴里。
    裘安只用了两颗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只是关元正用了四颗,才开始手指部位的最后生长。
    一众人等都只关心这两位门中支柱能否转危为安,都融作为宗内弟子,在担心之余也只有他一人在默默地观察着药效。
    这与他的猜想也贴近,以这枯草,也就是他原本世界的法血草所凝练的丹药终有极限,尽管炼制成丹已浓缩了几倍药效,但这原本只是最初级的草药也难发生质的改变。
    而且这药效和原来世界也高度契合,到了第三阶位已基本失去了效果,按照估算,这丹药若是给元婴修士所用,恐怕疗效甚微。
    见门中两位金丹祖师的面色渐渐红润,在场人提着的心也终于稍稍安定了几分,若是门中没了这两个泰山北斗,只怕未来再难立足与云风国之中。
    剩下的数十筑基修士也都从半空中踉跄地落在了炼药堂周围,堂内有两位金丹也自不便打扰。
    平时这清静的山间小道霎时便挤满了带伤的门中长老,若是换个时间还是颇为壮观,只是现在像是叫花子开大会一般,凄惨中透露着喜感。
    两个金丹祖师呼吸也恢复平稳,宗苛与阳佟迎对望之下都能看出对方的喜色,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但也没有因此懈怠,再次服下一颗回蕴丹的阳佟迎以及恢复了打半的张莹纷纷走出了炼药堂外,继续为门中同门医治伤势。宗苛也带着都融给他的陶罐,风风火火地周转在伤患之中。
    他们也没有注意,堂内观察着他们的都融已渐渐隐入山腹之中。
    都融眼见两个金丹修士已趋于复都阶段,手中的丹药也都给出去了,自然没有再留在此处的必要。
    要知道他现在还服着敛息丹,自身现处于炼气七层的修为可瞒不过复苏后的关元正,留在此处多少有暴露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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