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迹》第二卷风起南荒第九十三章十二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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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不算高耸的山峰峰顶，子歌和单恺耀席地而坐，两人身后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子歌的身边坐着白冉，她是第一次喝到人族酿的酒。
    嘿，这下子倒好，这虎妞喝起来就刹不住了，脸蛋儿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不过这也省了子歌不少心，因为这虎妞喝醉了就不再缠着他要凶灵珠了。
    白冉醉眼朦胧的，像个孩子似的抱着酒瓶子不撒手。子歌和单恺耀也是手里头拿着酒，只是和白冉比起来，这两人就显得优雅许多。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男的，谁才是女的。
    单恺耀灌了一口酒，双眼眺望着远方，小半的猎场尽收眼底，各种各样的凶兽或潜伏在暗处，或争斗死战。单恺耀没有说话，子歌也保持着适当的沉默。
    良久，单恺耀突然开口问道：“妖界开启在即，墨兄可曾听说？”
    “古玉齐聚，妖神临世，单兄岂非是明知故问？”子歌灌下一口酒，似笑非笑地望着单恺耀，旋即把手伸了出来，道，“单兄其实想要问的，是这个吧？”
    那只手的手背上，烙印着一只只有半截身子的十尾狐。
    单恺耀瞳孔一缩，精光闪过，流露出贪婪之色。单恺耀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此刻的他，正在天人交战。许久，单恺耀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单恺耀平复心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墨兄可真是好手段，我差点儿就着了墨兄的道了。贪欲，贪念，贪心，墨兄啊墨兄……”
    单恺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把半坛子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若是他方才没忍住，对子歌出手，嘿嘿！
    其一，子歌就有理由将他当场击杀。
    其二，贪欲一旦开了口子，单恺耀就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单恺耀。他若是真的出手了，他的武道之心就有了裂缝，他的武道之路也将终止于此。
    子歌不以为意，收回了手，道：“我只是把单兄想要知道的告诉单兄，如何选择不在我，而在于你。单兄是有大气魄的人，我不认为单兄会出手。”
    听闻此话的单恺耀大笑起来：“哈哈哈！此话深得我心，墨兄，干！”
    两个酒坛子碰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前些时候，狐族传出消息，说魅狐族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先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当街斩杀何翊；后在生死谷中绝地反击，将苏燚一拳轰杀。据说，墨兄前几天还囚禁了炎狐族的女神，墨兄可真是我辈之楷模啊！”
    “杀了一些不长眼的人而已。至于苏盼柳那女人，我没兴趣，难道单兄有兴趣？”
    “墨兄千万别！我这辈子只钟情于武道，红粉不过只是骷髅罢了。”
    “原来如此，单兄如此好男儿，确实要让那些爱慕你的姑娘失望了。对了，听单兄方才的话，单兄可是怀疑过我？”
    “确实有所怀疑，但不敢肯定。”
    单恺耀放了手里的酒坛子，望着悠悠白云，缓缓道：“那日一别，墨兄不知去向。我曾动用特殊手段，却仍查不出墨兄的踪迹。我甚至一度以为，墨兄是日行千里，离开了妖兽山脉。”
    “直到苏墨的横空出世？”子歌插了句话，问道。
    “不错，直到苏墨的横空出世！”单恺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苏墨出世的时间和墨兄消失的时间实在是太吻合了，吻合到已经不能用‘巧合’二字解释的地步。”
    “而且，苏墨杀死何翊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恰巧墨兄身边便有一个女子，墨兄深爱着那个女子，对吗？”
    子歌红着脸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幸好他喝了不少酒，那张脸早已是通红无比，倒也看不出来了。
    “可即使如此，我也只是怀疑。可惜的是，月狼族和魅狐族因为某些事，两族近来不大好来往，我也无法去求证事情的真相。”单恺耀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尴尬。
    子歌心情大好地笑道：“哈哈哈！单兄果然是单兄，可惜啊，单兄就是太多疑了。若非今日，单兄难道就一直这样怀疑下去？”
    “多疑并非缺陷，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答案。”
    “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
    “那我便一直怀疑下去，直到确认为止。”
    “这样活着，不累吗？”
    子歌凝视着单恺耀的眼睛，单恺耀也回应着子歌的凝实。良久，两人默契地碰了碰酒坛子，仰头干完一坛子的酒。单恺耀没有回答子歌的问题，子歌其实也不知道单恺耀的答案。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道不同，亦可为友”。
    求同存异，不外乎是。
    单恺耀仰头灌酒，却没有一滴酒滴入口中。不知不觉，他已经喝完了这瓶子酒，单恺耀把空了的酒坛子往后一扔，正想拿酒出来的时候，子歌递了一坛子酒过去，道：“试试人族的酒。”
    单恺耀不客气地接过酒，灌下一大口，露出满足之色，道：“够醇！够烈！够辣！好酒！”
    子歌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人族从来不缺好酒，醇香之酒，烈喉之酒，辛辣之酒。一味粮食，百般好酒，若是有机会，希望能请单兄饮遍世间好酒。”
    “此话当真？”单恺耀眼前一亮。
    “君子一言！”子歌露齿一笑。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唉，酒是好酒，可惜不能白喝。”单恺耀露出些许沉思之色，半晌又道，“我单恺耀从不欠人，便送墨兄一个消息吧。”
    子歌微微愣神，不管是以他如今的地位，还是单恺耀的地位，很多消息已经不值钱了。能够被单恺耀单独拎出来说的，必然是有价值的消息。
    但，有些事情不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子歌沉默片刻，才又抬起了头。
    子歌道：“愿洗耳恭听。”
    单恺耀再度灌下一大口酒，一缕酒水顺着他的唇角落了下来，此情此景要是让那姑娘见了，怕是会两眼直冒星星。单恺耀悠悠说道：“墨兄可知【十二少皇】？”
    “十二少皇？”子歌一愣，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词，便摇了摇头，道，“请单兄赐教。”
    单恺耀嘿嘿一笑，道：“墨兄入妖界，那些小鱼小虾自是不必放在心上，可墨兄务必要小心这十二少皇。”
    单恺耀虽是笑着说出这话，眼神却没有半分的嬉笑之意。再者说，十二少皇，单是听这名字，便已然令听闻者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子歌也不例外。
    正当子歌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身边喝得一塌糊涂的白冉突然勾住子歌的肩膀，呵出一口浓浓的酒气，摆着手，醉醺醺地喊道：“切！十二少皇嘛，老娘我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苏墨，我跟你说，以后，嗝！”白冉打了个酒嗝，那浓重的酒气让子歌很是无语，要不是这虎妞是女儿身，说不定子歌会一脚把她踢下去。
    喝得醉眼朦胧的白冉没有看清子歌铁青的脸色，勾肩搭背地继续说道：“以后谁要是欺负……欺负你，你……你就……就报老娘的名字，老……老娘帮你撑……撑场子，撑场子！”
    “嘿嘿嘿！撑场子！嘿嘿！”白冉看上去是真醉了。
    子歌一脸无奈，但谁让自己是个“翩翩佳公子”呢？（余少白：呵！凡人！）
    子歌只好强装出一副笑脸，把手中的酒坛子递给白冉，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哄道：“是是是，你是十二少皇，你最厉害了。乖，给你酒啊！”
    “酒！”果然，白冉眼前一亮，抢过子歌手里的酒，“喝酒，陪我喝酒！”
    说着“陪我喝酒”，说完后又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还真是个虎妞。
    子歌望向单恺耀，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子歌却看到单恺耀一脸严肃的样子，单恺耀认真开口，道：“不错，白冉姑娘也是十二少皇。”
    一。
    二。
    三。
    子歌猛然回过头，看着身边喝得一塌糊涂的虎妞，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地端详了虎妞一遍。最后，子歌重新把目光转向单恺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但子歌的意思很明显，加上标点符号，总结起来也就六个字：你在逗我吗？
    单恺耀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虽然与单恺耀只是第二次接触，可他也清楚单恺耀的为人。子歌知道单恺耀没有骗自己，可他真的没有想到，白冉竟然是单恺耀口中说的十二少皇？
    真是，真是……
    真是无言以对了。
    单恺耀耸了耸肩，继续解释道：“其实，十二少皇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十二个人。”
    “墨兄知道，妖兽山脉以‘狮、虎、狼、狐’四族为尊，十二少皇便是指这四族中，年轻一辈的十二个人。每一族正好是三人，他们又被称为【三皇星】。”
    “十二少皇，便是指他们每个人，都具备着成就皇境的潜力！”
    子歌的脸色随着单恺耀的话越来越凝重，直到这句话话音落下，子歌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来魅狐族寻他的那两男一女的身影。
    单恺耀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子歌大吃一惊。
    单恺耀说：“我，也是十二少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