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正文卷第067章、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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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殷姑娘?”方润玉试探着大声求救。
    “不准叫!”一女声又粗又糙的声音响起。应该是给殷雨霏施行的黑脸嬤嬤,刚刚被拖着扔进这黑暗之地时,润玉隐约知道,青楼专门养了一群凶悍女打手。
    这些打手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性别,轮落为打人机器。
    “救我!公子救我——”一个凄惨的女声不断响起。
    殷雨霏似是气喘咳嗽,营营呱呱笑了半晌,润玉就喊:“你尽可以跟他们说清楚,在下与姑娘并未曾有过瓜葛,那所谓的狎妓出逃之罪名完全是莫须有……”
    说着说着,见四处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又太过雍长,回音深重,自己不过是在自说自话。
    夜幕四起,所处之地不过是一个低矮潮湿,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小屋。
    嘀嘀哒哒滴滴的声音,令人生疑的响起。
    这一阵子粗糙女打手的声音格外清晰,她说:“血,血不断地流。——我可以让它一直流。”
    “八个时辰,九个也行。血可以不断流……”粗糙之声继续低喃。
    “这猫咪的爪子已被抹了川穹,活血化瘀。活血化淤你懂的,血不凝,一直流……乳香,桃仁。红花,水蛭,地鳖虫,丹参等等,总之你笑了半日,也该闭嘴了!”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体量弱小,能有多少血可流?恐怕不到两个时辰就该流干了吧。再之这地窑里疏于管理,蛇虫猫狗、老鼠横行。”
    “此处老鼠两颗巨齿,把头一埋,一下吃你的皮,然后吃你的肉,噬咬你的骨头,吱吱嘎嘎响,就像咬门槛一样,吱吱嘎嘎响……”
    听了良久,却没了声响。
    刚刚才空气中乱哄哄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齁声,皮鞭声,什么东西吱吱嘎嘎刮过另一个物体表面的声音……
    声音太乱,刺破耳膜般的。
    一下子却没有了。
    空气中还回荡着轰轰作响的回声,然后就再无声息。
    润玉伸长耳朵听出去,却再也捕捉不到一丝丝的响动。
    “难道殷姑娘已经血尽而亡……”润玉心下揪成一团,仔细听出去,半晌不见殷姑娘的声音传来——
    嘀嗒……嘀哒哒……
    嘀嗒声由急渐缓,嘀嗒,嘀——
    “嘀……”最后一声响完,悠长的回声,然后再无声响……
    静静的让人昏昏欲睡间,猛然听到:
    “你只要交些保证金,签字画押,以后再也不跑了……咱们今日就算两讫……”恶声恶气的凶悍嬤嬷似乎在诱导被打之人。
    “况且,你根本也就跑不了的。这回春怡红院新招了二十名退役的女衙役;她们个个心狠手辣,弄死个把人,或者弄他个半死不活……抑惑我生了气,把你交与官府,受那骑木驴之罚……你可愿意!”这个声音似是新来的,润玉想起,这个应该是那鸨儿。那日看戏,似是觉得这鸨儿不应如此歹毒。
    再伸长耳朵听过了好久,一个女子弱弱的声音隐约传来。
    “地狱……有……几层?”一个声音问,似是殷雨霏,沙哑的已经破了嗓。
    “什么?你说什么?”另两个似乎很惊讶,又问。
    “地狱有几层?可不管有几层,姜央神早设好了地狱,一念善恶,就连结直通阴司地府善恶记录册簿之上。你们可要长生不老,否则,死了就不好了,死了就下那邪淫地狱了……哈哈”
    “给我直接打,除了这张俏脸,打死她——”鸨儿以前所未有的高声,声嘶力竭地喊声被迅速湮灭……
    棒棍,抑或什么板子,咚咚的声音太过让人心惊,声音之大,惊动地板和墙面上的尘土飞扬跋扈的扬起来……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死寂……
    这回的死寂贯穿了整个夜晚,在几次方润玉以为它会再次出现的时候,仍旧是一片死寂……
    他回忆了很久,仍旧是对事情呈现的面貌感到不解。
    一是那蓝狐玉床应该是建在那个暗河之上的,应该是设计者早早预备下的一条逃生之路。第二声崩塌之声,响起的时候,方润玉一点也不奇怪。那蛊虫惯于召唤同类,噬碎了崖口,以示掩盖。
    是的,这一点方润玉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当轰然倒塌之后,有此时间,那傲无邪不趁势逃跑,这样也许我方润玉也有时间跑掉,当然那样的话,殷姑娘也该好好的了。
    她现在所受的罪大概十有八九,是拜那个废黜太子所赐。
    殷姑娘是怎样的人?
    她也不过可怜的人。
    人生之事莫过于此,我方润玉又算是何方神圣。心下灰暗,自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弄成,傻笨蠢得像个身无长技的人,毕生所学,和自己以为自己坚持的长处,在别人眼中,不过一个乡野悍夫……
    ……
    这里是哪里?
    是一个被世间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窗之隔,窗外漫天飞雪;而窗内这一似是由酒窖改造的囚房,腐朽不堪和一丝酒香味道,夹杂有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叫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
    “你被那伙计卖在妓院里,老鸨才真是个令人肉颤的屠户呢!”
    寂静黑暗,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着耳膜。
    润玉被束缚了手脚,被挂在墙上,似乎被人遗忘了。
    这里是怡红院,坐落于天宇城中心,望出去露出一个个被雪覆盖的瓦顶,层层叠叠的像是一只只恶犬。恰伴着一阵阵似有若无的狗叫声。
    “让爷好好疼疼你……”窗外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方润玉正之奇怪,这个女子声音娇韵十足,不似刚才折磨殷姑娘的那一群;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咚咚……咚”脚步声从小窗外面走过去了。
    方润玉一袭灰色旧夹袍子,因刚刚才风雪之中拖拽殴打,完全已褴破如絮。长眉及鬓,狭长的杏核眼看似平静,一束玉环束发,颇显英气,可是看上去,面无表情的他暗藏心事。
    “救殷雨霏,怎么救殷姑娘!”
    梦话都说的是这个。
    “殷姑娘,你真傻!”
    殷雨霏卷着身子静静窝在角落里,暗淡的光线从木制窗口射了进来,她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直到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才从混沌中苏醒了过来……
    “殷姑娘!”泪水覆了他一脸,睡梦中挣扎,墙上束缚手脚冰凉的铁环刺痛惊醒——
    朦胧的视线所及,她那眼角处一目了然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但是其余面容娇好地露在外面,这些悍奴应该是没有在她脸上动手。
    “公子!”殷姑娘抬起头看了过来,发现是润玉时,有些惊讶,过多的还是欣慰:“公子你可好?……”
    “怕吗?”润玉万年冰川的表情冰冷的说道。
    一身灰袍子的润玉几声呼唤,粗糙的打女还站在门槛外面,此地的门槛比地面高出很多。他没有敢大声说话,以恐再给殷姑娘招来祸端,只是眼睛关切地望着她。
    “嗯!”殷姑娘见他醒来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挺直的身体复又萎软下来,咬着唇吐出一个字。“然则奴家平时见了一只虫子,半天都吃不下饭呢!”
    润玉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道:“怪自怪在下愚钝,雪中遇你,就该想到今日……”
    “当时怎样?今日又怎样?”她见他面上冷冷的,似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也就冷冷地问。
    “当时没怎样,现在也不可能怎样。怪只怪姑娘所托并非——”润玉知道下一只词顺理成章应该是“良人”两个字。可又一想“良人”两字用到此处并不是太合适。只要真的是自己仰慕之女子,自己定会拚他个鱼死网破,然后一起远走高飞。
    润玉适应了眼前黑暗,眼见屋影昨晚上雪地上如花般绽放的粉裙,已经血迹斑斑,碎成了一团烂抹布……屋影的屁股已经不能坐了,里面透出的血迹已经把裙子那块方布淹没了,就是一盒血浆——
    “呕——”气血攻心,心下大恸,一口鲜血淋漓酣畅地涌了上来……
    “知道怕,为何还要违抗天元国法令!岂不知此举莽撞的很?”润玉嘴边挂着一丝鲜血,心里骂自己:“方润玉,你就是个无耻小人——胆小懦夫——”
    “公子,我没有。我虽贪生怕死,但是奴家更怕失去你。”殷雨霏摇摇头为自己辩解。
    “咱们之间是不是有所误会?”润玉瞪向她,一桩冤案必须说请楚,一旦犹豫了,就等于给了她希望,那她受到的伤害会更无以复加。
    殷雨霏低下头,似乎没话可说。
    “公子,不用内疚。我知道,你不要我……”忽地她重又抬起头,目光炯炯望着他,雪亮雪亮的一双雾朦胧的双眸,叹道。
    殷雨霏摇摇头,“不知道,奴家也弄不懂,我一见你,你挪过身子给我让凳子;你弹的琴曲,笔直如松的背影,打着节拍的双脚,鞋子却是张着嘴巴。我的心就走了……它从此只在了你身上……你背着书筐要走……我的心就轰鸣作响……当时奴家要是不去后厨蒯个篮子跟你走……”
    “在下也并没有跟你说什么吗?”润玉问道。
    殷雨霏依旧摇摇头。却笑了,如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所幸姜央神如此眷顾于奴家。那日出门,并没有人拦着奴家!”她说道,却是吓得方润玉身子一颤,自己仿佛一个窃贼,偷了人家的心,现在还死不认账。
    看到润玉的反应,殷雨霏敢紧掩了掩自己头发,幽幽地说:“公子暂且此处蛰憋几日,奴家已然跟鸨儿说清楚了……或可几日不到,就会还公子自由之身的。”
    “那!姑娘你又当如何?!”润玉说道再次抬起头,眼中焦灼之情彻底灼伤了她。
    她呼地一口气倒在墙壁上倚靠,就像脱离水的鱼回到了河里。
    ……
    ……
    听得东南方向,轰隆作响。
    夜空中一个星星悠然抖入凡尘,吱呀一声开了数列光线,从头顶上旋来一阵黑风,带着几颗流星如落叶飘入了花良臣眼帘。
    “不好!”
    见此情景,“该死的猫”与神女对视一眼,混沌的眸子闪现出一抹异常的绿波,随着旋进来的冷风流动。
    黑风停下时,几片雪花也跟着停了下来,飘落眼前。
    “新星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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