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尼亚》正文卷第七十七章费胡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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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睡到接近中午，艾尔弗睁开眼，发现文森已经起床了，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看书。
    “早啊，文森，”艾尔弗揉着眼睛爬起来。
    “早，”文森合上书，艾尔弗看到书名是《魔族魔法入门》，“你醒的正好，我正打算叫你起床呢，城主邀请咱们吃午饭。”
    卡尔听到两人的对话也醒了过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两人打了招呼，“文森大哥一早就醒了吧？”
    “也不是特别早，”文森拿着书，起身离开卧室，“我先把书还回去，”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哦对了，这个房间的侍者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好说话。”
    侍者是个铅灰色皮肤，有着亮绿色眼睛的魔族人，眼睛很小，像某些狐狸图腾那样细长，正如文森所说的，他只要看到三个孩子，脸上的表情就会变成十分不高兴的样子，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外，再不和三个孩子主动多说半句话。
    侍者引着孩子们前往旅店的酒馆，指了一张桌子让三个孩子坐下，告诉他们一会儿城主的手下会来酒馆接他们，然后连句再见之类的客套话也不说扭身就走掉了。
    “如果不是这次有要紧事最好别惹麻烦，我还真想跟旅店老板聊聊那个灰皮佬的臭脸色。”文森对其总是拉着脸十分有怨念，卡尔拍了拍文森的胳膊，“文森大哥，你该理解他的，他不是针对你和艾尔弗，我想他应该是针对我。”
    “针对你什么？”艾尔弗和文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亚龙人呀，”卡尔耸耸肩，“如果这家旅店是他开的，我想他会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跳起来把我赶出去。”
    文森抓狂似的抓了抓头发，“啊~~搞不懂这些人把怒气转移到一个种族上是什么鬼逻辑。”
    “这也没办法，”卡尔似笑非笑地说，“那场灾难造成了无数生离死别是事实，神都死绝了，总要有一个宣泄。我小的时候，在聚居地隐隐听说过，巨龙族和亚龙人并不是绝对没有责任——如果没有改变信仰，如果没抛弃龙神，或许大崩坏就不会发生呢。”
    艾尔弗和文森很吃惊地看着卡尔，在所有传说中，白龙神尼尔都是十恶不赦的角色，他在得知海灵神乌弥莉尔做出了关于自己将被囚禁并毁灭大陆杀死其他创世神的预言后，石化了海灵神的声带，堵死了海灵神的耳朵，还迫使海族退化成魔法生物；创世神彼此互为兄弟姐妹无法互相伤害，但没有信仰的力量，创世神无法永生，白龙神就联合各种邪恶的魔法生物，诅咒其他创世神的神造物，带来了肆虐的瘟疫与各种灾害，以期通过杀死其他种族的手段来削弱自己的同胞，这种暴行让贝西摩尔站出来反抗。最终，贝西摩尔联合其他创世神用七根创世神的脐带做了锁链，将白龙神囚禁在龙族的一座火山喷发形成的、名叫厄沃德的岛屿的地下，巨龙族与亚龙人为了感谢兽王神贝西摩尔，从信仰白龙神尼尔改为信仰贝西摩尔。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卡尔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厄沃德是一座人人认为不详的岛屿，所以除了强盗逃犯，没人想去那里，流传的故事或许跟主流不太一样。”
    “不是不太一样，光是抛弃两个字就很有内容了。”文森咧咧嘴角，“厄沃德的传说是什么样的？”
    “一句话总结就是白龙神是被陷害的，在海族还存在的时候，他们的预言之力来自海灵神乌弥莉尔，这种预言能力更倾向于对命运的指引，或者直白点说就是诅咒，以预言人生命力做出的诅咒。”卡尔把手肘搁在桌上，双手捧着脸道：“其中会有几个到无数个关键点，打破其中的一个或几个关键就可以打破整个诅咒扭转命运，如果打破了诅咒，做出预言的海族会缩短寿命，不过海灵神的寿命无穷无尽，只要海族还信仰她。”
    “所以呢，厄沃德的传说到底是什么？”艾尔弗追问道。
    “怎么说呢，海族也好乌弥莉尔也好，他们的能力是无法自我控制的，除非他们成了哑巴，否则他们就是会时不时发出所谓的‘预言’，只要说出口并被包括‘预言人’本身的任何人听到，那么所谓的‘预言’——其实就是诅咒啦，就会成立，被预言的人必须想办法打破其中的一些关键才能扭转命运。”
    “你倒是说关键呀！”文森催促道。
    “哎呀，关键就是，厄沃德曾经有人发现了一本很古老的日记，写日记的人是关押白龙神的地下监狱的守卫，某一天，他听到白龙神的召唤，进入满是岩浆的监狱内部，听到白龙神的诉说海灵神失声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海灵神无法控制自己的诅咒，白龙神联手其他创世神几次三番破解，可海灵神发出诅咒的频率愈来愈高，诅咒的后果也愈发恐怖，白龙神不得不石化了海灵神的声带，堵住她的耳朵来保护整个大陆，但是这种能力，海族也拥有，在海灵神失去听力与说话能力之后，海族又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诅咒来，虽然不如海灵神那样强烈恐怖，但是处理起来也够麻烦的，白龙神不得不想办法收回了海族的‘预言’能力，让海族的陆地沉入海底，海族从此成了人鱼或是海妖，为了补偿与纪念乌弥莉尔，人鱼和海妖都有一把好嗓子与绝美的容貌。”
    “所以白龙神不是怕海灵神的预言被其他创世神知道，而是为了拯救大陆？”艾尔弗惊讶极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所谓的联合邪恶魔法生物制造瘟疫和灾难，其实也都是海族预言的关系，海族退化成魔法生物之后，这些事就少多了。”
    “那兽王神，还有兽族和龙族合并是怎么回事？”文森追问道。
    “那个可能有点狗血吧，谁知道是不是兽王神那家伙暗恋海灵神，生气白龙神石化了海灵神的声带之类的，总之就是他挑头针对了白龙神，也或者他有野心想成为创世神的老大呢。”卡尔撑着脸笑嘻嘻地说。
    “如果海灵神说，白龙神会毁灭大陆，会杀死其他创世神……”艾尔弗沉吟了一下。
    “没错，海灵神的每一个关键点都没能被打破，或者说，兽王神有意忽略前面的关键点，赌最后某个关键点他能改变整个诅咒，确保无人信仰而死去的只有白龙神，结果他失败了，所以诅咒还是成立了呗。”
    “那白龙神可真是够惨的啊……背了黑锅不说，最终也丢了命……”文森感叹道。
    “那也未必，如果其他神阻止兽王神呢，又或者白龙神他最终不选择掀翻大陆，杀死其他神族呢，”艾尔弗撇撇嘴，“最后这个关键不是兽王神没有打破，是白龙神自己没有。”
    “所以艾尔弗，你觉得白龙神还是个坏人对吗？”卡尔歪着头看着艾尔弗。
    艾尔弗低头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不上坏不坏，如果我是他，我被诅咒又被诬陷后或许更疯狂也说不定。”
    “嘛，都只是传说罢了，”文森敲敲桌子说道，“大崩坏已经发生了，神也都死了，所以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现在的关键就是，咱们说了这么半天话，你们俩渴不渴？我想要杯蜂蜜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