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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抚须:“这月色好,四下里又静,我好像回到军中。”
老老侯接上:“好像咱们还在路上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路上指的是三年出游的路上,当时他们看了官道月、山顶月、水边月,如今回想是一段异常美好的经历。
老老王也就又说一遍:“你啊,你应该和你儿子媳妇去瑜哥那里教人认字。”
“那您和镇南老王说起咱们玩的那几年,谁在旁边听呢?”老老侯笑容满面。
两个人又相视一笑。
梁山王府和以前从不以文章当家的文章侯府居然也能结下深厚的情谊,换成出游以前,谁敢想像?
一场出游改变的不仅有小时候捣蛋的胖队长、有再多师傅也离世事有距离的皇帝英敏,还有所有出游的人。如文章老老侯本可以随儿子韩世拓夫妻去南海居住,一面教瑜哥封地的孩子念书,一面享受温暖海风。但萧战加福的离去,胖队长的长大,让他更愿意多多的考虑到镇南老王和梁山老老王。
孙子韩彻出游,老老侯也割爱没有跟去,为的也是镇南老王和梁山老老王。
二位王爷别看玉马金堂,但出游的新鲜事迹,大家平等,都是头一回。
回京了,一个陪孙子代镇南王一职——镇南王去了哪里?陪太上皇去了。另一个带孙子不亦乐乎。但美好的回忆依然需要,他们不时的会约齐,吃酒痛痛的述说着经过的美好,老老侯想自己要是走了,谁还是合适的聆听者?
他有时候想的深刻,有时候想的浅显。但不管深刻还是浅显,都指中一处,忠毅侯府袁家。
是袁家带给他韩家新的门第、子弟们新的前程。老老侯想他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去南海天气多温暖,海鱼有多好吃?为了袁家都可以放弃。
陪两家王府怎么扯得上报答袁家呢?
陪的镇南老王开心,他更好的陪胖孙子代理王爷,胖队长是坏蛋舅舅的忠实拥护者,这就挨得上。
梁山老老王的孙子都是加福所生,他喜欢了,好好的带孙子,加福战哥在外面能放心。
此时,马车里没有韩家的孩子,老老侯也得跟上。陪老老王也好,陪两个小姑娘也好,在他看来都是对忠毅侯的深情深谊。
街道已很少有行人,只有月色和他们的马车,再就满京的喜庆大红。
太子大婚将近,官制红灯笼早早挂出来,照的四下里一片丹色。太子府上,更是张灯结彩琉璃聚华。
马车径直从角门进去,老老侯又是暗叹。这要不是袁家,哪能有这样的荣耀?
赵淳已熟知路,又有太子府等待的小子拉马带车,在太子萧乾的书房外面,大模大样的停下。
骑马的人赶紧下马,因为都看到年青的太子萧乾笑眯眯的,大步走出来。
黑加福的奶妈飞快去扶车帘,准备请小姑娘下车时,“不用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封信,拿上就走吧。天这么晚了,回去早睡。”萧乾一手握着信笺,一手是个尺许见方的匣子。
黑加福和安书兰露出脸儿:“给给,”黑加福小手上也是一封信。送上去,接过太子的信,又收下太子给的匣子。
“辛苦辛苦,一家一半,白静姝,你要让着乖宝舅母,可不许见到好看就多分。”萧乾含笑。
黑加福只听到一个“白”,就无处不舒坦,把太子依稀似乎疑心她抛到脑后:“我是白静姝啊,白静姝是好孩子。”
安书兰在出游路上帮了几年的腔,回京里也不例外:“是啊,静姝对我好着呢。”
“走了走了,明儿一早再来听差使,一定要交给我们哟。”两个小姑娘笑嘻嘻的,车帘放下来,车后跟的梁山老老王、文章老老侯和家人们簇拥着马车重回街上。
马车去的地方,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张贴喜字的大门——南安侯钟家。
这个钟点了,有一扇角门还大开着,南安侯钟恒沛和他的父亲钟二老爷、二位叔伯大老爷、三老爷满面堆笑看着车进来。
说的也是:“有劳有劳。”
钟恒沛对着黑加福、安书兰如对成年人,拱手为礼,陪着她们往内宅。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一拥而上,请梁山老老王、文章老老侯到最近的小客厅上:“忙碌了一天,吃一杯酒。”
老老王哈哈笑:“还吃吗?今儿一天来了不少回,来一回就吃一回,可吃了你们家不少酒。”
文章老老侯是钟家的亲戚,虽然这不是他陪着一天的原因。但是也请老老王坐坐:“已备下,再吃杯吧。”
“只一杯,呵呵,”老老王说着,和他们漫步而行。
这个时候,钟恒沛把两个小姑娘送到孙女儿钟芳容的院外:“郡主来了,乖宝媳妇来了。”
丫头对房里回话:“小郡主来了,乖宝舅母来了。”
梁山王萧观恋着孙子,把王位交给萧战后,萧战几乎没有停顿就为长女请封郡主、长子请封世子。姨妈加寿和姨丈英敏欣然应允,黑加福如今已是有封地有封号的小郡主。
而乖宝舅母这话,在安书兰让太上皇兄妹带回京后,俨然是她的“绰号”。
长辈称呼她为乖宝媳妇,平辈称呼她为乖宝嫂嫂或弟妹,晚辈以舅母呼之。
钟芳容是晚辈,她的丫头所以这样回话。
这个房里还在消夏吗?除去钟芳容以外,坐的满满的都是姑娘。听到乖宝舅母这话,钟芳容不觉得可笑,她们在出游路上不就是这样称呼。来的姑娘们,有些忍笑,有些忍俊不禁。
钟芳容生下来没有多久,就养到居住在袁家的外祖母房里。后来又由褚大花力主带上,随太上皇出游两回。算起来,在太上皇结束出游回京以前,她和家里姐妹们没有过多的相处。
她就要大婚嫁给太子,这段日子在家里居住。堂姐妹、表姐妹、表亲的表亲中女孩子都来陪她,有几个从京外来今天刚到,有几个觉得舅母这话确实好笑,丫头报完,房中就笑意涌动。
袁执琅和太子萧乾同一年落地,但安书兰年纪比钟芳容小,这舅母还没有成过亲呢。
钟芳容把两个小姑娘迎进来,丝毫不敢怠慢。黑加福把信交给她:“太子哥哥说今天就到这里了,要是有回信的话,我和乖宝舅母明儿一早就来,明天送去。”
本朝的规矩,成亲前小夫妻不见面,钟芳容和萧乾有话,都由小信使转交。
和对老老王、老老侯一样,这房里也早早准备好吃的,请二位信使哪怕吃一口儿呢。
黑加福是眼睛朝天,不怎么和别人多说话。安书兰是看出来笑意对着她,她就不方便和人搭讪。因为她心里好得意,有时候还会骄傲。怕说的话自得自如的,别人反而难过吧。
没成亲就让人称呼,她并不是第一个。她知道大嫂嫂连家称心、二嫂嫂尚家如意,都有这种经历。而又侧面听到一些话,好些姑娘其实羡慕。
还是少说话吧,免得让人背后说招摇。就只吃东西。
就要睡,两个人没吃太多。分一块点心,又分一个果子,和钟芳容约好明天什么时辰到,钟芳容送她们到二门。
钟家的人连声感谢,老老王说大实话,在夜里传的响亮:“谢那坏蛋吧,这都是坏蛋的功劳。”
这话也说到钟芳容心里,她有今天,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收留她外祖母、母亲和舅舅龙显兆的忠毅侯府。
就说眼下这关键的日子里还能和太子通话,也得感谢袁家的外孙女儿黑加福和最小的媳妇安书兰。
回房,在姐妹们的笑容中打开信,见太子问她有个摆设放条几上,喜不喜欢。
“…。如不喜欢,列出你喜欢的东西,明天静姝和乖宝舅母会带来。哦,更正下,白静姝。少写个白字,别让白静姝知道。”
钟芳容忍住笑,同时又想到梁山老老王的话,“要感谢袁家”。可不,这么重要的信使不是?
明天回信,今天就不着急,钟芳容继续办信使来以前的事情。对丫头道:“取东西来。”
镇南王世子妃好孩子出嫁以前,从她的私房里分给家中姐妹们各一笔钱和东西,给姐妹们添嫁妆。钟芳容盘点下自己的私房,也是好大的一笔,姐妹们来陪她,她也有东西相送。
赤金镶珠簪子,每个人两根,还有别的。
今天刚到的姑娘拿在手上,让上面的珍珠闪出吃惊:“这珠子上好呢。”
可不是上好的?钟芳容轻轻地笑,心想着自己是忠毅侯府长大的孩子啊。
……
两个信使这阵子一早就帮太子传信,回来的又晚。为方便,黑加福和安书兰睡在一起。
看着接进内宅,袁家也留的有人请老老王、老老侯:“侯爷说二位老太爷实在操劳,备的有酒,菜是侯夫人亲自烧,请用一杯再睡觉,睡的香甜。”
这两个人当跟班虽不算沙场劳累,却称得上鞠躬尽瘁,虽然老老王为守着长女的意思多些。等太子大婚过就没传信必要,又起早睡晚,索性的,他们这些天也睡在袁家。
太子固然时时有馈赠,袁家也招待的周到。
等下不再出门,两个老人放心的去喝酒。喝着喝着,对面是个好听众,老老王再次表达对儿子的不满:“幸亏定的是加福,加福有福气,给我五个曾孙,还有一个是女孙。才没有让大倌儿抢个干净。自从他进京,孙子夜巡他跟着,天天劝我静养休养,纯属胡扯!分明他想霸孙子!可是有加福啊,加福给我生下小加福。大倌儿没办法一古脑儿抢……”
他也很感谢袁家。
门外,一长队的人马停下来。梁山老王萧观逛了一个晚上,还有足够的力气乐不可支。先跳下马:“别急别抢,等祖父一个一个来抱。”
孙子们说他们会下马,但是面对祖父无效。
抱下萧镇:“长子下马。”
抱下萧银:“我家生得俊的银哥下马。”
抱萧铁萧钧时,王爷更是堆笑的似朵花:“好孙子,你们不是哥哥们大些,偶尔晚睡一夜没什么。你们两个还小,以后还是不熬夜的好。这就睡吧睡吧,祖父抱你们直到床上好不好?”
夜巡的地点和时间段不一样,老国公今天回来的早,萧观今天回来的晚。
“不要不要,我们自己走。太子哥哥大婚,外祖父说这些天可以玩,大姐不再上课给太子哥哥当差,我铁哥(我钧哥)也要当差,当大将军的差。”
铁哥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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