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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
安书兰从见到的头一天起,就由袁乖宝、白大帅、袁征等告诉她,来的人十分重要,她走过来照顾。
把三个人的木盘子木碗给他们,给永乐时,知道是小公主,还是有些紧张。
三个孩子们都小,给点心、馒首都事先晾过,热粥汤水由各人奶娘送上,小碗里放几块软烂的菜,三个人欢欢喜喜端着回来。
镇南王眼光不离开孙子,见稳稳的端着,歪的时候肯定有,但今早上居然没有掉落,一路直放到为他们准备的小案几上。
坐下来,都是上手的,抓起来就吃。粥和汤水冷到可以吃时,奶妈送上去。小勺子抓住,吃的也有模有样。
吃两口,滴一半在衣裳上,再吃两口,两边面颊都糊上。安书兰已吃完,赶紧过来照看,取自己心爱的帕子,主要给萧智、韩彻擦嘴。
萧智把个胖脑袋摇一摇,不让安书兰擦。
父亲萧元皓在的时候,萧智和太上皇已十分熟悉。他起身,走到太上皇面前,把个糊涂粥脸给他。
“哈,这是让我擦?”太上皇问道。
萧智点头。
看的人都笑起来,亲祖母瑞庆长公主得意洋洋:“哥哥,智哥这是和你最亲呢。”
太上皇就取帕子擦过,后面又上来一个,见事学事的,还有一个韩彻,也把个糊涂粥脸扬过来。
太上皇乐不可支,也给他擦过,那两个回去坐下来,没两口,又吃了一面颊,这一回来到镇南王身边,把两个胖脸儿送给他。
瑞庆长公主悠然的想了起来:“哥哥,这是寿姐儿的品格呢,寿姐儿小的时候,可是很会抹坏蛋哥哥。”
拿起丈夫的衣袖,对孙子眨眨眼:“智哥,这样。”作势把衣袖在脸上擦拭几下。
“哎哎,你不能教,”
镇南王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萧智眨巴大眼睛,小手扯上祖父一段衣襟,在面颊上蹭几下后:“给你。”把他擦过的这段递给韩彻。
韩彻看也不看,反正学事就行了,拿这截已有粥的衣角把他的脸抹的更一团狼藉。
“哈哈哈……。”这下子没有人还有心思吃饭,一起大笑起来。
安书兰忍住笑过来,给他们擦干净,带回去,见粥有些冷,又换一碗。镇南王则是对着脏了的衣裳啼笑皆非。
这个早上,萧智、韩彻经过长公主的“教导”,学会新的淘气。玩的路上,吃两口东西,就凑到镇南王身边,“唔唔”,把沾到点心渣子的小嘴给他。
镇南王无可奈何,因为长公主总是坏笑提醒:“要和孙子亲香哦,可不许拂了他们心意,否则,这一路上不陪你玩。”
再不然就是:“想想坏蛋哥哥吧,不肯带元皓走,让元皓在宫里抹的可是一身眼泪鼻涕。他们俩个还不会呢。”
这样的话一出来,镇南王一手一个,抄起两个孩子就走,两个孩子趁机拿他的衣裳肆意起来,他也不管了,先脱离长公主的魔音教导再说。
萧智以这样的方式和祖父熟悉起来。
但是书还是不肯念,赵夫子胸有成竹:“王爷静心等待就是。”镇南王因此不当黑脸祖父。而有太上皇在,他和陈留郡王一样,他也当不成。
陈留郡王每每觉得有趣,那不敢管教孙子的憋屈下去好些。
来到三天,把山谷粗略走上一遍,猎物飞禽吃了好些。第四天一早,事先平整好的小校场上,孩子们开始晨练。
萧智、韩彻好奇的走过来,别人蹬腿他们也蹬,一屁股坐到地上,黄土地墩的结实,应该有痛,但架着腿短摔的不狠,笑嘻嘻起来继续学。
早饭后,一丛事先捉过蛇、蜘蛛,撵过马蜂的花地上,摆开小案几和锦垫,赵夫子开课,下面坐着白大帅、萧镇、萧银、袁征、袁律、沈晖,龙家的两个孙子龙存让、龙存直。还有一个是永乐小公主。
除去永乐以外,另外的孩子们年纪相差的不多,念一样的书说得过去,永乐小公主小了萧银三岁,她念是不是太吃力?
赵夫子念道:“子曰,学而实习之,不亦乐乎?”这是除去永乐以外,都会背的一本书,但是所有孩子们摇头晃脑,念的极为认真。
掐花的萧智、韩彻先开始格格笑着,再就慢慢的走到永乐身边,有他们的位置坐下来,抱个果子吃两口,瞪大眼睛看着哥哥姐姐们,笑一笑,又起来去玩。
这一天,跟着念的不过五、六句。
镇南王有些气馁,赵夫子看出来,安慰他道:“这已经很好了。”
果然,第三天,两个人跟着念的钟点多起来,有时候贪玩走到赵夫子脚下掐花,赵夫子的力气只抱得起一个,先抱萧智,对着他念几句,孩子们在下面跟,萧智也就跟着念,地上站的韩彻迫不及待的见事学事。
第五天的时候,萧智、韩彻已能坐下来完整的念半章论语。
下午戏耍,晚上哥哥姐姐围在一起写字,他们有一枝笔在手上。
得有人看着,不然只怕戳到自己,太子、齐王世子、萧烨萧炫、袁乖宝小夫妻轮流陪伴。
这个晚上,萧智、韩彻把自己涂成个大黑脸回来。
有意不帮他们洗,好逗长辈笑。镇南王笑倒在炕上:“快让祖母帮着洗洗,这是我们写字回来的好证据。”
三老爷在外面转悠,都以为他看月亮,其实他总犯心虚,怕镇南王夫妻说他不管曾孙。二老爷见到猜出来,把他带回去,再一次耳提面命:“三弟,睡你的觉去。实在闲,把明天煮饭的木柴再砍些。”
“木柴足够了,”
“那你就备后天的,大后天的。实在不行,王爷今天说校场天天习练,土有些浮,你去墩地也行,扫干净也行。”
三老爷没有二老爷超强的心思,哭丧着脸:“真的,真的不管彻哥?长公主会说我们不懂事体,让我们早回去怎么办。”
“不会的。”二老爷把房门闩好:“睡觉睡觉,睡不着,你也不许再去镇南王的房外晃悠。”
镇南王房中的土炕上,重新洗干净的两个孩子睡在一排,正在听古记儿。
永乐小公主在陈留郡王夫妻房中,陈留郡王抱着她哄着,也在说古记儿。
慢慢的永乐睡着,郡王妃来接:“我来放她。”
“我来放。”郡王不肯给,亲手把永乐放在月光下的炕上,山谷里凉爽,被子也是陈留郡王亲手盖好。
郡王妃取笑:“怎么?还记得你的旧病根儿。”
“别笑话了,当年我不肯抱加寿,你也不劝我。”
“这可真是倒打一耙,我劝过你,你一定要说宝珠是个稀奇宝贝,生的不是孩子,是个小稀奇宝贝。你自家要说这话,如今却来怪我。”郡王妃索性笑话到底:“没抱成加寿,后悔这几十年吧,”
陈留郡王很想不理妻子,但没忍住,扑哧一声以后,无奈的道:“看你,别再说了,小心把永乐吵醒。她睡的不好,等回去加寿不会想到我,只会说你不会照看。”
陈留郡王妃撇嘴:“你有这会儿的好,当年的话就不应该说。”
睡下来,又想到一句:“你还特意骂小弟一顿,说他天天抱着……”
“我记着呢,真是罗嗦。”习惯于平躺的陈留郡王翻个身子,把个后背给妻子。
正要睡,又叮咛睡在小公主身边的妻子:“夜里警醒些。”陈留郡王妃窃笑着答应。
此时,山谷内外万籁俱静,野兽暂时没有吼声,风也似乎停了。往北一千里的路上,却是万马奔腾。
马若闪电,群若乌云。滚滚的好似裹着黑夜往前飞奔。
一个时辰以后,山谷中睡的正香甜的钟点,万马奔腾骤然停止,月光照在一处石头上,有人从石头下面取出一个东西,展开来,火把移来,上面写的有字。
为首的人看过怒不可遏,“唰”地拔出雪亮弯刀,长呼道:“特木尔王子让梁山王抓走,咱们救他去。”
“救特木尔王子。”后面的呼声一处传一处,很快万人皆呼。
为首的马腾空而起,后面的马呼啸跟随,月下又呈现滚滚一股黑烟般,对着远方掠去。
……
镇南王还在和孙子继续“斗争”中。
按老王带元皓出游吸取的教训,他不应该送元皓木棍,结果先学的是坏蛋舅舅的功夫。
知道萧智要离开,镇南老王早早准备小木剑,打算让萧智从家传的启蒙剑法开始学起。
但元皓呢,给儿子备下的有小弓箭。
这倒不是有意搅和,而是弓箭肯定会学。
小孩子的脾性,又是你让他玩这个,他一定玩那个。哪怕镇南王说的再和气柔软:“智哥,来来,小剑多精致。”萧智看上几眼,胖脑袋晃几晃,抓起小弓箭胡乱挥舞,嘻嘻笑得很大声。
这个时候韩彻就发挥作用,镇南王转向他:“彻哥,这小剑给你玩。”韩彻因三老爷有时候说过:“这是王爷,”虽听不懂王爷的尊贵,但有莫明的敬畏,接在手上。
但敬畏不多,没玩几下,觉得小弓箭更好,把剑丢下来。
凡是看到的人都对着镇南王的黑脸好笑,瑞庆长公主更是笑得很大声。对郡王妃道:“表姐赌不赌,我出一两银子赌王爷今天赢过智哥。”
“一两银子?你对我有点信任好不好。”镇南王抱怨。
长公主笑盈盈:“输一两输得起。”
太上皇见有趣,扬起手:“我出五钱,也赌你今天赢智哥。”
这脸面给的,镇南王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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