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纪实录》江湖远第六百三十五章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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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先的话，果然是没有问题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好吧，既然有问题，那就问吧，让你死前，能好好的走吧…….”
    “当年在烟曲湖畔，那一箭是谁射的。”
    雪狼站在那里，手中的刀都在微微的颤抖，“那一箭，我看过方向，不是从你那里过来的，那就说明，还有其他人，在打她的主意…….”
    “原来你也是知道那一箭跟我无关啊。”
    曲子琰笑了起来，只是这一个笑容，根本就不到眼底，
    “那一箭的确不是我射出去的，当时我也是一个受制于人的情况，那一刀不就是你替我挡的吗？不过…….”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
    雪狼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羽箭突然划破空气，从他身后直直地射来。他根本就没有躲掉的可能，只能任由那支羽箭射在他的背上，
    “雪狼！”
    曲子琰突然大叫一声，“快！去看看周围是谁！”
    夏卿可以感受到，曲子琰的手，突然把她的手拽地紧紧的。
    “没事吧，曲子琰…….”
    夏卿还没有说完，曲子琰就拉着她跑到了倒在了地上的雪狼的身边。
    雪狼，已经只有一口气了。
    “你……刚刚那支羽箭，是谁，你心里有没有…….”
    夏卿可以听出，一向都是冷静的曲子琰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
    “你，肯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教主…..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你…….命该如此罢了……”
    雪狼说着，从嘴里硬是咳出了几口鲜血，“这是我的…….命，即使这一箭……不来，我……也打算自尽了…….你，帮她报仇，我该死…….她不该……她不该！”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抓住曲子琰脚边的衣角，却被曲子琰轻轻巧巧地躲开了，
    “你连自己的生死都已经无法掌握，又何苦去管别人能不能报仇…….”
    曲子琰抬起了头，嘴边的笑意已经消失，“上路吧，下辈子，别做杀手了，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好好的过日子。”
    这话，是对雪狼说的，但是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雪狼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曲子琰弧线完美的下巴，终于是含着最后的一丝不甘合上了眼睛。
    周围没有去追查的暗卫一起合力将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一处理了。
    这里不止是雪狼一个人的尸体，还有四个轿夫，和那三个，丫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总是在死人…….为什么这里总是充满着杀戮，就没有，就没有不去杀戮的办法吗？为什么要这么过日子呢……”
    夏卿转身，拉着曲子琰的手，轻轻地摇动着，“你不是也不喜欢这样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允许雪狼这么做！明明可以规避的，你明明安排了这么多的暗卫在周围，为什么雪狼动手的时候不让暗卫动手保护一下。他们也是人命啊，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夏卿，冷静一点，在这里，死上几个人，或者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的，这里是魔教。”
    曲子琰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夏卿，“不要因为跟他们哪一个认识了，就想着要去救他们，你救了他们，那谁来救你？刚刚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你要我怎么选择？”
    “.……那，那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的！至少不是像这样！”
    “夏卿，你还小，你对事物的理解，还不够成熟。”
    曲子琰有些疲惫，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连我都不能做主，你看看刚刚射向雪狼的那一支箭，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夏卿已经低下了头，有些伤感的模样。
    在嘴边的话，都被他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夏卿都不会觉得好受了，因为这一切，毕竟都是在她眼前发生的，她不习惯看见杀人，不习惯见血。
    “跟我去亭子吧，那里安静…….”
    夏卿任由曲子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往山崖上面走。
    她没有想到，事后跟曲子琰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又是杀人，又是飙血，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她和曲子琰的见面，会是这样的一个表情和心情。
    她原以为，曲子琰肯定会和往常一样，带着戏谑的笑容调笑她，对她嬉笑，和她打打闹闹。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没有打闹，气氛更是有些沉重。
    说不出来的沉重。
    说实在的，这样严肃认真的曲子琰，夏卿是第一次见到，以往的曲子琰，每一次都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他的贱贱的模样，可是今天，他的心事很重。
    所谓的亭子，其实就是一个立在了山腰上的凉亭，下面就是一个深渊。
    亭子里，放了两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想必曲子琰一个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我刚刚在这里等你，虽然有猜到你可能会上不来，但是还是让他们准备了你的茶水，只是现在有些凉了……”
    “曲子琰，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夏卿抬头，看着曲子琰有些错愕的表情，
    “夏卿，你要不先坐下，我让人送些热茶上来…….”
    “那些轿夫和那三个丫头，早就知道路上会被雪狼拦截，就算自己是会死的，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是这样吗……”
    “你刚刚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要不今天就下去吧，这里风大，容易感染风寒……”
    “曲子琰，你回答我。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哪怕是丢了自己的命？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吧？温泉里，雪狼闯进来，也是你授意她们不要管，到最危急的时候再出来，只是想要降低雪狼对他们的防备，让雪狼以为，我们这个队伍里，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夏卿，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曲子琰嘴边的笑意，已经不是那么的深了，带着些勉强，
    “你怎么会突然…….”
    “曲子琰，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可怕，周围的人也都说，你是个可怕的人。但是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不是吗？”
    夏卿看着曲子琰，眼角有泪水在缓缓地流出，
    “因为你之前，不管再怎么可怕，你都没有动过我身边人的命。可是这一次，你让那些活生生的性命，一条条的在我面前消失殆尽…….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